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黑眸一眯,掩藏在面具下的俊脸倏然变色,“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自从朱家被灭门之后,他就不再在人前说自己的姓氏,除了石逆天和湘御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外,这个姓氏早已经没人提起,此时听芊钰说出,竟然有些陌生了。
“我是神女,怎么会不知道?”玉千紫笑得云淡风轻,“我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要不要一一数来?包括你想血祭的真正用意,包括棺材里的人的真实身份,包括这血池的秘密,包括魅魈门的幕后……”
“住口!”阴离突然一个旋身,将玉千紫一掌打翻在地,不同于方才黑衣人的只是用来警告的一掌,他的掌风凌厉至极,玉千紫一时不察便被他打中了腹部,一阵气血汹涌,唇边立即涌出一股血流,染红了白衣。
玉千紫讶然望去,见他的双眼变成了红色,心头一惊。阴离被操纵了吗?
见状,白衣人的眼一暗,犹豫了一下,终于在阴离再次出手之前喝道:“陆判官,你这是何意?她是要用来血祭的祭品,你打死了她就无法让神女复活了,你还不赶快住手?”
阴离只能退后一步,半跪着默不吭声。
玉千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眸却亮如星辰,冷笑道:“怎么?不准我说下去了吗?”
白衣人刚要开口,黑衣人却已经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也都只是想妖言惑众,最好的事实就是用你的血唤醒我们的神女!我们不会再被你的圣洁假象给迷惑了!来人啊!起坛!”
话音一落,便有奇怪的乐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飘渺,空灵,带着诡秘的气息,还有急躁的鼓点,然后,从暗处走来四五个赤luo着上身的精壮男子,游魂般走上了血池,站在池边,突然抽出刀子割断了脚踝,鲜血从伤口处汹涌而出,他们的神色却并没有丝毫的痛苦,而最诡秘的是,他们的鲜血竟然全都流入了血池里,没有丝毫溢出池沿。然后,那血池里的血便沸腾起来,那血腥味更是浓厚了。
然后,血池里的血突然泛起了波涛,顷刻间便将那几个男子给卷入了血池里,几声惨叫声过后,血水里只剩下几条断臂还有几个头颅。
魅魈门的人全部俯趴下来,齐声欢呼道:“恭迎圣仙!恭迎圣女!”
黑衣人阴冷地睨了玉千紫一眼,那双优雅的手,迎空轻轻拂动,血浪愈发地咆哮起来,随着那古怪的乐声舞动着,欢腾,跳跃。
随着乐声的激越,池中的莲花突然凋落,花瓣片片落于血池之中,发出炫目的光芒,包围住血池,待那光芒褪尽,池里竟然升起一具水晶棺来,在空中旋转了片刻之后,平缓地降落下来,却不是落在血池里,而是落于祭坛上。水晶棺里,一个白衣少女静静地躺着,样貌依旧栩栩如生。
尽管知道那血池的异动也许只不过是一场幻象,玉千紫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眸。能够操纵如此逼真复杂的幻象,证明朱栩晨比想象中还要厉害!虽然知道魅魈门的祭师本来最擅长的就是幻术,但是此时,却也隐藏不住内心的惊骇。这个神秘的魅魈门,除了移魂大法和出神入化的轻功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法术?
“芊钰,除非你并不是真正的芊钰,否则,你的神力和鲜血都会让我们的圣女起死回生!你口口声声地说血祭不会成功,那你敢不敢试一试?”黑衣人双眸锐利地盯着玉千紫,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玉千紫却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屑和笃定。
玉千紫嗤然一笑,拭去嘴角的血痕,冷声应道:“莫璃儿既然是前任神女,要让她活过来我也是责无旁贷,可是,若我是真正的芊钰,棺材里的却不是真正的莫芊儿,血祭也能成功吗?你可先要确定成功率啊,免得我白白浪费了我的血!我可不想被你给糊弄了!朱栩晨朱公子!所以,要我血祭也行,还得麻烦你先鉴定这莫芊儿的真伪!”
此言一出,众门徒顿时哗然一片。石湘御的俊脸也变得愈发地迷惑,她望了望愈发暴怒的栩晨,又望了望虽然血迹斑斑却仍然波澜不惊的芊钰,陷入了沉思之中。阴离也难掩讶异,从他的神情看,他也确实不知道棺材里的尸体是不是莫芊儿的。
“你还有选择吗?芊钰,现在你只不过是我们的阶下囚而已,即使你不愿意成为祭品,我照样可以押你上去!”
朱栩晨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在这女子面前,他感觉自己被撕破了伪装,无所遁形,这种滋味分外的不爽,也有辱了他祭师的身份,眼看她的疯言疯语让众人都骚动起来,他不能再让她大发阙词了!她凭什么质疑圣女的身份?
“我看你是怕圣女醒来,会揭穿了你的真面目,指出你这杀人凶手令人发指的罪行,所以才一直在狡辩,想要等救兵吧?只可惜,你算错了,他们此时已经自身难保了,只需我动一动手指,他们都会变成行尸走肉,永远成为我魅魈门的奴隶!”黑衣人狂笑道,“所以,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千紫被激怒了。他们抓她来时可以,但是要动她身边的人就不可以!
“什么意思?”黑衣人双眸一冷,一拍手,暗道里走出两个人,抬着一个麻袋,他一个挥手,那两人便将麻袋打开,一个女子咕噜噜地滚了出来,双目紧闭,神色痛苦,双手的指甲上闪射着粉白色的光芒。而那两个人也迅速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