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的污言秽语,惹怒了老侠周仓,又见他要对自己开枪,想起来干女儿秋英描述的那个淫贼,很像是此人,不由得顿起杀机!吴良觉得手里有枪,你身法再快也赶不上子弹快,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是个惯匪,杀人从不手软!瞄准了就要开枪,候七正要阻止,但为时已晚!只听“啪”的一声,被挟持的那个枪手满脸花红,死于非命!吴良稍一愣神,未及反应过来,蒙面人已到了眼前!急忙举枪再打,说时迟,那时快,老侠使了个“铁树开花”,双掌往上一抖,吴良的手腕一下被对方的铁掌震伤!手枪“嗖”的一声,飞出两丈多远,落在了天杰跟前!天杰急忙拾起来,握在了自己手里。再看吴良,使劲摔着手腕,疼的口念“哎呦佛!佛!”,手臂没等下来,老侠周仓来了个“猛禽夺嗉”,右手的五指好像钢钩一样,抓住了他的喉咙,只要用力一抠,就会顷刻丧命。
就在这时,候七手里的枪对准了贾九的头,他喊道:“老侠客住手!你还要不要贾九的性命?”周仓一见此情,怒容随即消失,杀气顿减。因为在他心里,早已认定贾九是自己的干女婿,若是有了意外,对不起秋英的托付。又听见候七说:“这位前辈,我很想知道你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趟这浑水和我们作对呢?如果你能放了我家二寨主,我立即放了贾壮士,其他的事咱们好商量。”“此话当真?”“绝不失言!”“好!看你平素还算仗义,那我权且信你一回,你放人吧!”候七二话没说,亲自给贾九解开了绑绳,推到了周仓面前。周仓心里一翻个,暗挑大拇指赞成他是条好汉。
周仓放了吴良,和贾九站到了齐家一边,然后说:“四寨主果真是条汉子,令老朽佩服。不过,你们白龙岭今天夜里做的事却实在是......”说着,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吴良,接着说:“方才你曾经问过我,和这些人是什么关系,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江湖人,与他们啥关系也没有,今夜纯属机缘巧合,既然你尊为一声老侠客,我倒想问一下,大年临近,百姓乞求平安,你们只是为了财物来抢劫呀?还是素有仇怨?现在,双方如果不再打斗,仅仅是为了财物,我给你们调解一下,不知可否?”
齐孝仁知道,这是位高人,自己面对的是帮杀人不眨眼的惯匪,只要家人先保住性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就说:“全听老侠客做主。”可是候七却沉思不语,没敢立即表态。正在犹豫,吴良见周仓手里没有任何兵器,悄悄在候七耳旁嘀咕,令他开枪,候七不理,便又和张小六偷偷耳语起来。候七说:“老侠客,我只是个四寨主,只听命于大寨主,无论您如何调解,我说了都不算。”“那么,你们大寨主让你怎么做?能不能说来听听?”周仓问。“这......,好吧!你也知道,我们就是土匪,不抢不劫吃什么?大寨主说,过年了,让我们抢点财物弄回去给弟兄们分分;另外,要绑走几个‘肉票’(绑架人质),去山上过年......”
“嗨!你们这就不对了,自古绑票不就是为了赎金吗?今天在家里给你们些钱财,何必要绑人上山?”周仓有些生气的问。“不不不,这‘肉票’是,是...替...别人绑的。”候七瞅了吴良一眼,推脱说。一听这话,吴良心中暗骂,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小子唉!要是说了实话,暴露了计划,林不苟还能轻饶得了我?所幸的是周仓没有追问‘别人’是谁?只是问了一句:“那,大寨主要你绑谁呢?”“当然是主人齐孝仁啦!还有......”,吴良接过来,用公鸭嗓子喊道:“还有那个大小姐!”其实,他的本心不光是出于私欲,主要也是为了事后万振国不会怀疑到林不苟头上,因为林不苟爱权爱财,淡薄**。
天杰听了怒不可遏,骂道:“好一个淫贼!谁敢......”周仓一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接着说:“二位寨主,既然是下山抢劫,这样吧,我替你们做个主,你们把抢的东西都留下,让齐家给你们六千大洋,各自罢兵,你们如果非要绑票的话,我去如何?”齐孝仁心中疼的差点吐血,六千块呀,几年的积蓄呀?可又一想,若被绑了票,不光是六千啦,可能家人性命难保,人财两失。想到这,又不得不暗暗感谢这位老侠客。但是对面的候七不同意,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回答说:“老侠客,别说啦,恕难从命。”“对,我兄弟说得对!我们山上的兄弟个个是好汉,宁愿被杀死,也不能被你吓死!”不安好心的吴良趁机鼓动,土匪们也纷纷呼喊,向炸了锅一样。周老侠一下被弄得下不来台,左右为难。就问:“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候七说:“听大寨主的命令,拉走浮财,绑走肉票,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周仓听后,一声冷笑,“嘿嘿!这么说,你是不给我老人家一个面子啦?那可休怪老夫无情了,咱们就来个分上下,论高低,一绝胜负如何?”说完,‘哗楞楞’一抖九节钢鞭,跨步到了院子中间,“来,谁先过来”!候七刚要上去,被吴良拦住了,他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看这情形,这蒙面老头是个武林高手,众人齐上也不一定打的过,不如来个“逢强智取,遇弱活擒”。脑袋一转悠,有了主意,忙说:“且慢!这样不公平,我提个办法做个决断,大家看行不行?第一,咱们双方来场比武,五阵赌输赢,就是各出五个人,每人只能打一阵,三赢二输。第二,若是我方胜,就任凭我们做主;若是我方败了,就按老侠客说得,肉票我们不要了!如果这样,才能使人心服口服,对不对呀?”言罢,土匪们一致喝彩,候七也觉得吴良的主意出的好。
周仓心里明白吴良的用意,其实本可以不答应,用武力管到底。但是自己与齐家非亲非故,却与大寨主马伯飞的师父有结义之情,若是过多伤害山寨的人,便会得罪偈禅和尚。可是如今面对恃强凌弱的不平之事,若是不管,岂不枉为侠客?浑水既然趟了,就答应他们的办法,顺其自然吧!日后也好有个托词啊。看了看身边,没几个能打的,自己只能打一阵,显然没有必胜的把握!正在犹豫间,吴良得意的喊道:“怎么,敢不敢应战啊?来,别看我受了伤,为了表示诚意,我先打头一阵!”听他这一叫号,天杰“嗖”一下就蹦了过来。这下把老侠气坏了,心说,好不晓事的孩子啊!虽然勇气十足,可你怎能打的过他?其实,他哪里知道天杰的想法,天杰武艺虽差,却聪明过人。他考虑的是,对方属候七和吴良武艺最强。我方属自己最差,吴良打败了我,强手便只有候七了。我方还有贾九叔,老纪,周老侠等人,对于赢三阵便多了几份把握。
吴良虽然经常算计别人,却没有看透,还以为逮了个大便宜。天杰说:“答应是答应,我们有个条件!咱们先把话讲到明处,即是比武,不是杀人,那就只比拳脚,谁也不许用兵器、暗器,更不许开枪。谁违反这三条就算输!若是同意,咱就比,不同意就拉倒!”几句话,反将了一军,候七比较自负,认为不影响取胜的把握,就同意了。可是齐家有一个人却心似油烹,谁呀,正是大小姐齐淑娴,她虽然佩服天杰的聪明和勇气,但却又为他的鲁莽和年少力薄武艺不精而暗暗担心。无奈自己乃一介女流,不能帮他半点忙,只能默默为他祈祷,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他平安。
就这样,双方就在院子里摆开了阵势,当成了比武场。吴良往当中一站,根本没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来了个“骑马蹲裆势”,等着天杰来打他。可这回,天杰不再像以前那样迅猛出手,紧握双拳,围着吴良只转悠。他在想,师父他们总说我鲁莽,身心不能合一,这次,我虽然抱定输的想法,但是动动脑子也许能赢得一局呢!转了两圈,正合计先打他哪个部位。没成想,吴良已经等的耐不住性子了,抢先动手,“欻”的一声,一个箭步到了天杰面前,抬起右手,发掌打向天杰的面门,由于他右臂有伤,这便是虚招,天杰往右一躲,吴良左拳又恶狠狠打向了他的前胸,这才是实招。天杰毫不犹豫,右手自下而上一搪,拳头像铁锤一般,正打在对方手腕上,因为刚刚被老侠打了,这又来一下,疼的吴良“哎呀”一声,倒退了一步,心里说,没想到这小子劲有这么大,妈的,他是谁呀?他脑子一溜号,突然见对方的左腿猛地踢向自己的膝盖骨,急忙斜着往后撤身,天杰见一脚踢空,对方身体侧立,便紧接着一个连环腿,左脚落地,右腿扫向吴良左腿的腘窝!这一招吴良没有想到,躲闪不及,一下中了招,左腿一弯,险些趴下,原因是天杰力度小,所踢得部位有些偏。
吴良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脸上是“破门帘子---挂不住了”,恼羞成怒,从衣袋里取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立即反扑上来!前文说过,他没有精深的武艺,没有师门,所练的都是些杂七杂八阴损毒辣的歪招、邪招,靠投机取巧获胜,现在,他想,别看对方是个孩子,年龄虽小,却力道刚猛,发招迅速,自己一不小心,可能会栽在他手里。关键时期必须要有非常手段才行。他在江湖行走几十年,接触过许多高人,十几年前一个西洋传教士,给了他一小瓶奇异的毒药,用到人体内,见血后会使人轻则肢体麻木,重则昏迷不醒。而且没有解药,顷刻便会致人于死地。现在他又在偷偷打起鬼主意,要使用“绝招”,来个败中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