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满嘴獠牙散发着寒芒正在小道士面前,小道士吓的赶紧放开手。妇人被压制久了凶性越发强大,她一脚踢开小道士又松开一只手猛的一挥打飞众人,小道士被踢的疼痛不已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蜷缩在地爬不起来,和尚更是一下被打在头上摔到木屋里昏了过去。
木千户趁着妇人松开一只手的功夫,拿出短匕狠狠的切向被妇人抓着的右臂,他把自己的手臂连根切断又退出两步才算摆脱了妇人。
断臂处鲜血直流木千户疼痛难忍,他咬着牙正想包扎一下伤口但妇人却又跳了过来。左千卫连忙挡在妇人身前只见迎面而来的妇人眼睛蹦出寒光,双手狠狠拍来。
这种力量夹着阴风,左千卫不敢用手臂去挡,他抬起双脚踹向妇人但是却被妇人打中了双腿,“喀吧”一声他腿骨被打折然后妇人又一脚踢飞他,左千卫被踢飞数丈与木千户撞在一起,俩人看着妇人再次扑来但是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了。
此时的刘道长从妇人背后拍来,他手中各执一符打向妇人,背后有危险妇人连忙转身就去抓,他们手抓在一起由于刘道长手中带着符纸,妇人感觉烧灼之感由手上传遍全身。
她大吼的想要挣脱但刘道长就是死死抓着她的手,等她终于挣脱出来手上一片焦黑还冒着烟。妇人大吼一声出手入闪电一把抓住刘道长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入肩胛肉里。疼痛钻心刘道长紧紧咬着牙,他也不挣脱双手执两符就往妇人脸上拍去,妇人躲闪不及被一张符咒贴在脸上,当即脸上“滋滋”的冒出白烟犹如滚油一般。
“啊...”妇人大吼着赶紧把脸上的符纸拍掉,但是她半张脸被烧的如焦炭一样。
妇人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刘道长,刘道长也毫不退缩的紧紧盯着妇人。突然妇人一个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刘道长丝毫不敢大意的左右打量。
这时刘道长身后一个黑影慢慢浮现正是妇人,她眼神狠恶抬起双手向着刘道长的脖子掐来。小道士在一边看见瞪大眼睛来不及提醒刘道长,眼看就要掐住刘道长的脖子,刘道长却一个转身不退反进的抬手拍向妇人的脸上,他的手上中途结出数个手印“哔哩啪啦”的电光在手心中冒了出来。
这是掌心雷,曾经道士也有过关于有没有神?有没有修士?的讨论。毕竟一些法术都是有条件才能施展的,其中或符箓或以血为引或摆下阵法。而且材料大多都是用阳刚之物,就单以道理来说阳刚之物本就可以驱邪这和神明似乎无关。
但自从道行高深者能不凭外物只靠手印就能结成雷电之后,道士们已经不在怀疑神明了。因为掌心雷几乎就是修士的手段了,既然有修士那自然能推断出神明。
掌心雷威猛刚决,绝不是凡物能抵挡的。妇人连忙往后跳开数丈但刘道长紧随而至,他一把抓住妇人后脑掌心雷猛然拍去,妇人大惊失色这一掌要是拍实了恐怕头都要换位了,她连忙死死抓住刘道长的手臂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小道士在一边看的着急但是他半个身体都被打的发麻站都站不起来,其他几人那更惨也不知道死没死。
看着刘道长与妇人僵持的情形,他脑子一转,点燃一根蜡烛口中喊道“师叔,”然后远远的把蜡烛扔了过去,蜡烛在空中翻了两圈落在刘道长和妇人中间,也许是受气息的影响蜡烛竟然没落在地上就在双方面前。
小道士一看暗道“遭”他本来是想把蜡烛扔到妇人身上,妇人是鬼魅怕火怕雷,但没想到他准头不够扔到双方中间了,看到这个样子他只能不顾危险拖着身子慢慢爬过去。
刘道长看见落到面前的蜡烛,念头一转连连对着蜡烛吹气,蜡烛受此影响慢慢飘向妇人。妇人一惊也学着刘道长一样吹着蜡烛,只是妇人喷出的口气臭不可闻刘道长无法忍受。
眼看着蜡烛就要烧到自己,刘道长眼角鄙见脖子上挂着的大蒜。他赶紧咬下一穗蒜瓣在口里大嚼起来,蒜瓣太辣刘道长满面通红,此时他顾不上太多连连对着蜡烛吹气。
蒜气夹着火气吹到妇人脸上,她刚吹了两口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冲气,赶紧闭上了眼、口、嘴、鼻。刘道长趁此机会连吹数口,那个蜡烛便徐徐的飘到了妇人身上。
鬼魅怕火绝不是只是说说,受阴气所至蜡烛“轰”的一下就像遇见了燃油瞬间点燃了妇人,妇人当即嗷嗷大叫着连忙想去拍掉身上的火焰。趁她一松手刘道长咬破手指然后在右手上用血写了一道符,右手又再次结掌心雷狠狠印在妇人身上。
妇人一不小心被打个正着雷火在她身上相交,疼的她嘶吼不已在地上乱打滚。不一会妇人便不再挣扎,火焰在她身上汹汹的吞噬一切,慢慢化为灰烬。
看着妇人彻底死去刘道长又赶紧去查看几人伤势,幸好都无生命危险。和尚只是昏了左千卫骨折正一下骨就恢复过来,唯有木千户断了右臂伤势最重,不过大家都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其实刘道长心里有些疑惑,因为妇人看起来并不是太过厉害,本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斩妖除魔的,现在他抬头看看久久不散的乌云心里更是疑惑了,看着受伤严重的几人刘道长决定再等等看看。
大家在这里休息了一会等几人一一醒来,只有木千户伤势太重还在昏迷。临走时在一片木板边左千卫发现了废墟中的一枚定风珠,木屋此时已经变成了废墟,定风珠也滚落了出来。
左千卫手拿阴凉无比的定风珠道“果然是定风珠。”几人正在看定风珠,和尚的声音突然传来。
“这些鱼怎么办?这些还都是母鱼呢,要是放它们出去生了一大堆可不得了。”和尚半边脸肿的老大,不过伤势却不重只是被打飞到木屋里被砸晕了,此时正在木屋里手里还拿着一条鱼。
“你还认识母鱼?”小道士怀疑的说道。
“那是当然。”和尚看见小道士正一瘸一拐的走来,本来断骨的一双腿被刘道长用正骨符在加一些药,给治的勉强能走路了。
刘道长说道“这些鱼都是妖鱼不可再留,把它们连带着木屋一起烧了吧。”
很快,木屋和怪鱼被大火吞噬,滚滚黑烟弥漫开来那些在火中的怪鱼发出瘆人的叫声。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站在小山头看着两边截然不同的景色,不禁感叹果然不出刘道长所料这里是一阴一阳,阴处用定风珠隐藏了起来。
刘道长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知道为什么罗姆国不能生男童了。”
“啊!”周围人都惊讶的看着刘道长。
“因为定风珠,定风珠属于阴寒之物,那罗姆国用定风珠汇聚水源,她们又长时间引用那些河水所以身体发生了变化。邺城河底中的脱壳龟、巨蛙还有海毛虫说不定就是因为定风珠才发生了变异。”
回到客栈休息了几日,这几日天色仍然阴沉晦暗就如刘道长此时的脸上一样。小道士数次担心的问他有什么事,刘道长心里一直隐隐觉得有个更大的妖邪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日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周赌徒死了,要说西坊什么人记忆深刻那小道士一定首推周赌徒,听到这个消息小道士气愤道“活该,这个祸害死的好。”当下便把周屠夫的事情详细说了一番,屋里几人是越听越气,大骂“祸害。”
刘道长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我曾看过他的面相不像是快死之人。”
小道士疑惑道“之前不是有人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天吗?现在过了这么多天自然是病发死了。”
小道士很是厌恶周赌徒以至于忽略了一些事情,刘道长提醒道“当日有人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我以为只是大家看不惯他所以才咒骂他。现在看来是有一个人故意流露出这个消息,你想想是为什么?”
小道士皱眉想了一会不知所以“好像是他家人说的,不是为了提早告诉村民吗?”
左千卫这时醒悟过来“难道刘道长是说周赌徒是被家人所害,他的家人先透露他快死的消息然后杀害了他,这样大家就都不会怀疑了。”左千卫久经案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谋杀的方法。
和尚不敢相信道“不会吧!这个漏洞也太大了,要是周赌徒知道了不就露馅了?”
左千卫道“不会,第一他是个赌徒早出晚归村民没人愿意与他说话,第二村民也恨赌,也巴不得他快死。再者就算是知道了那又怎么样?谁有证据说这话是他家人说的,况且他知道自己被人厌恶会以为是大家一起咒骂他呢。”
和尚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刘道长沉思道“交给官府吧!”
小道士连忙埋怨道“师叔那个赌徒留着也是祸害家人,死了就算了,就当我们不知道罢了。”
刘道长却道“我不是要害他们,你想他们今日杀人为了害怕别人发现就会把事情埋藏在心里,难免日后受其影响,别人倒也罢了但是那个孩子却是无辜,我们既然知道他们有苦衷量刑轻些也就罢了。”
然后他又严肃得说道“对与错要分开看,纵有情有可原也不能对错混淆,否则大家都这样世间就会乱了。”
小道士仍然觉得怨,“师叔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你常说对错不因亲疏而转变,那个周赌徒纯属要害家人,如今他们除了周赌徒岂不是为民除害,这样你不但不奖赏他们反而还要抓他们,那岂不是冤枉他们。”
刘道长瞪了小道士一眼,道“冤枉?我看那个妇人可不冤枉。”
几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惊,一时间千头万绪涌来,难道还有隐情?
刘道长却不是像大家猜的那样,“周赌徒何以到了目无老幼的地步,只怕是他的家人软弱才纵容到这个地步。自古以来都是你越软弱别人越是凶狠,即使是那种弱小可怜的人也会欺负老实人,就像小兽捕食大兽一样,可见这不管人还是兽,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软弱会引起别人更加的凶狠。你想想就连周赌徒这种一无是处,看上去面容老实的人都变得如此凶狠,为什么?可见以德报怨会报出来个什么东西出来。凶狠固然不对但是软弱也不无辜,只有中正才能导人向善,这也是道家无为而治以人性自治的思想理念”
小道士还是有些不忿“天性又不分善恶,那无为而治还怎么导善?”
刘道长摇摇头笑道“野兽的天性是为了生存捕食杀戮,那人为了生存圈养家畜相比野兽是否是善?人的天性在于学生存之道,创造生存之道,这就像兽王老虎为了捕猎也保护领地一样。这就说明善是符合生存之道的,反过来就是说生存之道是善。强大的野兽都是这样这不就表示人是向善的吗?”
左千卫点点头“道长说得有理,这件事交给我了,小道长且放心差役必定不会为难他们的。”
这一日,木千户与左千卫与众人告别,他们出来了很多时日是时候回去了,还要把定风珠呈现给天子。
邺城门口不远处有一个亭子,这种亭子叫做送客亭也有在这里迎客的。
木千户在亭里问刘道长“道长我还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去查,你说那个挖东湖的人会是谁呢?”
刘道长一笑道“我想这件事一猜便知,只是你心中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做罢了。”
木千户叹了口气看向天边“这几日我左思右想,若说有联系这一切好像都是从国师陵开始,可是国师与他并无仇怨。”他转头疑惑的看着刘道长,似乎想从刘道长脸色看出答案,此时他的右臂空空如也。刘道长道术、医术纵然再为精湛但也无法使断肢复原。
刘道长想着说道“若说是个人恩怨谁也说不清,但若是与国师无关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世间有些事可能根本就没有答案。刘道长仰头看天,他更担心的是暗沉的天色下正在孕育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