凌傲轩不眠不休,陪在夕儿床前,喃喃自语,西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出门飞鸽传书告知了银蝶,银蝶赶到百花宫,却也不知是何原因,束手无策,将一腔怒火都发在了凌傲轩的身上,凌傲轩却不说一句话,不回一下手,只是紧紧地搂着夕儿,任是谁劝说都不放下!眼神空洞,哪里还有往日的一点王者之风!
水仙焦急之下,对西门提出,让凌傲轩带着夕儿去找他们的师傅,或许有救!西门想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只好试试了!
第二日,西门便带着夕儿和凌傲轩上路,只带了兰华随行,将水仙紫衣和霓裳留下照顾孩子,银蝶也在百花宫住下,负责两个孩子的安全。
四人一行往无量山而去,一路之上凌傲轩仍旧抱着夕儿,兰华苦劝却无用,只得任由他,给夕儿掖好被子,便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西门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驾车。
一路之上,他们星夜兼程,不敢休息,终于在第三日午后,进入了无量山,他们的师傅无量老人就住在这里,这儿地处南诏国的西南方,三面环水,气候适宜,此时已进入酷暑,这儿却是风清明静,气候凉爽,西门无心赏景,快马加鞭朝山中驶去,进入山间,拐入一条小道,山路颠簸,兰华给他们二人身下垫了厚厚的锦垫,凌傲轩坐在垫上,却把夕儿横抱在怀里,自己靠着车壁,望着前方却一言不发,兰华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四周峭壁光滑,如刀削一般,兰华正在诧异,如何过去?却见西门下了车,在路旁的一块石碑上拍了一下,脚下赫然出现了一条路,直通山底,西门招呼他们下车,将马车牵到路旁的树丛中,百花宫的暗卫自会照应,四个人顺着山路向前走去,不一会儿,眼前一亮,前面是一片平地,绿草如茵,隐约可见几排青砖瓦舍掩映其中,四周青山隐隐,碧水回流,回头再看来时的路早已不见踪影,兰华暗暗称奇。
西门看了她一眼,扶着凌傲轩继续前行,进入一座高大的房舍,一位年月五旬左右的老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闭。
“师傅,徒儿和师兄回来看您了!”西门整整衣衫,双膝跪下说道。
老人慢慢的睁开双眼,见了西门微微一笑,又望向凌傲轩看到他空洞而又悲伤的眼神时,不由得一愣,又看向凌傲轩怀中的夕儿,脸色顿时一变,跨下榻来,走到凌傲轩跟前,颤声说道:“轩儿!你怎么了?”凌傲轩望着他,却一言不发。
老人又看着他怀中的夕儿,脸色白了又白,说:“这是谁?是你的媳妇?她叫什么?”
“师傅,您怎么了?这是师兄的媳妇,叫林夕儿!她刚生完孩子,就昏迷不醒了,师傅您快救救她吧!”西门忙替凌傲轩回答,原本想说她叫沐夕儿,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是说出了林夕儿。
老人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喃喃自语“真是天意吗?冤孽啊!蝶儿!是你在惩罚我吗?是吗?”
西门一愣,蝶儿?难道是夕儿的娘亲?凌傲轩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黑眸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兰华更是莫名其妙,不解的看着他们师徒三人,老人黯然的转过身子,坐在榻上,双目紧闭。
兰华焦急的扯了扯西门的衣衫,低声说:“西门庄主,你快让你师傅救救娘娘吧!迟了就不好了,主子又是这副样子!”
西门看看她,点点头,起身走到无量老人的身前,沉声说道:“师傅,不管怎样,您先救救她吧!师兄已经伤心过度,都成这副样子了!两个孩子才几天,他们不能这样失去父母啊!师傅!”西门眼含热泪,跪了下去。
无量老人扶起西门,良久说道:“孩子,你放心,师傅就算是不救天下人,也会救你师嫂的!何况你师兄已经心痛如此了!把她带到后堂去,先给你师兄服下一粒丸药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粒小如米粒一般的红色药丸,递给西门。
西门接过药丸,将夕儿送到后堂,兰华在跟前服侍,然后又给凌傲轩服下药丸,扶他到榻上躺好,坐在跟前细细思量,师傅今日的行为言语都透着古怪,什么是冤孽?难道师父和夕儿的母亲有过什么纠葛吗?不救天下人也会救夕儿?西门慢慢的似乎理出了一点头绪来,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夕儿,夕儿,快醒来,醒来!”凌傲轩的梦呓让他回过神来,榻上的凌傲轩双手紧握,怒目圆睁,西门依师傅所言在他后背轻轻揉了两下,然后猛然拍了一掌,“哇”的一声,凌傲轩张口喷出来一口紫色的血,西门松了口气,擦了擦他嘴角的鲜血,扶他躺好,才出了房门,向后堂走去。
后堂之中,夕儿沉沉睡在榻上,兰华在榻前站立,无量老人双目定定的看着夕儿的容颜,脸色忽悲忽喜,兰华疑惑不已。
良久,无良老人伸出手去,轻轻的摸摸夕儿的脸,双手微微颤抖,似是隐忍很久了,双眼之中隐有泪光闪现,却又颓然放下双手,紧紧的放在背后,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丫头,你给她吃下一粒药丸吧!”手中一粒白色的药丸,兰华急忙接过来,扶着夕儿用茶水将丸药喂了下去,把夕儿放好,转身,老人已经不知去向。
西门进了后堂就看到兰华正愣愣的望着门外,不禁说:“怎么了?师傅呢?”
“哦!他老人家给了我一粒药喂了娘娘服下,再一转身他就不见了!”兰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西门望望后堂后面的山坡,却没有言语,那里是禁地,他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却从没有去过那儿,那里只有师傅能去,想必,师傅此刻一定是去了那儿!他隐隐觉得,此事定然也和夕儿有关,或者说和师兄有关,否则师傅今日怎会如此失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