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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危机,最后的博弈

小雨淅淅沥沥,把古镇洗刷一新。街上行人寥寥,只有路边酒肆里几桌人在喝酒聊天。宋子卿和陶然结束一天的拍摄,准备和大家一起去酒肆坐坐,快杀青了,以后大家难得再聚齐。酒肆不大,但颇有当地民族特色风情,一见这么多人进来,老板娘热情的招待大家坐下。要了一些店里的特色美食和自家酿的酒,大家难得的坐在一起闲聊。

酒肆的一个角落里,王勇和几个人看样子已经在那坐了一阵子了,桌上摆满了喝光的酒坛。看到宋子卿他们一行人进来,王勇拎着酒坛晃晃悠悠朝宋子卿走过来。“宋老师啊,又见面了,咱俩这么有缘呢!没看出来你心还挺大,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带着这帮人出来秀恩爱,看来你这大人物就是不一样啊!小心最后一穷二白被人扫地出门啊!”王勇满口醉话,哈哈大笑。宋子卿冷着脸,“王导,你喝醉了。”和王勇一起来的几个朋友见王勇酒后失态,赶紧上前,“对不起宋老师,王导喝多了,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说完把王勇托出了酒肆。

王勇的醉话大家都没当真,一个臭名昭著的人说的话,大家也懒得分析真伪,兴致未减的继续吃吃喝喝。几个月的相处,大家都有很多不舍,互相聊了很多,时近凌晨才回酒店休息。

宋子卿和陶然今天都无心和大家絮叨,宋子卿眉头深锁,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翻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只有在陶然凑过来和他说话的时候眉心才舒张开,露出温暖的笑脸。陶然这几天也安静了很多,没有像往日那样聒噪。因为她发现宋子卿近日总神神秘秘,每天除了正常拍摄之外,经常不见人影,还总悄悄的打电话。陶然问他他就说处理工作室的日常事务,没什么大事。今天听到王勇这么一说,陶然觉得事情应该问题比较严重,不然宋子卿不会这么忧心。

回到酒店,趁宋子卿打电话的工夫,陶然把宋子卿的助理拦住,拉进自己房间,“子卿哥工作室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陶然佯装知道内情的套话,助理不明就里,以为陶然都知道,一股脑儿的把知道的都倒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你是说采儿姐的事吧?现在情况对咱们非常不利,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采儿姐,咱们工作室也要承担连带责任,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我们就会面临巨额违约金!那样子卿哥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怪不得子卿哥近日忧心忡忡,原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陶然心里暗自着急。送走助理,陶然急匆匆打开电脑,搜索和蓝采儿有关的消息。但是没有搜到近期很严重的负面新闻!那会是什么呢?难到是采儿姐即将上映的电影?陶然在搜索中试探的敲进电影名字,随后,铺天盖地的剧透接踵而来,内容几乎涉及到了整部电影的所有关键情节,虽然都只是花絮片段,多数为非正常拍摄,但这已足以让人基本了解电影的全貌!这些剧透将给电影制作方带来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陶然深知情况的严重性,不由得为宋子卿捏了一把汗。这时,宋子卿打完电话推门进来,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你知道了?”“嗯”“没告诉你是怕你跟着着急,没事,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我有什么能帮你吗?”“你目前什么都不用做,把自己照顾好就好了,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哦,好吧,我不给你添乱,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好,我一会儿出去一下,可能要晚些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睡。”“我陪你一起去!”“不用,听话乖乖睡觉,我让保镖和司机陪我就行。”陶然自知这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作罢。宋子卿轻吻一下陶然额头,转身带人离开酒店。

夜已深,街上灯光昏黄,更衬托得一处闪烁的霓虹耀眼夺目。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宋子卿下车匆匆进了去。这是当地最高端的一家夜总会,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此时这里已是热闹非凡,正是消费的高峰期。宋子卿向下压低了帽檐,跟着服务生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男男女女正嗨歌的高兴,见宋子卿进来,正中一个中年男人热情的朝宋子卿走过来。“宋老师来啦!快过来坐!”“高总好,好久不见!”两人热情的叙旧打招呼。“你们公众人物不常来这种地方吧!这里都是自己弟兄,没事,放心玩,都算大哥的!”这人看样子对这里相当熟悉。“高总客气了。”宋子卿明显无心嗨歌。那人看宋子卿一本正经的坐在那似是有些拘束,“去叫小叶子过来陪宋老师唱首歌。”高老板吩咐他的手下。“不用,高总。”“你别跟哥哥客气,咱哥俩好久没见,就怕你在这不自在,这姑娘不是这的,据说是你们圈子的,想来也能和你有话说,不像我们都是大老粗。”话音刚落,这名叫小叶子的姑娘被带了进来,宋子卿看见来人,怔了怔,这人他见过,正是之前王勇酒后带回酒店的那位,不觉得心里直犯恶心。高老板让她坐到宋子卿旁边,她熟络的坐过来要帮宋子卿点歌。这种氛围宋子卿呆的有些窒息,找个借口去洗手间,从房间里出来。一个人影闪过,肥胖的背影一看就是王勇,他正和旁边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眉飞色舞的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宋子卿。“谭老板你放心,我在这行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资源多,只要价给的到位,你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弄来。”“那就好,以后还得兄弟多费心啊!”宋子卿皱了皱眉,他之前只听说王勇风评不好,没想到竟会如此,心里也是一惊。“兄弟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高老板拍着宋子卿肩膀,说话声惊动了王勇和花衬衫。王勇看到宋子卿先是一惊,他不知宋子卿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很快就满脸堆笑朝宋子卿走过来,“宋老板啊,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事你吩咐一声我就办了。”“不敢劳烦。”宋子卿冷着脸转头随高老板回了包间。

花衬衫指指宋子卿,“看着眼熟啊!”王勇神秘的凑到那人耳边,“我老大,别多问。”花衬衫若有所思的直点头。

回到包间,里面已空无一人,只剩宋子卿和高老板两人。“老弟你别见怪,这里面行鱼龙混杂,有些事谨慎点为好。”“没事,高总想的周到。拜托您的事怎么样了?”宋子卿切入正题,“已经有眉目了,打给蓝采儿的100万从国外多个账户周转过,但是来源还是国内的一家公司,你们圈儿里的,这是转账记录和企业信息。还有,蓝采儿的化妆师下落我也找到了,目前在东南亚的一个国家,我已经派人过去盯着他了,随时可以揪回来。”高老板做事倒是细致周密。“那就好,人您先盯住了,我这边先和公司沟通,需要收网的时候我告诉您。”“好”“刚才那个小演员是怎么回事?你高总什么时候添了个爱好?”“哪有!我你还不了解吗,这算是个意外收获吧,这小演员和外面那个油头粉面的是一起的,外面那个是她们头儿,长期给那些富二代们搭线。”“王勇吗?”“对,他和你应该有过节吧?我看他刚才的意思是要给你泼脏水啊。”“那就将计就计您看怎么样?”宋子卿看了一眼高老板,高老板马上心领神会,“我说宋老师,你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高老板是几年前宋子卿在昆明拍戏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宋子卿还只是个小演员,没什么名气。因为戏份不多,宋子卿等戏无聊的在街头闲逛。一个穿戴讲究的女子背着单肩包在街边慢慢走着,呼听一声摩托车响,车后座的人一把拉住那女子的包,女子拉住另一边不肯松手,被摩托车拖行。宋子卿见状不假思索的一跃将摩托车扑倒。司机一骨碌爬起来从腰间陶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宋子卿过来,这时一名路过的行人飞速夺下男子的刀,三下五除二把两个歹徒制服。这个人就是高老板,他原是一名卧底警察,以KTV老板的身份长期执行卧底任务。后来任务完成,自己也年龄渐长,就没再回队里,像模像样的当起了老板。只是心里这颗正义之心已扎根,见着不平事总是不免要管管。宋子卿与高老板就此相识,一见如故,这些年一直常有往来。高老板人也义气,两人如忘年兄弟一般。

告别高老板,宋子卿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三点多,陶然房间灯还亮着,宋子卿轻手轻脚的进屋,陶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的正香,下面压着一摞她尚未画完的动漫手稿。看样子应该睡着没多久。宋子卿轻轻将陶然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要起身的时候,却被陶然搂住脖子,哼哼唧唧的努力睁着眼,“你才回来啊,还顺利吗?”“嗯,有眉目了,放心,乖,睡吧。”说完轻啄了一下陶然的唇,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关上灯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最后一天的拍摄,戏不多,大家比较轻松,下午结束后全组搞了一个杀青仪式,正式结束拍摄。

宋子卿一行没有按原计划回北京休整,而是换了一家酒店,对外则声称需要出席昆明的活动。

陶然趴在床上吃过早点,她知道这几天宋子卿为剧透的事心烦,本应该乖乖呆着别添乱,可是昨天道听途说的事她还真有些憋不住,张张嘴又没说出来。宋子卿把还未梳洗打扮的陶然抱进怀里,“想说什么?”陶然任何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宋子卿的眼睛。“我不想再烦你的,可我昨天听咱们组一个女演员说,你那天去了夜总会,和那的老板很熟,还,还帮他们介绍…”“你信吗?”宋子卿打断了陶然说话,“我当然不信!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这个时候恐怕你去夜总会也没心情玩吧。但是她们说的有眉有眼的,说她们有个什么群,你的事已经在她们群里传开了,你没觉得她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吗。”宋子卿抱的陶然更紧了些,“你信我就行。”宋子卿顿了顿,“你不是要给我帮忙吗,现在给你个机会。”陶然一听给自己安排了任务,一下来了精神,“什么?什么?快说。”宋子卿看着陶然开心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欣慰。陶然虽如她名字般粗心、调皮,但在大事上明事理,从不无理取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宋子卿安排的任务,陶然自不敢慢待。

所有事情已按计划安排好,宋子卿静待收网,心情也好了很多。阿丹也没让他们闲着,宋子卿和陶然分兵两路,一个去昆明赶访谈,另一个赶通告。录完两人连夜又赶回酒店,与刚结束工作赶来的蓝采儿和阿丹会和。几人到齐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一起聚到宋子卿房间,一边吃早点,一边听蓝采儿讲述事情的经过…

接到这个电影片约是在一年前,虽说算不上是大制作,但题材很好,宋子卿和蓝采儿一致认为这个电影会有潜力,于是欣然接拍。进组后拍摄也还算顺利,蓝采儿因为要拍戏,手机一直都是助理负责保管,即便自己偶有时间看看手机,也只是打电话,发微信或浏览一下新闻,从不拍摄任何花絮,正片就更不可能了。但她的化妆师则正相反,她十分热衷于拍摄,甚至一度想去改行做摄影师。片场里也是走到哪拍到哪,不管是日常花絮还是正片拍摄时偷偷跟拍,有瘾一样的。蓝采儿知道后,说过她很多次,可她从没往耳朵里进,越来越痴迷。这个化妆师跟蓝采儿合作很多年,技术不错,平时人很好,肯吃苦也积极上进。虽然经常在片场拍摄,但从没在剧透这些方面给蓝采儿惹过麻烦。渐渐的蓝采儿也懒得说她了。

电影杀青后没多久,蓝采儿慢慢觉得这个化妆师行为和情绪开始有些不对,经常面色苍白,打电话也是悄悄躲到一边。蓝采儿偶然撞见一次她躲在角落偷偷的哭,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后来有一天,她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电话关机,住处没人。蓝采儿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非常担心,派人多处打听她的下落都杳无音讯。

又过了一段时间,电影通过审核,准备排期上映的关键时期,这时候正是制作方大肆宣传吸引票房的时候。网上突然从不同账号发出了多个电影视频!与制作方为宣传播出的预告片不同,预告片都是吸引眼球的经典片段,吊足观众胃口,引大家去观影,而网上上传的则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连最后的男女主结局都没能幸免!视频一出便被疯狂转载,迅速扩散,在制作方发现后再找人删帖已是无力回天。过度剧透会让观众失去观影兴趣,更何况剧透如此严重,投资方票房惨淡、血本无归已成定局!投资方和制作方都非常气愤,随成立调查组对此事展开调查,并在找出确凿证据后诉诸法律。事件愈演愈烈,逐渐演变的不可收拾。就在这个当口,蓝采儿个人账户上又平白多出了100万!调查组在仔细追查后又揪出了蓝采儿的化妆师,所有视频均出自她的手机,她本人已消失不见踪迹。矛头进而都指向蓝采儿和宋子卿工作室!如果找不到蓝采儿的化妆师和100万的出处,蓝采儿很可能就会背上恶意剧透的罪名,连同宋子卿工作室一起被起诉,赔偿金额相当惊人!一旦罪名实锤,工作室将付之一炬并欠下巨额债务。因此,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背水一战!

夜幕低垂,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酒店门口,一个穿黑色西装身材矫健的年轻人赶紧下来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的接里面的人下车。下来的是一位六十岁上下,身材略显臃肿,但衣着考究,处处透着有钱气息的男人。酒店门口,早已在门口恭候的花衬衫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萧老板,等候您多时了!一路辛苦!”这位萧老板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在花衬衫的带领下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房间内,茶点水果一应俱全,花衬衫殷勤的为萧老板泡上一壶普洱,两人落座。“听朋友说你在当地做的不错,为什么非要在一线城市开分店呢?要知道一线城市竞争非常激烈,没有当地人支持你很可能会做不下去的。”萧老板一语中的的说出了他的担忧。“萧老板您放心,我既然想进一线城市就有咱的独到之处,绝对不会让咱们投资人的钱打水漂的,况且,当地关系不是还有您帮忙呢吗,我把销售给咱做上去,什么不就都有了吗!”“哦~独到之处?我倒想听听。”萧老板抬了抬眼,好像对这个话题有点兴趣。“呃—”花衬衫凑到萧老板耳边小声耳语,边说萧老板边点头。“嗯,确实有点意思。不过,既然作为投资人,我想见见咱们这位神通广大的老板,也见识见识他带的人,你看你能安排吗?”萧老板一副资深老生意人的做派,没有给花衬衫丝毫商量的余地。花衬衫有所顾虑的顿了一下,毕竟这是他计划打开市场的砝码,慎重起见,背后的人他是不会轻易介绍人认识的。如今投资人要见,于理可以理解,毕竟人家要出大几千万的投资,于情他真是心里没底。“萧老板,您不会搭上他就把我们踢了吧?”“不会,我还得仰仗你去经营呢,这种事情我也不方便出面。”萧老板也有自己的顾虑。“那好,您先到餐厅用餐,我去安排,稍晚点我派人过来接您。”

时钟指向夜间十一点,那辆黑色宾利等候在酒店门口,萧老板一行人从酒店出来,直接上了车。

今天的夜总会灯火通明,门口的红毯一直铺到了路边,花衬衫带领几个身材高挑的小姐姐等候在门口,见车来了赶紧迎上去开门。一行人前呼后拥进了包间。包间里宽敞舒适,配置极尽奢华。萧老板毫不客气的走到沙发中间的位置坐下,招呼身边人也纷纷落座。只见花衬衫伸出手响亮的击了两下掌,紧接着,音乐响起,包间门被缓缓推开,一行白衣仙女飘飘然的走进来,最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微胖身材的中年男人,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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