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辰隔着老远就喊：“祖母！”
沈老夫人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听见喊声抬头，立刻笑了：“你这皮猴，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没呢，我推销玉香球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沈俊辰走到近前撒起娇来，“祖母心疼心疼我啊！”
“哈哈哈，你哟，第一次见你做事这般上心！看你的样子，效果应该不错喽？”沈老夫人点着头，转而吩咐丫鬟准备饭菜。
“效果确实很好，很多人都去冠云斋买玉香球了！”沈俊辰搀着沈老夫人进屋坐下。
“哦？那你跟祖母说说，你是怎么推销的？”沈老夫人来了兴趣。
不等沈俊辰解说一番，萧姨娘赶到了，声音里透着急切：“老夫人、老夫人！”她嘱咐素青去办事，耽搁了一会，加上脚程没有沈俊辰快，来晚了。
沈老夫人摆摆手，门口的丫鬟识眼色，没有上前拦人。
萧姨娘进到屋里，因为担心沈俊辰已经把她收买门房的事情说了，所以紧张地观察沈老夫人的表情。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规矩多，尤其忌讳收买门房的事情发生。
沈老夫人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数落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老夫人说的是，我下次注意，以后不会了。”萧姨娘能屈能伸，这种数落在她听来不痛不痒，没什么所谓。关键是从这话里，她分析出沈俊辰应该还没有把事情跟沈老夫人说，那就还有余地。
沈老夫人还想说点别的，门口嘈杂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外面怎么回事？”
丫鬟跑出去看了看，很快回来禀报：“禀老夫人，是城里的百姓拉着城西冠云斋的掌柜过来，要见老夫人。”
沈老夫人皱眉：“门房怎么没来通报？”
萧姨娘一听，她收买门房的事眼看要拆穿，忍不住暗暗着急。
沈俊辰边喝水、边吃着桌上的糕点：“祖母，那么多人候在外面专门要见您，想来有什么事吧？您不先问问？”
沈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嘿！”沈俊辰油嘴滑舌地一笑，继续吃糕点。
“让他们选两个代表进来说，别都涌进来，我看着头疼。”沈老夫人对丫鬟说。
萧姨娘不安，沈老夫人看在眼里，暂时不予理会：“你也坐吧。”
丫鬟很快领着三人进屋，其中一个正是城西冠云斋的掌柜。沈老夫人自然认识他，看他缩头缩脸的样子，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几人给沈老夫人见礼。
“免礼，请坐。上茶！”
“谢谢老夫人。”
代表甲是个直性子，口才也比较好：“老夫人，沈家是榕城的大商户，不论是冠云斋的糕点还是醉云阁的酒菜，都是好的！这次沈家免费提供新品让榕城的百姓品尝，大家承了这份情，冲着沈家的这个招牌和这份诚意，我们也乐意捧场。可城东和城中两家冠云斋根本没有玉香球售卖，城西冠云斋售卖的玉香球居然又黑又苦，这是什么道理？”
沈老夫人一听，马上明白了其中有猫腻，但这涉及到家丑，不宜宣扬，于是避重就轻，打起了感情牌：“这么多年来，沈家的生意承蒙大家一贯的信任和支持，一直发展平稳，我要谢谢各位榕城的父老乡亲啊！谢谢你们！今天这件事，是我们推出新品时思虑不周，没有协调好，让大家失望了，老身在此向各位赔罪，希望各位出去帮着解说一下。明儿开始，榕城三家冠云斋同时售卖玉香球，价钱只收原来的八成，作为沈家对这次事情做出的补偿。各位以为如何？”说完这些，她似口渴了，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代表甲指着城西冠云斋的掌柜，还想说什么，代表乙审时度势，抢先道：“如此甚好，谢谢沈老夫人。我们便不打扰了，告辞！”说完站起身，拉了代表甲就走。
出了门，代表甲挣脱开来，不满地小声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拉我做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沈老夫人何等精明，有些话点到即可。你非要掰扯清楚了，等着沈老夫人请你吃饭呐？”不得不说，代表乙是个聪明人。
代表甲不出声了。
两人走回一群人中间，说了什么，一群人没再闹腾，都转身走了。
出大门的时候，人群和匆匆赶回的沈俊彦撞了个正着。素青紧跟在后。
沈俊彦暗道糟糕，小跑着往沈老夫人的院子而去。他心里怄得要死，要不是先和城中、城东两家掌柜去了店里，各自安抚客人，他至于这么晚赶回来么？本来还想着城西冠云斋的掌柜能挡事，没有急吼吼来找他，谁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出了又黑又苦的玉香球，他在外听说了一些，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