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雀,其实有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在那想,为什么艾赛亚会成为邪神,我原先一直以为就跟传说里面的那样,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艾赛亚对种子不是爱,传说是错的。”
“你这里,现在很痛吧?如果有个东西能让你不会痛苦呢……?”她用手指轻轻碰了些杨雀的胸口,“我在山洞里的时候,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很快乐很快乐的一个世界……你不知道,在那个世界,一切都来得及。”
“如果那个世界是真的就好了。”金贝贝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失落。
杨雀摸了摸胸口,疼痛还在持续,“你是说艾赛亚也有痛苦?种子可以让他逃避痛苦,所以他才成了邪神?”
“对,但是霍洛斯错把他的这种情绪当做了爱,以为哥哥爱上了那颗种子,所以才没有动手毁掉它。”金贝贝伸了个懒腰,顺势往后一躺,用胳膊枕着脑袋,“我刚才说过,他们的母亲尤菲米娅,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中间的过程神话中没有具体描述,只说她从西顿沙漠中走来,砍断了邪神艾赛亚的脖子,那场战争之后,大地裂开,邪神的血涌进裂缝,汇聚成海洋与河流,才有了如今七国的雏形。”
杨雀刚想说什么,胸口就一阵刺痛,比刚才更甚,扒开领口一看,里面鲜红的血丝似乎变粗了些。
“再忍一忍,这个没办法,除非我们从这荒岛上离开。”金贝贝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老人家说,从邪神手里逃掉的人,是被战神尤菲米娅吻过的,是不会有事的。”
她本来把这传说当做是哄小孩子的睡前故事,可是当她经历过幻境,看到双生太阳,再看到那六个有红色眉心痣的白袍人时,她就知道了,原来邪神真的存在过,她开始好奇,那个生养众多神明的时代,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杨雀弯腰看着她,金贝贝身上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在山洞时,有人告诉我的。”金贝贝笑的时候露出来尖尖的小虎牙,“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等山洞里面那些人死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座荒岛了。”
杨雀听到这话一愣,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从石台上跳下来,第一次朝金贝贝发了脾气。
“你知道他们会死?”
“他们自己陷在幻境里不肯出来,当然会死。”
“那你知道彤彤也会死,那些无辜的人也会死?”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无辜的?你朝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让他们死,是他们自己在幻境里不肯出来!”金贝贝蹭的一下站起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杨雀,“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觉得自己能一打六?他们六个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
“我刚才说了,他们不会找上来,你待在这里很安全!你听不懂吗?!”金贝贝叉着腰,见杨雀头也不扭地往回走,开始大叫。
“杨雀!!”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做决定!如果他们就是乐意待在幻境里呢?!”
杨雀没有吭声,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玻璃瓶,倒出来两颗止痛药放在嘴里嚼了,感觉到胸口的伤没那么痛了,又加快了些步伐。
金贝贝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错,那些人和她无亲无故,她一个小姑娘又没去故意害别人,只是想着快点出去,说出这种话来也无可厚非。杨雀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他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形容幻境呢?快乐?美好?他只觉得幻境很假,很恐怖,只要进去,便会受到蛊惑,无穷尽的蛊惑,直到幻境中的人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世界,这有什么意思?
自欺欺人而已。
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她明知道彤彤如果陷在幻境中出不来,也会死,可是她依旧选了这条路。
因为吃了止痛药,杨雀的速度比刚才逃跑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等他一路狂奔到山洞门口的时候,发现以梦辛月为首的那六人还没有离开。
他们没有进入山洞,就在那等着,站军姿似的站在那里,好像山洞门口有什么屏障挡着他们似的。
见杨雀来了,六个人又齐刷刷转身扭头,如果不是统一板着一张脸,阴气森森的,杨雀会以为他们接下来会集体鞠躬说“欢迎光临”。
杨雀这次没有等他们先动作,直接冲上去用刀柄打掉了梦辛月的权杖,然后重重踹在梦辛月的腿上,把她摁在地上。他做这些的时候其余人也行动了,每个人的身上都蒸腾着庞大的灵力。杨雀没有迟疑,他一个人顾不了那么多,必须要逐个解决掉他们。梦辛月被他限制了行动,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被大刀硬生生砸晕了过去。
侧身躲过一个灵力幻化成的铁丝网,杨雀抬眼看向谷清飞,谷清飞的武器他见过,是一种巴掌大的四角飞镖,攻击范围极大,必须要先解决掉,不然的话后面的行动肯定会受限制。
只见谷清飞张开双臂,双脚缓缓离开地面,身上的灵力迅速凝聚,最后幻化成上千支小飞镖,冲着杨雀刺过来!
杨雀一咬牙,干脆放弃了躲避,直接扛着大刀向着谷清飞迎面冲过去!
“杨雀!!”金贝贝从山谷外飞身过来,一堵石墙拔地而起,把飞镖全部挡落,“你干什么?!送死?!”
“……”杨雀没有吭声,脚下微微后退,用力,大刀竟是直接把金贝贝的石墙给砍了个窟窿!
金贝贝看到他飞身向着半空中的谷清飞冲去,一把拽住谷清飞的腿,然后一拳打在谷清飞的鼻梁上,见后者似乎还有意识,又快速挥了一拳!
直到确定谷清飞被走晕了过去,他才从谷清飞身上爬起来。
“你怎么来了?”杨雀说这话的时候拽着她躲过铁丝网。
“……”这下轮到金贝贝沉默了,她本来想说自己是来帮忙的,可是看如今这情形他似乎并不需要帮忙,那该说什么?要为了刚才的事情道歉吗?
不要,她又没有错。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剩下的四人围了上来,各个灵力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