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二人上路。依娜特意带上了两条冰原狼,正是那个头最大的两只,一只名叫疾风是只雄狼,另一只叫迅雷是只雌狼。走了大半天的路,虽然风还是很大,但是雪已经停了,二人来到一片十分空旷平坦的地方。依娜叫住伯服:“再往前走就出了我的地方,我们要小心点。死灵湖是很危险的。”“死灵湖?在哪里?”伯服问。依娜道:“你脚下就是了。”伯服用脚拨开地上的雪,露出结冰的湖面。伯服问道:“为什么叫死灵湖?”依娜道:“你听,他们来了。”“谁?”只感到阴风阵阵,一大团黑影隐隐约约的从湖底上来,依娜拉住伯服的手往后一跃,刚才脚下的冰面已经破碎,冰块伴着湖水飞溅冲天,湖面上开出了一个大口子,密密麻麻的涌出好多死人,面目狰狞,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有的挥舞着手臂,让人看着就害怕。伯服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依娜仿佛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淡淡的道:“死灵湖就是这样的名的,这里本来叫碧波湖,是我们犬戎人的母亲湖,但是现在只剩下湖里无穷无尽的死灵,没有一个活物了。”这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传来:“冷姑娘,大老远的跑到我这里干嘛?怎么还带了生人?是嫌我这里的死灵还不够多吗?”依娜道:“死灵王,我们要去玄冰崖,还请你让我们过去。”死灵王道:“呵呵,好说好说,你我都是邻居,这个方便自然是要给的。请吧。”依娜和伯服都很奇怪怎么会这么轻松。伯服低声道:“恐怕有诈,我们还是小心点。”阿依娜点了点头。二人绕过冰窟窿,小心翼翼的走着,眼瞅着要到湖心了,疾风和迅雷发出了沉闷的吼声,阿依娜大喊一声:“不好,快走。”拉着伯服飞奔向对岸,周围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四周的冰全部碎裂,只有他们脚下的冰还完整,变成了一座孤岛,在湖中打转,水中的亡灵贪婪的望着他们,用力的伸出手臂,只要一抓住他们就会把他们拖进寒冷黑暗的水底。阿依娜怒道:“死灵王,你这是何以?”死灵王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留二位来我这儿做个客。”阿依娜道:“你刚才不是答应让我们过去吗?”死灵王道:“是呀,腿长在你身上,我又没拦着你,只是我我的这些死灵没你的狼听话,到处乱跑,吓着姑娘了。”伯服拉了一把阿依娜道:“他压根就没打算放咱们过去,这么多的水鬼,打也打不完,擒贼先擒王,你知道这个死灵王躲在哪里?”依娜道:“我也没见过他,每次路过这里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从没见过本尊。”伯服道:“这可不好办了,他排出这么多小喽啰来,咱们不累死才怪。”阿依娜道:“疾风和迅雷应该可以帮忙找出他。”说着一声口哨,两匹狼跑了过来。阿依娜高声喊道:“死灵王,你如此对我不怕娘娘知道了收拾你吗?”水底传来死灵王的声音:“尊主说过,任何外人进入杀无赦,娘娘应该也不敢违逆尊主的意思。”疾风和迅雷,顺着声音一头扎入水中,阿依娜和伯服紧随其后也扑通扑通跳入水中。死灵王咦了一声,马上意识到他们的目的,狠狠的道:“本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既然你们自寻死路,本座就成全你们。”成群结队的水鬼向二人二狼涌来。阿依娜手持双刀,伯服手拿宝剑,在水中挥舞着不让水鬼靠近,二狼在前面一边下潜一边撕咬着挡路的水鬼。虽然单个水鬼并不构成威胁,但是奈何数量太多,挡住去路,越走越慢。一个不小心,阿依娜背上被水鬼抓出一道血痕,鲜血流出映红了周围的湖水,水鬼受到血腥的刺激更加疯狂的冲了上来。伯服突然想到刚才在冰上没有一个水鬼上岸,莫非他们只能在水里活动?想到这里,伯服施起分水咒,湖水被分开,二人二狼落到湖底,果然水鬼只是在周围的水里游走,并不敢冲出来。伯服撕下身上的外套,裹住阿依娜的伤口,所幸伤的不重,伯服不断的分开湖水,二人随着两匹狼继续前行,来到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死灵王从洞里传出声来:“一千年了,首次有活人到这里,正好吃点新鲜的血肉。”无数跟藤萝从洞中伸了出来,像章鱼的触角一般,每根藤萝上面都有无数的尖刺,只要扫到一点就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伯服明白要速战速决,因为他不得不用左手施着分水咒,只有右手空着,战斗力锐减,如果不拿出看家本领,一个不小心受了伤或者控制不住分水咒让水鬼进来,必然没有胜算。所以他未等死灵王的藤萝靠近便从腰间取出一颗大印,金光闪闪,正是翻天印,挥手飞出,金光闪过,洞内一声惨叫,所有藤萝瘫软在地上。伯服收回翻天印挂回腰间。二人走进洞来,里面满地绿色的液体,十分恶心,洞内一颗巨大的树,很像柳树,但却又不是柳树,应该算是一种巨大的水草。疾风和迅雷走了过来,闻了闻,迅雷突然说起人话来:“水鬼柏居然还存在于世间。”疾风道:“世间万物不是绝对的。”伯服惊道:“怎么,你们还能说话?”迅雷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两个有五千年的道行,只是因为有封印在身变幻不了人形而已。”伯服道:“在下失言了,两位莫怪。”疾风道:“你那是翻天印吧,果然厉害,这水鬼柏有七八千年的道行,居然一下子就打的魂飞魄散。”阿依娜问道:“什么是水鬼柏?”迅雷道:“水鬼柏如其名,以人为食,吸食血肉,人被其吸食后魂魄受其操控变成水鬼,但是水鬼柏听说只生长在北边一个叫黑海的地方,因为布满水鬼柏,海中黑乎乎的。这株水鬼柏应该是人为移到这里的,凭他的道行,能移动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上到岸来,阿依娜对伯服道:“你那什么印怎么这么厉害?”疾风插嘴道:“主人,你连这翻天印都不知道,这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法宝。”阿依娜瞪了疾风一眼道:“我从未离开过这里,怎么会知道这些。”伯服笑道:“依娜姑娘如果不嫌弃,待此间的事完了随我一同去中原走走如何?”阿依娜喜道:“此话当真?”伯服道:“那是自然。”大家随后在湖边生火过夜,疾风和迅雷团成个圈,阿依娜和伯服睡在中间,也还算暖和。
第二日一早起身上路,地势逐渐变得高低不平,又走不远,一座大山挡在跟前。山上白雪皑皑,伯服问道:“冷姑娘,这山上不会又有什么妖魔鬼怪吧?”阿依娜笑道:“这雪山只是难爬,却没有妖魔,倒是有一个怪人。”“怪人?”“对,你听这歌声,在这大雪山上唱歌的不是怪人是什么?”伯服竖起耳朵,只听见远远的却似有人在唱歌,虽然听不清唱的是什么,但是悠扬动听。二人顺着歌声走,到了半山仍未见到唱歌的人,想来是从山顶传下来的,这歌声竟能传的如此之远。慢慢的可以听清楚,歌词大概是:“红尘多纷扰,我自雪山藏,逍遥又快活,无忧且无虑,万年修行千年道行,何苦看不透,世道有轮回,万事莫强求,跳出三界外,天下任我行。”二人此时已快到山顶。只听山上那人喊道:“冷姑娘,你带朋友来了?”阿依娜和伯服跃上山顶,阿依娜笑着道:“仙长怎么知道我带了朋友?”那人自雪中飘然而出,头戴逍遥斤,身穿长衫,一副书生模样,这一身衣服若是穿在普通人身上,早就冻死在这雪山之上了。那人见到伯服笑着对阿依娜道:“你这朋友好生了得,王家血脉,鬼谷的道术,哈哈,不错不错。”伯服惊道:“你怎知我的底细?”陆压道:“过去未来,掐指一算。”伯服行礼道:“仙长何方神圣?”陆压道:“天涯一山人,陆压是也。”伯服道:“你便是陆压散人?”陆压笑着点了点头。阿依娜道:“你知道他?”伯服道:“那是当然,陆压散人并非三教中人,但法力可与三圣比肩,我师父常提起。”陆压道:“鬼谷子那老家伙进来可好?还是一股脑子的不停收徒弟?”伯服道:“家师安好,有十几个师兄弟在谷里。”陆压道:“你本已出红尘,何苦再跑回来受苦,与你师父一同修炼,来日升仙难道不好吗?”伯服道:“在下国仇家恨未报,不敢独享清福。”陆压道:“什么国仇家恨?”伯服道:“申国勾结犬戎焚我国都,此乃国仇,杀我父王掳我母后是为家恨。誓要灭犬戎申国一雪前耻。”陆压道:“你身边的姑娘便是犬戎人,你为何却不杀之?”阿依娜望向伯服,伯服愣了一下道:“她,她不一样。”陆压道:“她怎么不一样?犬戎人中有千千万万个和她一样的人,只是因为她和你是朋友,所以你觉得不同。”伯服道:“这,她不像其他犬戎人那样嗜杀野蛮。”陆压道:“犬戎人成千上万,难不成都嗜杀野蛮?良善之辈也不少。”伯服一时语塞。陆压接着说道:“你何苦执着于过往,你内心深处充满了欲望,你还是回头吧,再往前走只怕你要失望了。”伯服道:“我选定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陆压道:“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如果有一天你放下心中的欲望,就来东北边的天湖来找我。”说罢,唱着歌便走了,只听歌词是:“人人只见那成王,何人知那败寇,心中贵为龙子凤孙,怎知那造化弄人。”伯服对阿依娜道:“这人是挺怪的。”这雪山虽然陡峭,但二人也很容易的翻了过去。下到山下,进入一道长长的峡谷,寒风凛冽,如刀片一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阿依娜道:“这里是烈风谷,过去了便是玄冰崖了。”“果如其名,这谷中的风好大啊。”伯服道。阿依娜道:“这风大还是小事,谷里有个厉害的妖精。”伯服拍拍腰间的翻天印笑道:“不怕,我有翻天印在手,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是对手。”阿依娜道:“还是小心为妙。”这时,疾风和迅雷发出呜呜的低吼。二人警惕的环视四周,但并未看到什么,二人二狼进入谷中。谷口一座岩石后露出一双狡诈的眼睛,闪着绿光。
伯服和阿依娜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一座巨大的冰墙挡住了去路,二人停下脚步,伯服用手摸了摸冰面,后退了两步双手推出,使出火焰咒,烈火喷在冰上,冰块一边融化一边如伤口愈合一般重新冻上,伯服烧了半天,冰墙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伯服叹了口气道:“这冰墙还是寒冷,看来一般的火是烧不化的,师父本让我多学几年,我自以为学成,又有翻天印在手,急着出谷,若是习得三味真火,也便不怕这冰墙了。”阿依娜道:“你那宝贝难道还打不开这冰墙?”伯服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翻天印威力无比,就算打不塌也应该可以打出个洞来。”说罢祭起翻天印,一道金光闪过,果然将冰墙打出一个大洞来。二人正要穿过,周围冰雪极速旋转飞向冰洞,瞬间便把冰洞封了个严严实实。同时,对面闪出一人,全身白衣,阴森森的笑道:“好啊,运气不错,让我长长见识,看看这翻天印到底是什么样子。”说着便去捡地上的翻天印。阿依娜叫道:“不好,他要拿走翻天印。”伯服微微一笑,手捏剑诀,向上一划,翻天印飞起打向那人,那人哪里躲得开,只打的粉碎。阿依娜啊的叫了一声,伯服道:“是替身,没打到真身。”只见对面雪花飞舞,那人已化作片片雪花。那阴森森的声音远远传来:“翻天印果然厉害。”伯服回手,翻天印飞回,在冰墙上再次打出窟窿,二人钻了过去。伯服问道:“刚才是什么妖怪?”阿依娜道:“我也不知道,每次有时途经这里他会说两句话,但是从来没见过他的真身。”伯服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要小心点,这家伙狡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