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集市此刻一个人也见不到，沉重的气氛笼罩在城内所有人的头上，谁都不清楚谁会在这场天阶的角逐中胜出，就好比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卷进去一样。
****袭来，原本一直是青铜色的天空渐渐的乌云密布，难得的暴风雨就要来临，这是天阶高手们动手引发的最正常不过的异象了。
什么是天阶？那便是内循环大成，影响外天地，举手投足便能调动天地伟力，御空飞行更是不在话下的境界。
华夏大多数体系的第二个大境界都是在体内初步建立内循环，无论是内天地体系，还是武道的开辟周身经脉窍穴的体系，全都大同小异。
这是近古以来最正统的修行路子，内循环大成，几乎都能达到引动外天地的地步。
比如后仙道体系，在体内结丹什么的，算是比较另类的内循环，但同样也算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内循环，能够引动外天地的力量。
后仙道体系的元婴境界便是对应能量评估的天阶水平，华夏修协统称为第三个大境界。
再往后，道修的阳神、后仙道的大乘期、佛教的法身和武道的不灭体都属于第四个大境界，那是大家隐约知道的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境界。
到了这个境界，修行者对自己身体的锤炼达到了尽头，内循环不再是内循环，都可以成为内天地了。他们根本不需要调动天地之力，因为本身便是一片天地！
举手投足便有着堪比神通的威力，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也能让风云变色，自身的力量比外天地的力量还要强大。
莫晓玄从渡者那里知道的，玄修的第四个大境界被称为道源，走的竟然是古仙道体系的路！
武道、进化、内天地、古仙道体系，莫晓玄知道的玄修的前面四个大境界已经非常惊世骇俗，横跨多个体系绝对名不虚传，如此法门难以修行果真在情理之中，但真要走到后面的话会多么恐怖？
不说别的，要横跨多个体系修行，玄修必须要有非常全面的修行素质，而且得有极致的才情，否则凭什么在各个修行体系中脱颖而出？
借助炎长生给他的那篇法，莫晓玄很快就进入了顿悟状态，那种演化方向对先天力量的掌控令人沉迷，原本那宛如脱缰野狗的先天玄法能量竟然在这样的推演术下渐渐能被控制住了！
无价之宝！
先天力量有多么恐怖？先不说别的，仅是能演化万物这个概念就值得所有的修行者为之疯狂。
何为先天，先天者生万物也，先天玄法就是因为带着一口先天之气所有能诞生出属于功法自己的精神意志，让原本是死物的功法“活”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能掌控的功法对修行者来说威胁太大了，指不定哪天功法自己演化出完整的生命，将原本的修行者替代！
而玄法的本质便是演化生命……莫晓玄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玄法背后那所谓的大恐怖了，可能那些失踪或疯魔的前辈便是失去了对先天玄法的掌控！
先天生命还有另一个特征，那就是没有人性，在先天生灵身上只有神性，所以为了自己它们可以不择手段，那么玄法失控带来的危险就过于恐怖了！
一遍遍默念着炎长生给的那篇神秘推演术，莫晓玄看到了逆炼先天之气的契机，那是一种回溯玄法根源的神秘法门，简直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篇法的名字叫做《玄源》，全篇用玄法记载，这也是莫晓玄能看懂的原因之一，其内容过于高深，远不是他现在能完全参透的。
可只是一个开篇而已，莫晓玄就悟出了逆炼先天之气的方法，就初步有了控制先天力量的构想，让他短短一瞬间便创出了玄法的共鸣标记，实在太过强悍。
都说先天能演化万物，区区一个共鸣标记的招式，在他原本就有了一定构想的条件下豁然演化完善，在对上收藏家的时候发挥出奇效。
他还留着自己的剑意没有放，这也是莫晓玄有把握在拼命的情况下勉强存活的手段之一，哪怕剑意对上古神体系的敌人效果大打折扣，但如果这招也在先天之气的帮助下演化完善呢？
“欲成就最强演化身，先天后天缺一不可……”
莫晓玄喃喃自语，可是他非常清楚先天之气在接触后天之气的一瞬间就会瓦解，就像孩童出生自带的一口先天母气也会在六七岁甚至记事的时候就消散，该如何让先天后天共存？
《玄源》所记载的篇章玄之又玄，哪怕莫晓玄推演术造诣极佳也无法完全看懂第一个篇章，对其中几种解释非常的不确定。
“时空之力、自己的因果和精神之力貌似有让先天后天两气共存的方法。”
不多时，他对其中几种解释做出了推演，但是不确定，除非自己回去问问炎长生，但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战场遗迹深处已经打起来了，天阶之战还未分出胜负，其次就算自己事后找去肯定也有人把守了，至少今年来风声是不会过去的。
第四天，莫晓玄从顿悟中苏醒，天阶之战也进入了尾声，陆续开始有前线的消息传回来了。
在顿悟状态中莫晓玄伤势好的很快，加上这篇对他来说无价的推演秘法，他大胆推测自在回到江南后差不多就能破入第八转了，这速度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不仅是先天有缺，身体各处暗伤加起来，损坏的根基加起来已经非常之多，这样还能和九玄化一的老祖一样一路挺进九转，和他的疯狂与努力是分不开的。
这样的条件是真的有机会破而后立的，不像其他人都是走到当前境界的极致才“破”，莫晓玄一开始便在“破”了，这样边破边修炼到当前极致的难度几何倍数攀升，沉淀下来的一切也就非常恐怖，是真的有了破而后立的资本和契机。
莫晓玄明白，凡是不能想着走捷径，一开始便破别人都当他是疯子，根基坏了还想修炼到当前境界的极限简直是痴心妄想，但如果不疯狂一把而只是贪恋着捷径，破而后立就永远只会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事迹。
有很多人会说，许多前辈也这样做了，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这也是当然的，一开始便破坏了根基，修行难度自然比登天还难，失败者十有八九，这需要无边的毅力和努力才能挽回，更需要一定的机缘，所以大多数人都失败了。
莫晓玄知道自己机缘虽然不大，但有先天玄法在身也肯定不小，有先天玄法打底他走这条路的机会更多更广阔，不是每一种修行路都适合所有人，许多方法都只适合少部分人而已。
苏醒之后，他本应该第一时间感到肚子很饿，但刚要下床时莫晓玄不自觉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莫名感觉少了些什么。
张东极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他家族里是开镖局的，显然消息比较灵通。
“小师弟你不要紧吧，要不我叫人将吃食送上来？”
他看得出莫晓玄的伤势很不对劲，哪怕表面上恢复的很快，但作为筑基的莫晓玄伤的这么重必定会留下各种隐患，更何况他来到北地已经不止一次被重创了。
因为是自己和老赵带他来的，张东极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可对于莫晓玄的暗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心里默默叹息。
“没事，下楼一起吃吧，顺便说说你有什么能公开的情报。”
莫晓玄拍了拍张东极的手，开门下了楼，很快便坐在了客栈一楼的餐桌上。
“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的？”小二很敬业，看到两人落座后非常礼貌地凑了过来。
莫晓玄本打算点一些能量足够高，营养足够好的食物，但在细想过后笑道：“有什么推荐的吗，或者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菜，都给我说道说道。”
小二点头哈腰地笑道：“当然有，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是是一道名叫清清白白的素斋，是用我们这秘境特有的几种特产烹制而成。当然，来我们青铜秘境的人都会尝尝青花果的果汁，这倒是谈不上推荐，因为很多家都有卖。”
莫晓玄知道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但刚刚从草原和溶洞里出来，从马匪身上收获的战利品加上洞里挖的一些宝石就价值连城，莫晓玄来到客栈前就拜托老赵帮忙卖出去了，现在手上闲钱不少。
宝石的钱还没拿到手，但是马匪身上的钱加上收藏家爆出来的差不多有三百多的金币吧，此刻都在物品栏中静静躺着呢。
“那就各来两份，还有这个菜……对了，先来一壶白开水……”
两人点了一桌子菜，莫晓玄不着痕迹地丢出三枚金币后，店小二果然兴高采烈跑到后方吆喝起来。多出来的钱马上就会到他的口袋里，这一般都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了。
客栈一楼、茶馆酒楼等地方都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只是往那里一座便有高谈阔论的声音进入耳朵，那些被人津津乐道的时事很快就会传遍开来。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张东极很快也低声说道：“这次的天阶之战打得可凶了，我家里也有长辈在远处观战，据说那些围攻的人没能奈何列扎多。”
听到这，莫晓玄大概有了猜测，虽然列扎多肯定也有盟友帮忙反击那些不愿意看到他成就天阶后期的敌人，但防守总归比进攻要难，打断敌人的晋升可不难做到，这说明列扎多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那位出手了？”他指的是炎长生，老张不是笨蛋，相信他能听得懂。
张东极晃了晃手中的信笺，对莫晓玄道：“虽然现场没有很合痕迹表明是他出手，但我赞同你的观点，也猜是那位。”
两人相视一笑，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但是这打哑谜一般的对话让旁边一些有心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靠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