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天地间就一直存在着两个世界,互相不知,也无法干涉。
阴阳交换之时,便有极小的机会看着另一个世界的人模糊的身影,所以两个世界便有鬼魂一说。
两个世界处于平衡,但是平衡打破,便会混乱,地界重合,山水重合,田林重合,日月重合……
知道两个世界的人是极少数,虽民间有传闻,不过大数都将那个世界视为阴间的世界。
民间传闻很久之前有人曾用秘法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门,然后一整片山林便被夷为平地,说是惹恼了阴间的王,下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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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突然眼睛有些酸,“但是啊,怎么可能管得住那些人只在这么个小地方,便总有人想偷偷出去,大概是没有完全进到你们的世界来,有时候人会在山林里迷路;出到去的人偶尔认识几个人,但再去找那些人,那些人却忘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便有了妖怪的说法,我们和两个村子受不远处山上妖怪的管束,为了不让我们出去,所以诅咒了镇子。”
“一年前,村子周围的人都全走了,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我想,估计是回去了,因为有人说那里大变样了,虽然村子还在,不过我想,也许是之前本就废弃了的村子,恰好罢了,结果又被传成了妖怪,呵——哪有那么多妖怪,估计是镇子里哪个贪钱的小子整出来的事。”
“等一下等一下……”江幸觉得有点混乱,“两个世界?瘟疫?然后妖怪?再回去?”
“怎么了,我说的不清楚吗?”老婆婆嫌弃地看了一眼江幸。
“为什么非要整出一个不喜欢人们交易的妖怪,怎么想都不对劲。”
“这个……你自己想吧,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江幸沉思了一会,不让人在镇上交易,却又要银子,难道在逼迫镇子的人出去吗?有些牵强,到底是为什么?江幸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肯定还有一些隐情。
“唉——人老了,就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总想着,要是在这里原本就有人家,因为我们被迫去到了我们的世界,要是瘟疫……真不知该怎么说,说不定我们才是这里的诅咒。”
“……”一时间江幸也说不出什么来安慰老婆婆,“应该没事的,从没听过有无故失踪的人家。”除非从这里消失后,消去了那些人的存在,不论是在他人的记忆之中,还是历史上。
“也是啊,哎呦你看我这脑子,不灵光了。”
“今天还真是麻烦您老了,我还有事,就不陪着您了?”
“这么快就走了吗?我那闺女你真不瞧一下,我跟你说你会后悔的,真的,俊俏的很啊,诶!”
江幸一听就立马离开了,背着老婆婆,一边走一边说,“老婆婆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记得还要再活久一点啊……”
老婆婆见着江幸这跳脱的性子,不由得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好似也有人跟她说过这句话,让她活久一点,很稀奇呢,能记住他们的唯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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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不齐回头去了客栈,刚到了客栈,就看见了老浦往外走。
“请留步,我有事相说。”
老浦见是温不齐,“想问何事?”
“嗯……进去说?”
老浦瞥了一眼温不齐,看不出温不齐的用途,便带着温不齐去了他自己的房间,老浦的房间在客栈比较隐秘的地方,虽说没有机关,但是也难以找到。
“有何事?”老浦想去泡茶的时候,被温不齐的手势拦下了。
“我就直说了,我想请教一下掌柜的,为何我所住的房间里的地板下会有暗道,我需要一个解释。”温不齐咄咄逼人的口气以及质问的眼神让老浦感到有些压力。
“……那个,你的房间……是哪间?”
“……”由于这里的客栈没有排号,温不齐也没有及时回答,想了想后说,“上楼后,往右顺数第三间。”
“那间……那间啊,哦,想起来,那间以前是专属一个人的房间,由于这里没有什么人出入,所以客栈里的房间有时候会有镇上的人常住,那一间,好像是老易的房间,整日在房间舞文弄墨的。”
老易?温不齐想了想,难道是易生的舅舅?
“他的房间我是从不过问的,有一次他嫌房间的布局不好,要求整改,毕竟我也是个甩手掌柜,那个暗道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整的吧。”虽说老浦不收钱,但是想要经常光临,还是要给些好处,老浦口中的老易曾经从远一些的地方给他带了两坛好酒,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带酒,老浦就再没管过老易的那个常用房间。
这么说,那两个孩子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应该也是正常,因为默认属于他们舅舅的房间突然被人住了,然后好奇之后起了心思吗?
温不齐还是觉得奇怪,首先妖怪要钱这个地方就让温不齐觉得很奇怪,要敛钱的目的?以及这个方式都很奇怪。
不过现在至少知道了易家绝对是有嫌疑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嘛。
跟老浦道过别后的温不齐,恰巧碰到了喳喳。
“唧唧唧唧……”
果然,易生有问题,喳喳刚刚透过窗子瞧见了易生爬进了床底下,然后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这件事温不齐也不好插手,镇上的人与他并不熟,而且也没有人委托他,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由殷矢去解决。
刚出了客栈,就遇到了正在找温不齐的殷矢,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殷矢后,殷矢难得没有说话,也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饿了,先吃些东西。”
然后绕过温不齐进了客栈。
喳喳还没等温不齐说,就自己飞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落脚。
整顿饭都吃得比较沉闷,特别是殷矢,除了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就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见,甚至碗内食物根本就看不出有减少,仿佛在咀嚼空气一般,与其说是吃得斯文,不如说是心不在焉的一种状态。
易生,在喳喳眼里爬进床底的易生,此时在一个密室中,旁边有一个架子上放着许多的纸卷,桌子上凌乱地铺着画。
此时的易生手里持着笔却没有用,脸上带着控制不住的喜色,手还有些颤抖。
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
易生眼睛开始对比着两张纸,还写着些什么,突然想起来温不齐,易生的情绪也平静下来了。
“不知道……今天在那个人面前,有没有演得太过分……”易生停了笔,左手敲着桌子,拿着笔的右手撑着脸,眼睛里是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