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雀手上翻动着木柴，顿时火光更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好奇。”金贝贝眯着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歪着头看他，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模样。
“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吧，在我那个世界……我生活的地方是没有海的。”杨雀把脚边刚吃完的鱼骨头拨到一边，“其实以前的世界蛮无聊的，哈哈，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学，学的会计，你想不到吧？”
金贝贝跟着他笑起来，往他身边靠了靠，“那你还想回去？”
杨雀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哪有那么简单。”
“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喜欢和朋友晚上出去玩，找点吃的，像烤鸭肠臭豆腐啊，小螺丝花甲丸子汤啊，什么都想吃。”杨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怀念，“特别是冬天，小吃摊上蒸腾出来的烟和水汽，太暖和了。”
“就为了这？”金贝贝似乎不能理解，杨雀讲了这么多，都是一些吃的。
“在那个世界的周末，我可以安心躺在床上，从早上一直赖床到太阳一点点消失，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有敌人来。”
杨雀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叹气，他还有别的没说，或者说是没好意思说，他太想家了，想爸妈，想胡辣汤，想家里的床，想厚厚的滑滑的棉被，想馒头配菜，想家里的鱼汤和炸鸡肉。
想过年的时候，傍晚睡醒起来，屋外堆了很厚很厚的雪。
他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小姑娘说想家，让他有点开不了口。
金贝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你那么厉害，还担心这个干嘛？”
“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厉害。”杨雀扭头看她，觉得有些好笑，“再说了，我这不算什么，有些人，是不屑于参加灵者大会的。”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七国中除去极少与其他国家来往的桃勒公国和麦欧德公国，其他五国中，也就只有平民家的孩子会参加灵者大会，想趁此机会给自己挣个头衔。当然不排除那些生于没落贵族中的青年，四年一次的灵者大会，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要是能取得个成绩，以后好歹不用受那么多白眼了。
来这个世界两年，杨雀清楚地知道，阶级，在哪个世界都是很残酷的一个词。
金贝贝撇撇嘴，似乎是不同意他这说法，“那也已经很厉害了，上次菲斯公国取得冠军还是128年前，在那三国的眼里，哪里容得下别人拿冠军。”
杨雀有些诧异，金贝贝口中的三国是狄丽哲公国，杰纳公国和哈姆公国，也是如今最强势的三个国家。就连曾经盛极一时的瑞丝公国，依着现如今这情势，也无非是三国口中肉罢了，更别提依附于瑞丝公国的菲斯公国了，只能用苟延残喘四字形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金贝贝就是来自杰纳公国的，可听她这语气，似乎对杰纳公国……
“干嘛拿这种眼神看着我？”金贝贝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只是没想到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杰纳公国。”杨雀笑了笑，再次拨了拨火堆。
“……”金贝贝一愣，望着火光发呆，“嗯。”
她没多说，杨雀也没多问，小姑娘估计是真累着了，很快便歪歪扭扭倒在地上，像只猫儿一样缩成一团，杨雀从背包里掏出来外套给她盖上，很快也闭上眼。
荒岛的海在晚上就变成了一个怨妇，呜呜咽咽，不断用海浪划拉着沙滩。杨雀睡眠很浅，中间醒了好几次，见四周没有异样才重新睡过去。
一个晚上能有什么变化呢，荒岛的剩余人数从60迅速降到35，这是杨雀一大早惊醒的理由。
有人，或者说有队伍，开始清场了。
不是梦辛月，杨雀很了解她那队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清掉那么多人。
未知的敌人，让杨雀稍微有些不安。
金贝贝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醒那么早？”
“我们得走了，这边不安全……昨晚大意了，不应该在水源处休息的。”杨雀把昨晚剩下的烤鱼拿叶子裹了塞进包里，又用沙子把火堆扑灭了。
天色逐渐放亮，金贝贝刚起身就看见远处来了两个人影，拽了拽杨雀的袖子，“你看。”
“嗯，没事。”杨雀看见人影反而不急了，他不想动手，如果现在急匆匆走掉，反而显得露怯，容易被对面针对。
金贝贝站在他旁边，指尖灵力闪烁，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两个身影。
也是一男一女，还穿着情侣装，同色卫衣上印着哈姆公国流行的印花款式。
女的走在前面，一双大长腿上走动的时候有火焰流动，故意从金贝贝旁边擦肩走过，不过倒是没有其他动作。
那男的有些面熟，杨雀多看了他两眼，直到瞧见他左脸上的一颗痣，这才想起来，是在灵者大会上见过，最后成绩似乎不错，但没和杨雀交上手，因为也是用刀的，才对他有些印象。
“那个女的很强。”金贝贝抬头看向杨雀，“她的能力已经三次进化了。”
“进化？”杨雀收刀的动作一顿，“什么是进化？”
金贝贝沉默了一下，“你不知道超能力进化？”
杨雀摇摇头，因为他自己本身并没有超能力的缘故他并没有多做了解，也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再说了，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强弱。
“超能力者的身上会天生自带一个印记，每次能力进化，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渡劫，因为进化不止是变强，属性也会发生变化。”金贝贝走在杨雀前面，把左胳膊举到他面前，“你看。”
灵力闪动，杨雀看到一条鱼尾在她细嫩的胳膊上浮现。
“每次进化后印记也会相应地发生变化，但是进化也并不就是说一定是往好的方向的。”
“举个例子，我现在的能力是复制，复制的范围是已有的、没有生命的东西。那我下次进化的时候这个范围会不会变化？变小？变大？是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这个范围？还是说直接用新的范围把现有的范围替换掉？这些都是未知的、不可控制的。”
杨雀摸了摸下巴，“那你进化了几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