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雪拿出订单合同，放在李青山面前：“爹，红霞没说错，这是我们和‘冠云斋’二少爷签的订单合同。”
“真的？！”李青山把合同从上看到下，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村里有族学，每个6-8岁的李氏男丁都要遵祖训去里面学习，所以他认字，末了招呼儿子：“宝临，你来，帮爹一起看看！”
李宝临把合同逐字逐句念了出来。
“你真的是大闺女？”刘素珍扔了扫帚，拽着李落雪猛瞧。
当然不是啦！李落雪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不过这话她不能说。眼下，是她拨乱反正的好时机，她要把握好：“娘，我是你的大闺女！如假包换！”才怪！
“可是，可是，你、你怎么不傻了？”刘素珍难以置信。
“女儿不傻了，难道不好吗？还是你希望女儿一直傻下去？”李落雪叹了一口气。
“不傻了，怎么会不傻了？”刘素珍依然纠结这个问题。
“珍娘！孩子不傻了是好事！”李青山开心不已，见媳妇儿自寻烦恼，忍不住数落起来：“你咋又钻牛角尖了呢？”
“我——”刘素珍坚持：“我就是想知道原因嘛！”
李落雪清楚，自己今天一定要给出一个说法，不然这固执的娘绝不会罢休。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开始编理由：“女儿之前从高处摔下来磕破了头，娘还记得吧？那回跌得厉害，出血也多。听红霞说，女儿所出之血是黑色的。女儿寻思着，是不是因祸得福，把女儿头中的污血排干净了，所以女儿的神智恢复了清明，也不傻了？”
“对，肯定是这样！”李青山道：“珍娘，你说呢？”
“大姐不傻了，太好了！”李宝临特别高兴。
刘素珍琢磨着大闺女的话，全是事实，处处讲得通，慢慢也信了。其实她比谁都想看到大闺女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怎么会不盼着她好？只是她怕大闺女的好是昙花一现，这才想弄清楚原因。现在听来，大闺女的好应该会长久的，她放心了。
刘素珍眼中带泪：“你呀，还是傻！有合同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娘见了也不会打你了！呜呜呜呜，娘打疼你了没？”
“娘，你又不认字，我早拿出来也没用啊！”李落雪揉着手臂，回答得甚是无力。
刘素珍搂住李落雪哽咽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总算好了，还会做糕点了！娘……娘不好，总打你……怨娘，娘没本事！”
怨吗？李落雪摸摸曾经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感觉似乎还在，可她真怨不起来。一个整天惹祸的傻子，没有被丢弃，在她伤重的时候，没有被放弃，在她不见的时候，没有被遗弃，这就是她的幸运了。她回抱着刘素珍：“娘，以前是我不好，总给家里添乱，你和爹还愿意护着我，我很感恩，不怨你。”
“好孩子，呜呜呜……”刘素珍哭得更伤心，这个大闺女懂事得让她心疼。
李青山劝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双喜临门，你咋还越哭越来劲了！”
“不哭了，不哭了！”刘素珍擦干眼泪，笑了起来。
大家把话说开，舒畅无比，欢喜地围坐在炕上。
“爹、娘、二哥，尝尝这个满口香，可好吃了。”李红霞把满口香一一送到个人的嘴边，“还有玉香球！”
大家吃得一脸满足，“好吃，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