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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昆仑虚

远处,是无边的黑暗。莫晓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看见黑暗中的事物,但他就这么走着,走向远处。

这是什么地方?莫晓玄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有些神志不清,但他觉得自己就应该一路走下去。

“玄,也许是一个纪元,也许更久,你舍得吗?”有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似乎是从无尽远的地方,却又仿佛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轻轻的呼唤,似乎不忍心吵醒梦中人。

真是烦人。莫晓玄好想这么说,但是他做不到。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要走下去,走到那永远无法到达的尽头。

“到了这个境界,有什么舍不得的?争不过这片天,唯有向死而生,哪怕再渺茫希望我也要去争。况且有舍才有得,这道理你我都懂。”忽然,莫晓玄发现“自己”竟然开口了,他本来什么也不想说,但是他还是张口说出这些。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良久,似乎又要说话,但是莫晓玄的意识就此沉沉睡去,什么都没有听见……

似乎过去很久,他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已是上午六点,太阳从大地的东方渐渐升起。

莫晓玄下意识揉了揉脑袋,想起昨晚的梦。这个梦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和普通的梦一样,渐渐开始模糊不清,也许几天过去,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是个相信科学的男孩,很快便不再去想这些事。但是这段事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让莫晓玄大感意外。

年龄小的孩子都是有灵性的,不超过五岁,先天都有一口清气,能让他们感受到大人感受不到的世界。另外,这口气还能保持他们的本性灵光,哪怕在梦中都能很清晰的保留自己的记忆。

很多人都就有这样的体验,小的时候做梦能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梦里干什么,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醒后自己对于梦里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但是长大以后做梦时,往往在梦里会“迷失”,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能顺着梦境的发展本能的去做些什么。

这些就是本性灵光随着年龄增长,渐渐被蒙昧造成的。先天清气随着年龄增大,也会渐渐散失。大概到十三岁,就彻底消失了。

莫晓玄不知道这些,他和家人走在昆仑虚的山路上,听着牧羊人讲述古老的故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走遍了小半个中国的主要城市,在很多城市就只呆过一天,就又匆匆离开。

只有非常著名的景点才会住下,但也就过了两天,就前往下一处景点。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眼看就要撑不住的时候。那病情突然不再恶化,但也没有好起来。莫晓玄每天都是身体状况非常差的样子,却一直保持了下来,几个月来一直如此。

就好像身体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虽然重病依旧,但却一直保持着当前的状态没有变的更糟糕,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

父母对此感到非常惊讶,难道神农区的那个神秘道士建议他多出去走走是话中有话,这样真的对莫晓玄病情的改善有帮助?甚至这样可以彻底治愈莫晓玄的病?!

为此父母又找到许多老中医和老道士,看看莫晓玄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这些人都说这是回光返照,建议趁早收拾东西吧。父母不信,哪怕死马当活马医,他们也不肯就这样放弃,万一这是真的呢?

于是,父母坚持要继续旅行,看看莫晓玄的病情怎么发展。但是这段时间,莫晓玄晚上总能看到父母在一边泣不成声。每当自己睡觉醒来,都能隐隐听见父母的哭声。但是他们看到自己醒来,立马强打精神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莫晓玄能看出他们眼里掩藏不住的欣喜。

有一天,他偷听父母谈话才明白,自己这两个星期以来,晚上睡着后,身命体征渐渐消失,甚至心跳呼吸都会停止几个小时。但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一切又会慢慢复苏!他们害怕自己有一天不会再醒过来!

莫晓玄听到后一阵害怕,出了一身冷汗。他忽然想起最近晚上自己一直在做那个怪梦,自己走在无边的黑暗中,而且有一种自己一定要走到尽头的念头。难道这是死后的国度在向自己招手?他不敢细想,只能拼劲全力的要挣脱出那个梦,拼尽全力的要……活下去!

不知不觉,一个月,三个月,最后半年过去了。自己依旧在旅行,依旧在努力活下去。病情依旧,没有好也没有更坏。父母似乎也看透了,专心致志陪自己玩。他们似乎早就做好自己忽然离世的准备,自己每天早上醒来对他们来说都是惊喜。

莫晓玄每天早上都要拿出那块灰不溜秋的石头看一下,他莫名感觉这块石头每天都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在哪。这么神奇的石头让他每天都感觉很新鲜,很精彩,仿佛石头里藏着一个世界!

昆仑虚,有一处死亡谷,号称地狱之门。牧民哪怕牛羊吃不到肥美的青草,也不肯让它们进入那处谷地。凡是在那里出事的的人,无一不是完好无损,却找不到死亡的原因。

后来专家进去后研究出一点门道,这些可能与地磁场异常和地下暗河有关,电磁效应的作用下,电磁场与云层中电荷产生放电现象,从而是动植物遭受到雷击。

但是牧民说,昆仑虚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被报道出来,比如击巨人的遗骸,甚至有人目击到真正的龙!

虽然莫晓玄相信科学,但是当他踏上这片神秘的土地后,本能感到这里并不简单。这里的一切比传说中的更加不可思议。

这一年多,莫晓玄学到了太多东西,变得更加成熟了,但他的那种本能感觉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更加奇怪的事发生了,莫晓玄的心智快速成熟起来,几乎是一个月就抵得上别的孩子一年!

一年时间下来,他的心智和十五六岁的少年产不多了,因此在旅行途中自学汉字算术进步飞快!

怎么回事?身体产生异变?

莫晓玄不明白,现在在自己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觉得以外了,不知不觉就已经旅行到了昆仑虚附近。

地质学家研究出了令人信服的说法,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并没有太过具体的说明这里的地磁场究竟如何异常。恐怕这里的山川地势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惊人!

莫晓玄感到那一处地狱之门在向自己招手,他本能有一种很想要前往一探究竟的冲动。这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潜意识或者说身体的本能。他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的时日无多,一切有关死亡的事物都是那么亲切?

他不敢细想,连忙压下这个念头。

牧民带着大家来到地狱之门附近的山地,远远眺望那块对于他们来说神圣的净土。附近的村民在祷告,他们跪在地上,虔诚地向这座“圣山”送上自己的信仰与祝福,祈求更平静美好的生活。

就在这时,惊变发生。地狱之门的方向传来巨大的响声,仿佛有人在放开山炮,隆隆巨响传遍方圆百里!

莫晓玄被震得有些头晕,他所看不见的背包里,灰不溜秋的石头上霞光一闪即逝。

一种强烈的冲动从心底传来,莫晓玄整个人仿佛被鬼物附身一般,迷迷糊糊向着地狱之门的方向走去。他忽然觉得自己一定要到达那所谓的地狱之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牧民大惊失色,他们看见山下的牛羊全都受到惊吓,到处乱跑。远处传来小孩的哭泣声,以及女人的安抚声。越来越多的牧民走出居所,跪在山脚下,虔诚祷告。

“是山中神兽苏醒了,它似乎很生气,我们要用最虔诚的信仰平息它的怒火。”牧民眼中满是震惊和虔诚,他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跪下祈祷。

父母虽然有些迷信,但是他们也不相信真的有什么神兽。

但那是当地居民的信仰,所以两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知道信仰对于一些人来说甚至比性命还重要。就像他们自己,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寻仙访道,希望治好莫晓玄的病。

当他们发现莫晓玄有些不正常时,莫晓玄已经浑浑噩噩走出去一百米远了。他们当即大惊,飞快跑过去抱起莫晓玄。

莫晓玄此时的状态很诡异,明明在走路,意识却早已不在。父母一碰到他,他就倒在怀中不省人事了。

远处的牧民老者看到后,连忙跑了过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地皱纹。

“是高原反应?”老者竟然会说普通话,想来年轻时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母亲急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父亲也是急忙求着老者,看看能不能救救孩子。

老者一开始莫名其妙,但是看到莫晓玄的状态后,不禁大吃一惊。此时的莫晓玄早已没有了身命体征,呼吸停止,心跳也没有反应。他的小脸红扑扑的,有点像高原反应,却根本不是,而且严重得多。

莫晓玄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好像飞起来了,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自己躺在父母怀里,母亲在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父亲急的团团转,那个老牧民也是眉头紧锁。

自己越飘越远,飞向那地狱之门!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同时,自己的精神在不断浑噩,模糊,本来感到悲伤无比的心情忽然渐渐平静,很多事物渐渐看透,仿佛超脱出去一般。

难道自己要去投胎转世了吗,自己就这么不知不觉就离开人世了?

忽然,一股强烈的不甘心从心底传来。自己还没有好好体验这个世界,就要离开了。虽然自己嘴上说着看淡生死,不想连累家人,但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时,又有几个人甘心?

“我不甘,虽有转世之说,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来世的我肯定不再是现在的我了,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和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是个陌生人!”

莫晓玄原本渐渐平静的心渐渐躁动起来,他不想就这么离开,对于这个世界还有留恋!

背包中那块灰不溜秋的石头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莫晓玄的身体虽然依旧没有呼吸和心跳,但是体温并没有渐渐下降,仿佛时间真的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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