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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友情

你是否相信前世我们曾见过?

我是屠尽苍生的修罗,你是普度救生的医者,我杀了你爱的人,你却救了我,这一世为何还要我们在遇见,让我爱上了你?

终于遇见你,其实我从不相信命运,自己的命运就该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包君年

逆着的暖光,朦胧了他投下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救赎了她的孤独。

可这是言情剧中最俗套的剧情,他爱着她,她却爱着别人。

知晓没有想过会在这么“孤僻”的角落遇见他,他拉着她的手有些用力,那属于一个男孩的温柔气息毫无防备地就涌入了鼻息之间,她慌乱的挣脱被束缚的手,却因为他的蛮力而挣不脱显得有些尴尬。

她在他面前渐渐羞红的脸庞,却让包君年感到很有趣,最终还是他揶揄地腔调打破了这沉寂。

“小师妹,考试不及格也不要想不开啊”

知晓这下简直是哭笑不得了......

包君年难得“大方”地请了知晓吃饭,本来是要到校外的香辣锅店,后来拗不过知晓,只得向饭堂进军。

知晓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单独和一个男生吃饭。屏蔽了外来一切好感的人,她的心是迟钝的,也许是她隐约察觉到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生对她的好感,却不敢去相信和承认。

那是知晓上大学来第一次尝到了饭堂传说中10块钱一只的鸭腿,啃得眼泪汪汪却又不心安理得。

被包君年再次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知晓鼓足了勇气把衣袋里仅有的20块钱都掏出来塞给了男生就跑进了宿舍楼,只留下包君年无奈地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团炽热的火焰,已经足够把她的冰山融化,原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在冰山下搭起了一小火堆,可包君年哪里是受挫就放弃的人,反而越战越勇起来。

而回到宿舍的知晓自然也逃不了宿舍里三颗强烈跳动的八卦心荼毒,个个都卯足了劲夸赞包师兄有多好,无奈知晓“百毒不侵”只好作罢!

夏天仿佛就在一群人慌慌张张地从被窝爬起去图书馆占座位复习期末考试中渐渐远去。

知晓觉得宿舍通往饭堂的那棵玉兰树也衰老了起来,每每去饭堂吃饭的时候总有几片有些枯黄得玉兰花瓣窸窸窣窣地随风飘落在她的脚下,那时候的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脱离了花萼的花瓣,总是怜悯地以为它们可以多一天呼吸蓝天的气息,可以把它们的美丽多一天装点给这个世界,却不知道那样柔弱的花瓣,在人来人往中也会腐烂,就好像那四年的大学时光,一去不复返。

人们不会记得那些曾经惊艳了时光的腐烂花瓣,冷漠的人们总是可以自动忽视那些可以触发愁殇的事物。

可知晓总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冷漠的,她面对包君年的时候,依旧是平静的模样,连大大咧咧的戚歌也打趣知晓道:都没试着爱过,怎么会知道自己不爱?

可知晓是住在死胡同里的人,她的心底眼里都是那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少年。

邓晨光和林疏桐分手又和好,知晓甚至觉得他们连吵架都是甜蜜的,可吸入她鼻间的空气是如此彻骨的寒冷,那朵曾为了看一眼世间的云朵而盛开的雪莲花仿佛也枯萎了根,任由凛冽寒风将自己怦然的心动僵冻。

大二的时候,知晓作为音协生活部的一小部分,在筹办新入会员的社团晚会中渐渐忙碌起来。那时候的她依旧是内敛的,而已经大四的包君年似乎也开始忙碌起来。知晓没有常常想起他,只是偶尔的去到社团开会的时候常常会听起别人说起这位鼎鼎大名的前任会长,听他们说起他在xx音乐比赛中的光荣事迹等等。看着戚歌带回宿舍放的那些篮球,她也会静悄悄地一瞬间想起他,想起他面对她时晶亮的眼睛与,那抿起的的薄唇,欲言又止,微风拂过,又归于沉寂。

那些发生过的故事好像忽然之间就长出了翅膀,让还没有将它们遗忘干净的人猝不及防地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看看之后,他们又不会在意飞鸟吃力颤动翅膀略过天空的痕迹,他们只会埋首惊叹书中的那首情诗多么地让人感动,那些离她们很遥远的爱情童话多么地令人向往。

有很多时候,知晓也会有一种错觉,好像时光不应该这样落寞的流过,在大学里,总要发生点让人值得回忆的事情才是完美的。爱情,之于她,是遥远的,可那些青春期里叛逆的因子好像此刻才像野草那般疯长起来,我们也都曾赤着脚坐在流年的彼岸,欣赏那随风漫天挥舞的白绒蒹葭。那美丽,让人无暇感受荆棘慢慢地从脚底漫过一个人的眼睛,甚至侵入跳动的心脏描绘着花朵脉络的疼痛,叛逆的思想只会在乎野草什么时候把蓝蓝的澄澈的天空都遮蔽起来,直到看不见飘过的白云变成了乌云,听不见那些有时候害怕得让人想要放声哭泣的雷雨轰鸣。

有时候,很奇怪的,知晓甚至有想过逃课。想背起背包约秦茉莉去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流浪,或者约清子去玩。

清子似乎总是活得比自己惬意,她总是会在空间里不知疲倦地编辑一大段长长的文字,说着今天又去哪里“放风”了,图片里永远是那个笑得春光明媚的她。

是不是美人鱼将眼泪都流进了大海里,所以大海才呈现那样美丽的蓝色,知晓不知道,那个发生在很遥远时期的故事,因为悲伤,所以没有人愿意去揭下假笑的面具。抑或成长之后,那些年在佛前求得的庇护,早已被当时虔诚地香客遗忘在老旧的岁月里,没有人在小心翼翼地珍藏。

而那些在老旧的岁月里被冲刷而过的记忆,一不小心浮出了水面,露出光裸的伤痕累累的倔强。

时间依旧攀附在的斑驳墙上,不知疲倦地拨弄着从窗外透进的月光,涂砌着被人们遗忘的伤痕。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那种冷却慎入进了骨髓里。

知晓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清子。

毫无防备地,清子的面容就闯进了知晓静寂了许久的世界。

那段时间,她们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清子会因为知晓无意间说起没有喝过双皮奶,然后会在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校门给她带一杯,然后知晓又会吱吱喳喳地“教训”清子的“不良行为”,却在清子嬉笑着要求也尝一口那杯双皮奶的味道后,败下阵来。那时候的两个女生总能从这些孩子气的行为中找到乐趣,并为此乐此不疲。但是清子没有看到的是,知晓在和她共用一杯奶茶的时候,微红了眼眶。是啊,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地好过。

那时候的知晓一直以为她和清子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吧,至少那个时刻她相信无坚不摧的友情是存在的,这种友情不会随着岁月衰老。以至于在后来的时光里,她们都在各自的长河里弄丢了彼此,无奈地任由汹涌的潮水将她们各自冲向不同的远方。

曾经可以好到互换鞋穿的两个女生,在网络世界里肆无忌惮地聊着各自生活的两个女生,谁也没有想过真正见面后会那么陌生又尴尬。

也许有些友情,失去了就只能用回忆来叹息那些发生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于清子和知晓而言,她们并非不珍惜这份友情,只是欲望被翻涌的海水涤荡到沙滩上的时候,她们选择了放开彼此的手,弯腰拾起一个又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任由海风风干了彼此心间的纯真。

清子说她不会再爱她的表哥了,她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她要被送走了,她是逃出来道别的。

从此,在大洋的彼岸,将又种下一朵无眠的思念。

知晓心底嘁然,却无法评道这样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可年轻时候的喜欢,滋生,缠绕着骨子里的疯狂,理所当然地把爱当成了做错事的借口。喜欢的时候,觉得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那样刻骨铭心,不爱的时候,那个人的背叛也成了之于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疼痛,甚至在后来连决定恨那个人都那样恨得用力。

她们谁也不知道,对于有些人的喜欢,在很多年以后,依旧无法忘记,却不在是喜欢。

可清子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那样蓄意破坏邓晨光的爱情。

是他们的爱情不足够坚固罢,又怎能怪第三者的加入是否爱或不爱。

林疏桐,作为邓晨光的女友,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爱邓晨光,如果不爱,又怎会在最好的年华里,舍弃了骨子里的骄傲,为他低到了尘埃里,追在他的身旁,只求有一个仰望的机会,可如果爱,又怎会在另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几束鲜花,几曲吉他弹唱就勾走了她的魂。

有些人把喜欢的东西捧在了手心,却开始慢慢责怪那东西不是自己所期盼的那样。有些人也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得太累了,想要去放手。林疏桐就是那样的女子,高一的时候,她在学生会里面结识了邓晨光,那是个可以令人有着无线遐想的男生,与她同样的高傲,瞬间就吸引了她。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为了一个男生放弃自己的高傲,去追求一个一直从未分半点余光给自己的男生,可从小到大,她决定去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在别人眼里,她温柔,漂亮,成绩好,家世好,她把自己活成了公主,理所应当地邓晨光就应该是她的王子。

可在这段爱情里,林疏桐最后还是输了,尽管她努力地抓住每一个机会去接近他,去走进他的生活,可在邓晨光答应她做男朋友的那一刻她就输了。

那一刻也许她是该窃喜的,至少她是他正大光明的女朋友,可她终究得不到他的爱,他答应她,只是她恰好喜欢他,她恰好出现在那样重要的时刻。

拔长的日光不会哀悼落叶的腐烂,流浪地寒风不会怜惜花朵的凋谢,没有用心的爱情,同样不能期骗自己已经筑成了童话里公主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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