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理解真的非常重要,」赫瑋舉起食指,指向天,「很多時候,因為父母不理解自己的子女在做甚麼,所以子女的行為往往會被父母反對。其實作為子女的,應該好好向父母解釋我們所做的,多溝通,父母才會理解。」
記者問道:「那你認為,你的父母當年用盡方法迫你放棄雜耍,這行為對嗎?」
「這行為絕對是沒錯的,」赫瑋解釋,「如果我作為父母,我都會希望子女除了讀書之外,甚麼都不做。這是社會訂下的規矩,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記者問道:「父母沒有再反對你練習雜耍?」
「是,」赫瑋點頭,「不過阻止我練習雜耍的不只我父母,實在太多人不理解我的想法。」
「那還有誰呢?」
「還有我以前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初戀。我和她是在一次雜耍練習中認識的,在雜耍大賽中得季軍後,有一次,我在練習中認識到她,沒想到連她都不理解的夢想。因為她,我曾經一度想過要放棄夢想。」赫瑋道。
記者問道:「她怎麼不理解你?」
赫瑋微笑回道:「事情要從我認識我女朋友的那一天說起……」
這一天,赫瑋腳受傷了,他暫時不能練習扯鈴,因此,他要向趙牧借五個雜耍拋球,拋球只需使用手部肌肉,赫瑋要練習拋五個波。
赫瑋拿着五個拋波坐在公交車的坐位上,不知不覺間,他睡著了。
「先生,先生。」矇矓間,赫瑋被一個男人拍醒了。睜眼後,一個陌生太太指着他身邊的孕婦:「這裡有個孕婦。」
「孩子不是我的。」赫瑋回道。
「你誤會了,」太太嚴肅道:「我只是想你讓個座,年輕人,站一會兒吧。」
赫瑋道:「可以,但你可以扶我一下吧,因為我腳受傷了。」
赫瑋吃力地站起,太太愧疚地望着赫瑋,她不好意思再叫赫瑋坐下了。
公交車一路駛至赫瑋家附近的空地,赫瑋開始練習拋五波。
赫瑋正專心練習,絲毫沒有留意四周的行人。「張赫瑋?」一把稚氣未消的甜美女聲忽然出現他耳邊,嚇得赫瑋不自覺退幾步,球都掉在地上。
女孩見狀,馬上彎腰幫助赫瑋撿起拋球:「對不起。」女孩道歉。
女孩把球遞給赫瑋,此時,赫瑋亦看清了女孩的模樣,是一張清純且美麗的臉龐。「譚靜雯?」
赫瑋不友好地道:「你想怎麼樣?上次冤枉我偷電話,今次不是想冤枉我非禮吧!」
譚靜雯走前一步:「不是,你誤會了。」
赫瑋退後:「別再走前,我可沒有碰你,你不要報警!雖然我的犯罪記錄多得足以填平太平洋,但我不想多一宗性罪行犯罪記錄。」
「你有甚麼犯罪記錄?」
「亂過馬路、隨地吐痰等。」
「你還挺幽默,」譚靜雯笑了起來,「其實我當時都是迫不得已。還有,冤枉你的不是我,是訓導主任。」
赫瑋道:「你知道真相,你可以幫我澄清。」
譚靜雯搖頭:「我也想幫你,但,」譚靜雯哽咽了一下,「訓導主任不讓我澄清,如果我幫你,訓導主任就會罰我,而我的獎學金申請也就沒了,獎學金沒了,我就不能參加全港傑出學生選舉。」
「這……」赫瑋停了停,走前一步,「這也不能怪你,換作是我,我都會作出跟你一樣的選擇。」
譚靜雯從赫瑋手上拿起一個雜耍拋球:「這就是雜耍?」
「你想看?」赫瑋問道:「好吧,一百元給你表演十五分鐘。」
譚靜雯拿出手機:「不了,先交換個聯繫方式吧。」
「好吧。」赫瑋拿出手機,譚靜雯道:「平時管我要聯繫方式的人可多了,你今天真走運。」
「不會一百元給一個數字吧!」赫瑋開玩笑道。「這個主意不錯,錢包拿出來。」譚靜雯道。
「你也太天真了,如果我錢包有錢,我就不叫張赫瑋了,更何況……」赫瑋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把譚靜雯拉到一旁:「你知道我沒有偷東西?」譚靜雯點頭。赫瑋繼續道:「其他人誤會我,我不在乎。但我一定要讓我父母知道我不是小偷。所以,你方便……」
「當然方便,最重要能幫到你。」譚靜雯甜美地笑道。
「我回來了。」赫瑋帶着譚靜雯步入玄關,穿過大門。父親指着譚靜雯,輕聲問:「你們是不是……」
「不是。」赫瑋打斷道。
「她會不會……」
「不會。」
「這太可惜了。」父親不正經地笑着。
母親從廚房走出,她着着譚靜雯,燦笑道:「這是不是……」
「不是,只是同學。」母親漸漸收起笑容。赫瑋道:「其實我想解釋一下幾個月前的偷竊事件,所以才找她來。」
譚靜雯站着,表情生硬:「其實幾個月前被偷手機的同學……就是我。但最後我在書包底發現我的手機,張赫瑋沒有偷手機。」
母親笑道:「算了,這事兒都過去了,赫瑋有沒有偷東西已經不再重要了。」
父親繼續不正經地笑着:「是啊,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們解釋一件更重要的事。」
譚靜雯疑惑地望着父親,赫瑋見狀,馬上明白父親的意思,他連忙道:「時候不早了,我先送她離開。」
母親點頭,上前打開大門,「那你們先走吧,不用太早回來。」
赫瑋拉着譚靜雯穿過大門:「你不用理我父母。」
「其實你父母人還不錯。」譚靜雯道。
「這是因為你在這兒。」赫瑋停了停,問道:「為什麼你會剛好經過這兒?見男朋友嗎?」
譚靜雯嬌羞道:「我沒有男朋友。」
「不是吧,」赫瑋很驚訝,「這可算是奇蹟啊!」
他們一路走着,恍忽有聊不完的話題。赫瑋把譚靜雯送到車站,譚靜雯回頭舉起手機:「電話聯絡喔。」
赫瑋走上前,鼓起勇氣:「你……你明天有空嗎?」
譚靜雯想了想,笑道:「明天……有空。」
「赫瑋,媽經常跟你說,做人要誠實。」母親慎重地道。赫瑋沒好氣道:「媽,我真沒有偷東西……」母親打斷:「我不是說這件事,」母親靠近赫瑋:「剛剛那個女生……」
「媽,」赫瑋笑道:「這是人物勵志故事,不是愛情故事。別整天腦補這些。」
父親道:「剛剛看新聞,有一個男學生求愛不遂,把那個女生給殺了。你可不要幹這種事兒喔。」
赫瑋道:「爸,不要每次看到這些新聞就想起我好嗎?」
翌日,赫瑋特意精心打扮,梳個整齊的髮型,準時赴約。「張赫瑋,」譚靜雯突然問,「你有女朋友嗎?」
「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沒有啦。」赫瑋幽默道。「那……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