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屋顶的灯光让他不得不抬起胳膊遮挡着,耳边传来了手机的铃声和震动声,齐珅突然弹身坐起,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喷涌的汗水瞬间印湿了全身的衣服,他低下头捂着脸,急促的大口呼吸,任凭手机铃声在耳边响着,仿佛这样才能提醒自己,已经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但噩梦中的场景却依旧在脑海中翻腾。电话铃声停止,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向窗户,小心翼翼的拉开窗帘,一缕晨曦打在被汗水浸湿的身体上,清晨热闹的街道,人群声夹杂着各种嘈杂的噪音,此刻就像是无比美妙的天籁,提醒着他噩梦已经结束。在享受了好一会后,才感到满足的走回到沙发处,将沉重的放倒,还在轻微颤抖的手伸向地面,将手机捡起,这时电话铃声又响起,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掉,齐珅稳定了下情绪,然后看向手机“未知号码”屏幕上显示着,经历过刚刚过于真实的梦魇,现在任何未知的事物都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不过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划开了屏幕,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喂,您好。”
齐珅沉默着没有回答。
“喂?您好?请问这是齐珅,齐先生的电话吗?”
在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姓名后,齐珅警惕的询问了一句。
“恩,我是齐珅,请问你是?”
“哦,您好齐先生,冒昧的打扰到您了,我们这里是冠合律师事务所,我是何冠,您叫我何律......”
“不好意思啊,我不需要,谢谢。”
齐珅没好气的说完,正准备挂断时,电话里的中年男子突然加大了声音。
“等等齐先生!我是您叔叔的律师!”
叔叔?齐珅先是惊讶了一下,紧接着脑袋里开始回想,他的确有个叔叔,但也只是在小时候见过几面,而且,叔叔一直都行踪神秘,跟家里其他人也没有过多的来往,为什么他的律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带着疑惑的又将手机放回耳边。
“喂?喂?齐先生您还在听吗?”
“啊,还在,你说是我叔叔的律师?”
“是的。”
“那我叔叔叫什么?”
“哦,您的叔叔姓齐,名延国,对吧,齐先生。”
齐珅确认了确实是叔叔的名字后,继续说道。
“对,没错,这确实是我叔叔的名字,那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轻声的嗽了下嗓子,接着用低沉的声音说。
“是这样的,齐先生,有个很遗憾的消息要通知您,您的叔叔齐延国齐老先生,于十二月十二日,也就是昨晚的凌晨零时不幸过世。”
“昨晚”“过世”这两个词汇瞬间把齐珅拉回到恐怖的噩梦中,不安的情绪使全身紧绷,那诡异的声音,巨大恐怖的山洞,还有幽邃黑暗的石棺,一幅幅不寒而栗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着,突然眼前变得模糊,一股恶心的眩晕感游遍全身,齐珅一只手扶着紧锁的额头,轻微的甩动几下脑袋,另一只手将电话放在茶几上,点开了免提按钮。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齐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齐珅哽咽的“嗯”了一声。
“那我就接着说了,是这样的齐先生,今天打电话,一来是告知您齐老先生故去的消息,二一个是要通知您,您叔叔齐延国老先生生前在我们事务所拟了一份遗产继承书,指定您为他的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并要求我们在他过世后通知您。”
说道这里,中年男子停了下来,好像在给齐珅消化信息的时间。而齐珅也确实在思考着,叔叔去世?遗憾继承?为什么自己是唯一继承人?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原本就混乱的脑子里更是添加了许多疑惑。
“我是继承人?”
齐珅的声音充满着疑惑的语气。
“是的,您是齐延国老先生指定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我叔叔有说为什么让我继承吗?”
“不好意思齐先生,这一点我们不太清楚,也无权过问。”
“那我叔叔的遗产都有什么?”
“这个我们现在不方便透露,但如果您确认继承遗产的话呢,到时候我们会把齐延国老先生生前拟定好的遗嘱给您过目,里面有详细的内容和明细,当然了,齐先生您也可以选择不继承,如果您不继承的话,财产到时候会按照法律重新分配。”
电话的两边暂时都没有再出声,齐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在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抱歉啊,我......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可以让我好好想想吗。”
“好的,齐先生,但是需要提醒您一下,关于接受遗赠继承是有时效的,时效为两个月,如果到期还没有作出接受或者放弃受遗赠的表示。我们将视为您放弃受遗赠。”
“好的,那麻烦您了。”
“应该的,齐先生,那一会我会把联系方式和地址短信发给您,到时候我们可以电话沟通,或者您来事务所我们面谈都可以。”
“好,谢谢。”
“不用客气,那稍后请您查收短信,这边我就不作过多打扰了,也请您节哀顺变,再见,齐先生。”
“好,再见。”
挂断电话,齐珅身体向后一靠,将自己埋入沙发中,他眉头紧锁,双手捂着脸摩擦着,各种思绪搅的脑仁隐隐作痛,接着,他放空了脑子,将自己彻底瘫倒在沙发上,但很快又坐了起来,全身的脱力感仿佛要带他回到梦乡,这使齐珅内心恐惧翻涌,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刚才那个律师发来的信息,齐珅看向手机,他的目光在短信上短暂扫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时间“8:03”,随后站起身将手机揣进裤兜,此刻他已经不愿再动脑子了,只想去冲个澡,然后洗漱一番去上班,想到这里,他托着飘忽的身子走向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