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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宝会

长鼻鬼手插胸襟中久久不动,小二以为他没钱脸色就有点难看。

“客官”

“不用找了”长鼻鬼在天庭当差,那里最底品的都是宝玉哪里会差钱,他早就用宝玉换了些金银铜钱,随手付了茶钱转身匆匆离去。

“谢谢客官”

长鼻鬼跟着那员外在人群中时不时离近看一眼,平车上果然是天神甲胄,很快平车被推进一处院子长鼻鬼被拦了下来。

不一会走出一人,他粗布凡衣一身短打,头扎灰色布条头带,虽着布衣却身形挺拔应该是个练家子。

“各位父老,我家员外于三日后举办赏宝大会,到时会有诸多宝物一起展示,若是家中有宝的也可拿来或卖于本府也可共赏,谢谢各位。”他一说完便转身回到院子,两个守门随后关上府门。

随着人群散去长鼻鬼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他坐在床沿思索三日后怎么进去员外府。要是员外把宝物藏起来那自己只能去当个蟊贼了,现在要举办赏宝大会那自己也可拿着宝物参加这次大会。他自天庭而下别的没有宝玉还是有的,这些在天庭那都是随身的饰物,蓝玉头冠、紫金腰带、碧玺吊坠这些想来人间是没有的,到时候拿这些看看能不能换下甲胄。之所以甲胄重要是因为里面可能有神力寄存。

三天后,员外府外围满了人台阶前一个书案做了俩人像是仆人,不时有人拿出东西宝玉、神像、字画之类给这俩人查看,有的进去有的回来。

那应该就是分辨宝物,长鼻鬼想了一下拿出他的紫金腰带正想上前,冷不丁旁边有人喊起话来他只好把腰带又藏在身上。

“哼!一股铜臭味我看这不如就叫土财大会好了。”旁边一个文生出口讽刺立马引来无数目光。文士也不知谦逊仍然昂首挺胸目露不屑。

人群中那没事找事的、不嫌事大的纷纷附和,“就是,我看这名字改的好。”

“哪个大会没有文人雅士,这里怎么如此粗俗。”

人群一片吵吵嚷嚷,就有一个仆人转身跑进院子。不一会出来一个人身强力壮赫然就是昨日告知宝物大会那青年人。

他一出来站在台阶中间就说:“各位少安毋躁,我家老爷知道大家都是诚心捧场,但是家院简陋受不得太多人,为表与大家同乐现在员外出了一副对联,若能对上那么没有宝物也可进去。”说罢他手中卷布往门前柱子一挂。

只见那上面写着“留一手,心一手(收),留心人一手。”这上联一出人立马静了下去不时有人看那开口的文士,那文士看了半天对不出来又受不了目光扇子一挥潇洒而去,只是脸有些发红。

“掌也空、拳也空、掌拳(权)朝也(野)空(控)。”对出下联的人可谓狂妄不拘,人一走出人群明显感觉气势不凡,堂堂正正温文尔雅又长得面如冠玉。一看不是那出身不凡就是人常说的神仙转世。

“哈哈,恭喜公子里面请。”青年人明显感觉来人不凡不敢怠慢,微一抱拳又作了一个请势。那人也不客气微一还礼气宇轩昂的走了进去。

再半天也没人再能对上来,长鼻鬼拿出紫金腰带走了过去放在核查的文案上,文案边的俩人眼睛明显一惊,要说宝物也见了不少但这拿着紫金做的腰带这种赤裸裸的钱做的宝物还是很少见,尤其这是比金子更贵重的紫金。

长鼻鬼看他俩不说话有些担心,难道钱不能算宝贝。“怎么了?”

听到长鼻鬼的问话俩人才醒过来,“公子里面请。”

长鼻鬼进到院子早有人在这等候,只见一个俏丽侍女微微一礼说道“公子请跟我来。”跟着侍女穿过几处假山来到一处园林前,一个椭圆形的垭口(就是没有门的门),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人造水塘周围还有几座假山,水塘上有一做玉石白桥,不远处一个亭台周围有人聚集,那应该就是大会的地方了。

果然那侍女就在这里告诉他,前面亭台就是大会了把带的宝物放到那里的台子上就可以了,说罢转身离去应该是接待下一个人去了。

长鼻鬼学着这些士绅的样子慢悠悠的踱步前行有时还要扇一扇折扇,到了亭台就见旁边放了一张木台,上面中间横竖摆放的正是那铠甲,周围淋漓摆放的有造像字画、宝石奇物、还有珍异猛兽身上的物什。他拿出紫金腰带放了上去,这一下了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周围都是有钱人、大财主宝贝看的多了多少都提升了些品位。要是有人拿着什么金银这种赤裸裸的钱放到眼前只怕还会招到讽刺嘲笑,最起码现在的台子上就没有那些金银之物。但是长鼻鬼拿的可是紫金的腰带,就是带王宫廷里有没有这么大一块紫金都还不好说,物以稀为贵紫金已经不是金了,所以这腰带一放就招至一群羡慕的眼光。

不过对于长鼻鬼就没什么可看的,他慢悠悠的一边接近甲胄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台上的宝物。停到了一处造像前,这造像是个凶兽张大了嘴巴露出黑色的利齿,因为是黑色的石头雕成的所以是通体黝黑。头大屁股小,尾巴只有一小截,整体是上大下小这倒不是抽象。长鼻鬼在天庭的时候见过这凶兽影像。

这造像脖子下面还挂着俩字,长鼻鬼念到“饕鬄”。

“什么盘缠,那是饕鬄(tao ti)”长鼻鬼刚念完,旁边一个头带方巾帽二十左右的文士就纠正的说。脸带不屑的想,不知是哪来的土老财连字都不认识,难怪拿着紫金做的腰带。

长鼻鬼听到周围有人在偷偷低笑凑近一看,“这不是饕鬄(盘缠)吗?”回头看着文士想,不知道哪家的小土老财不学无术,可是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好像是自己说错了。

“嗤嗤,先生是来讲学问的不是讲故事让你睡觉的。”这文士认定长鼻鬼是个学堂睡觉的土老财了,他这话一说完引来周围憋不住的低笑声。

长鼻鬼在不入流那也是在天庭,现在被一群凡人嘲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拉长着脸说道“这俩字不是看着都像饕鬄(盘缠)吗?”

带方巾帽的文士满脸鄙夷的说“难道看着像谁就是谁。”不但方巾文士就连周围都是一片鄙夷的目光。

本来长鼻鬼本着低调行事不惹因果,但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被凡人嘲笑他也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只怕会越想越气。他打定主意不能就这么算了“什么叫看着像谁就像谁?造字之初都是象形字,仿物造字,这样才能字意互通,造字原本就是为了让人一眼便知道是什么。我看这凶兽嘴大可吞万物正是与那吃有关,而且这饕鬄俩字组成有食有易不是正与吃有关?若是念(pancan)盘缠使人方便好记形象易懂,一念就知是那贪吃的。若是念(taoti)滔涕不但生僻难记而且还不明其意,不认得的人要是念了还以为是大哭的人呢。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事实上本来也是如此,无论是哪里的字本意都是要字达其意、简单易懂才是好,要是纯粹为生僻而生僻就像做事做人化简为繁小事作大一样。这话有点暗含道理而且点明造字的前因后果,这些凡人眼界有限又没有神仙、妖怪的行走神通,终身困于方寸之间只能从书中学些圣贤之道。凡人之书都是些大道理有导人向善的职责,少有提及事物本身。比如花很美,用花赞扬别人却不知道花怎么栽种。现在他这一说可谓点明前五百年后五百年,使众人明白前因后果当即茅塞顿开,原来这字是古人根据形象而写的不是什么天意选人写出来的。

“无量天尊,这位施主说的有些道理,”中间有一个道人走了出来。麻衣灰色的道袍,头戴宝莲道冠、尺长黑须腰间挎着一个破布包,后面还有一个青年小道士。

本来文士还想出言讽刺,看到这俩道人倒是闭上了嘴吧。长鼻鬼学着那道士单手竖在胸前作了一个揖还了一礼。那道士大概觉得这人不凡有心结交“施主话中有道可谓上达达意,”

达意,达者为师,是为师意。但这不是说是师傅的意思,它是指原本的意思。就这样认识了这对道士,这道士姓褚都叫他褚道长。后面那个二十来岁的小道士也是姓褚,叫褚飞燕,飞燕,轻捷彪悍。和他名字相似的是他的长相,粗眉虎目、脸颊无肉嘴巴紧抿,眉头微皱身上透着枭勇凶悍的气息,不似好人。作为道士很少见,这让长鼻鬼想到,佛向来渡魔难道道士也好这种?

等到问到了自己,长鼻鬼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名字。在天上当差的时候,都是按十二元辰命名,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每元辰又分甲、乙、丁三曹,自己是乙曹。便临时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曲日”,又言自己他乡到此游学。

会上认识俩道士就不好下手了,让他感觉有些麻烦的是那道长。那道长撇向甲胄的目光有些不同,就像欲迎还拒,欲语还休的感觉,应该是看出来点什么。那里面的神力其实对别人根本没用,因为这属于神造神力比不了那原本的神力,不过却不能和道士明言。俩人在会上一番闲聊却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神字却和人间有别。人生有限难免丢掉一些东西,但是神却不同。神字讲要通其意,事有千万变化千万意,于是神也有千万字千万音,字字音音要相通物理。比如有些人间无法描述的事物或者猛然间醍醐灌顶的感觉,没办法表达出来。有些需要用抽象的画画出来,有些画都无从画起。比如流莺,在天界是一种夜间流连在银河之畔的小鸟浑身散发着清幽的流光拥有着非凡的美姿。它又有银河之意,与星、月、云共称天堂四景色,有诗写道:

星辰夜空心如眼

流莺倾姿眼如心

凌月清幽空即色

云阶银光色即空

神仙多把流莺代指银河与夜晚的月光下清凉寂静的感觉,本来应该念银、音之间更加平缓如冷月清水流心的音调,但凡人是没有的。凡人是八音调忧觉困难,而神仙呢?神仙要山每低一尺都要有其音,可想而知。神字往往更加注重和当时的意境相通,可能过了一阵微风就是不同的意境,所以要想完美表达就要,字中有画、音中有意。

流莺的流在天界又是银河的简称,银河还有一个名字称为汉,所以银河宫殿又叫汉宫、汉阙,银河横跨天空,星辰常常落于河底。银河宫殿也并非一座,有的在河底有的在河畔也有在河面。西王母与众女神仙还有诸天星君皆是居于银河宫殿,凡人也有称流的便是取至银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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