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淡淡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内心响起，又是那莫名其妙的对话，与上次梦中听到的音色完全相同，似乎是个女声！
唯一不同的是那带着喜悦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宁和，却透着一股自信与狂傲，将莫晓玄吓出一身冷汗。
“是啊，开始了……”
另一个声音也从远处响起，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听到了那从莫晓玄心底响起的声音，在作回应。
……
呼啦。
莫晓玄一屁股从床上做起，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脸色惊疑不定。
第一次做那个梦，有可能是被拉入试炼前产生了幻觉，但第二次就不再是巧合了！
那是谁的声音？为何从我自己心底响起？
它似乎从万古之前传来，贯穿多个纪元，历经沧桑与磨难，古老的味道让人莫名震撼。
什么开始了？她是谁，或者说祂是谁？是渡者吗？
莫晓玄坐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但他认为说话的声音不会是渡者，渡者看似法力无边，但性子意外的有些跳脱，一点也没有旷世大能的风度。
祂还偶尔会吐槽莫晓玄，甚至容忍莫晓玄一定程度上的挑衅与捣蛋！
“这之中有什么牵扯吗？毕竟两者在同一时刻发生，我原以为渡者、先天玄法和那个梦境都是同一回事。”
莫晓玄双手抱头，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发，内心深处久久无法平静，之前他就面对着渡者的大恐怖，现在可能又多了一个！
他想到两种可能，是前世的自己在呼唤今生的自己，或者是平行空间的“他我”在呼唤“本我”？
当然，他还考虑过是内心真正的自己想与外在的自己对话，但莫晓玄觉非常坚定地否定了这个猜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真心，自己的本质并不是那样的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他我，都不能影响现在真正的我！我就是莫晓玄，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不是其他任何人！”
气势勃发，莫晓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就是他，哪怕是真有前世也不能替代现在的他！
当你发现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前世的某个人，那现在的自己得有多么悲哀？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都是前世那个人的，就连记忆都将以前世为主，徒做嫁衣！
连记忆都被替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过去的那个自己真的复活了，而现在的那个自己彻底死去！
前世记忆苏醒，甚至会产生记忆融合，实力太低的话，很大概率会变成精神上杂糅的怪物！变成精神病！
所谓的“我”不是我，真是细思极恐的问题啊！
再深吸一口气，莫晓玄努力往肺部注入些许氧气和勇气，让自己的意志变得坚定。无论是前世还是他我，莫晓玄都会毫不犹豫地斩断，唯现在的“我”独尊！
“差不多了，该晨练了。”
打坐三小时加上仅仅两小时的睡眠，而且做了噩梦，莫晓玄今天早晨精神状态有点萎靡。
对于那个奇怪的梦，他暂时没有什么头绪，努力将这一切忘记。
与周宇申的承诺得履行，现在小胖子还在打基础，得盯着一点，等以后他修行渐渐上手后，再找借口放鸽子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看着东方亮起的鱼肚白，莫晓玄感受着秋高气爽带来的惬意，来到周宇申的房间喊他起床。
其实小胖子比莫晓玄想的要有毅力，他按照约定回去写完作业就睡了，并为自己定好闹钟，早早地按时醒来。
此时的周宇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迫自己打消了睡回笼觉的念头，慢慢爬起来穿起衣服，睡了九个小时真的已经够了。
就在低头找拖鞋的空档，房间内的光线一暗，旋即窗户被拉起的声音传来，顿时将屋内的人吓了一大跳。
莫晓玄直接飞檐走壁，翻进隔壁小胖子的窗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将他拉出了门。
“你为什么不走正门？”周宇申怒吼，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少不得挨批，将来他也将跟着成为其他人的笑柄。
等莫晓玄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小胖子房间里了。不知为何，步法刚刚有所长进就，他就开始不想走正门了，嫌麻烦。
走正门能锻炼步法吗？显然不能啊！那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见莫晓玄没有回答，周宇申还想再抱怨几句，忽然他注意到自己今天神清气爽，格外的有元气，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你真的没有骗我啊，我武功大进了哈哈哈！”
此时他们正在开门，准备往外走去，两个人的父母都还在沉睡，突如其来的狂笑瞬间将清晨的寂静打破的同时也将某些人的心态打破了。
“龟儿子吵什么！”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给老娘爬！”
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周宇申父母的寝室内传出他老爹的怒吼，接着似乎是他不小心将周宇申老妈也给吵醒，被收拾了。
溜了溜了，此地不宜久留。周宇申和莫晓玄蹑手蹑脚地打开大门，从他家跑了出去。
……
“不错，进步神速，按照我的方法锻炼你每天都会变强，你知道以你的水平练功首先要学什么吗？”
操着传销的口吻，莫晓玄“循循善诱”，准备让周宇申也开始系统性地锻体一波，将他这块废铁炼成精钢。
“应该先练枪，等神功大成，能够挡子弹了再改用武功！”周宇申摸了摸下巴，下意识地道。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科技的力量太发达了，枪械的威力早已深入人心。
科技树点歪了！莫晓玄暗骂一声。
“先练硬功。”莫晓玄看着对方那皮糙肉厚的样子，觉得没有什么比横练功夫更适合他的了。
“为什么啊？我要练帅气的功夫！”小胖子悲呼一声，顿时失去了动力，好想变成一滩烂泥流进下水道。
“当然是能够提升资质的硬功，你现在吃的那么胖，不改善体质的话练功进展缓慢，将来能够达成的成就也不高了。”
莫晓玄表面上说的漂亮，暗地里却是腹诽：当然是只有锻体法门拿得出手才教你的，我要是有能够传授的绝世神功，还会这么委屈你吗。
锻体法门其实不算硬功，跟真正的硬功比起来差了不少，但它胜在能够改善资质，并且最身体的锤炼也很明显，修炼完确实能有效提升防御和耐力。
修行界的一些门派想要还要不到呢，改善资质的法门也只有在渡者那才是烂大街，寻常哪怕是莫晓玄自创的那个最简陋的锻体术都能卖出百万高价！
当然，绝世级别的锻体神功或者类似神通等比起纯粹的硬功一点不差，八九玄功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但它属于主修功法一类。
莫晓玄自己修炼的《太玄决》谈不上绝世，但在同境界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修炼完防御效果也不差。
两人迎着朝阳呼吸吐纳，周宇申年纪还小，根本没有发现莫晓玄教导他的是简化版的呼吸法，对方现在呼吸的节奏韵律可比他复杂一些。
昨天晚上，他只是得了个型，没有得“意”，再加上体内充斥着外来的能量，根本感受不到呼吸法带来的好处。
此时模仿莫晓玄静下心来体悟，周宇申再尝试呼吸法时效果已然不同，只觉体内气血涌动，不断冲刷身体经脉，舒服至极。
“配合锻体动作效果才能真正发挥出来，光靠呼吸淬体，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你才会有明显的进步。”
小胖子闻言点了点头，等到气血达到巅峰状态，便伴随着莫晓玄的动作开始矫正锻体动作与呼吸配合。
在锻体的过程中，不同的动作需要不同的呼吸节奏来带动，这样方能淬炼自己想要淬炼的部位，动作的意义就在于将气血集中在某一部位深度淬炼。
就跟清洗东西一个概念，没有方法就像下雨，清洗效果有限，有了方法就像将雨水收集起来用水龙头冲，一些顽固污渍也能快速洗掉。
分散的气血固然能够淬炼全身，但大部分效力都被身体用来做其他事了，浪费太多，只有集中淬炼才能发挥出一定效果。
说来惭愧，莫晓玄的简化版锻体法门也就十来个动作组成，他自己修炼的《太玄决》都有三十几个动作组成。
不过昨天周宇申已经掌握七八个动作了，剩下的几个也稍微学了一点，此时他掌握的不算慢，大约半个时辰后便学完了。
“嗯，就练到这，你快点回去吃了早饭上学吧，晚上回来记得多做几遍。”
看到周宇申的动作已经标准不少，莫晓玄也没对他要求太高，毕竟小胖子还得上课，时间不够充裕。
至少还得一个礼拜左右他才能彻底掌握啊，不过时间差不多能够赶上，让小胖子独自在家练个半年再说，到时候根据情况来进一步教导他。
“可你过一段时间就走了，我该怎么管那帮混混啊？”
周宇申虽然感到自己实力进步明显，但距离能够收拾更高年级的人还很远，至少一个月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没有莫晓玄震慑，他该如何是好？
“放心，唱一出空城计就行，真要出了什么事你就想办法拖着，到时候我定期回来处理一下就行。”
看着周宇申还在犹豫，莫晓玄微笑道：
“是我给你太多压力太多紧迫了，你要是真的觉得不行可以放弃，我来替你管，等到你成长起来了再接手也行。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借着这个机会磨砺一下，就当提前闯江湖了，锻炼一下你的智慧。”
想要唱好空城计，也少不了一番尔虞我诈，周宇申要是能提前适应这种环境，将来实力上来后管束好周边地区的混混自然水到渠成。
周宇申闻言收起了嬉皮笑脸和抱怨的神色，有些犹豫，有些害怕，捏了捏拳头，低声道：
“我接受……”
莫晓玄微微点了点头，小胖子内心似乎有什么执念，但这是好事，有压力才有动力，等他克服了面对混混的恐惧，走出童年的心里阴影，执念自然烟消云散。
没想到这家伙比我想的要有毅力的多啊，表面上懒散又贪玩，骨子里真的是不服输！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给！”莫晓玄忽然对着远处大喊。
周宇申听到后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