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那种事情的呢?不记得了,好像还没长大的时候,就被带进去做了吧?走私那些能让人快乐,也能让人贫穷的玩意儿,谋取大笔的财富。
今夜有些冷,似乎比以往都冷得多。是入冬了吗?这么快?
从有着酷炫黑色的大衣的内袋中掏出一包烟,连同着打火机一起。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这一包没有被禁止的毒品扔进了垃圾桶里。打火机可以留着,但烟的话……
我答应了一个好女孩,要和她一起,将身上那些肮脏的东西洗掉,重新做人。
胸口有些瘙痒难耐,空虚和欲望逐渐腐蚀着自己的灵魂,在驱使自己再去公园内的小卖部买一包烟。口唇干涩,那不是因为缺水,而是因为失去了自己身体赖以生存的东西而出现的不良反应。是的,那种东西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和那些自己经营了十余年的走私业务一样……永远都甩不掉。
虽然和那个有些傻傻的,就像自己年轻时候一样时天真的男孩谈话很开心,但身体的本能,还是驱动着自己赶紧远离他。
走向小卖部。今夜的人很多,年年都是这样,周而复始的重复着那些花灯展还有游船表演。多亏了这些节目,聚在角落旁小卖部的人并不多。
“老板,给我一包……”
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那些红红白白的香烟之上……
老板很上道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期待我会点那一包“靓烟”。
“口香糖。”
老板沉默地走向另一头,把一条口香糖放在桌面上:“五块钱。”
“好……”
付钱拿货,收钱交货,不管是哪一行,都没有错。错的是商品……或许商品也是无辜的吧,错的只是利用这些商品谋求暴利的人。
今晚是最后一次交易了,来自那个人介绍的买家会和自己在公园碰头,将自己身上带着的最后两公斤的“迷幻”带走。而自己,也将获得足够开启和苏小酒向未来生活迈进的钱。先自己和她那样的人,档案早已经花得不能再花,没有任何融入平常人社会的可能性。
只有靠着这一笔黑心钱啊……
滴滴滴……
手机短信传来。
“……”
看了一眼,随后便朝公园西区的游乐场看去。
买家选择了在游乐场内碰头。这里面有许多小孩子和家长,游乐设施上传来的欢呼声和嬉笑声能够为交易提供不小的掩护。甚至还有这许多路边打靶的项目,就算是开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切。这个嘈杂的地方,非常适合早已经敲定好内容的交易。
距离交易时间的十点,还剩下不到两分钟。
滴滴滴……
手机短信再度传来。
“嗯……过山车设施后面吗……”
那边有一小片草坪绿化带,灯光昏暗,似乎是不少情侣会选择去往的地方。
“难道对方是女性?”
性别没有关系,只是稍微有些好奇和自己做交易的对象而已。那个人听了自己请求退休的报告后,虽然很想挽留自己,但是也答应了会给自己最后一个优良的交易对象。
走进草坪上,望见了道路两旁有不少的长椅,上面却没有情侣的存在。也是,将近花灯晚会的高潮——烟花表演。那些一对对的男女,肯定是腻在一起,准备到河边许愿吧?
那些东西,适合纯洁美好的家伙,并不适合自己这些早已经烂到骨子里,面无可憎的恶人。
“嗯?”
果然,再往深处走的话,的确见到一条长椅上有一个单独坐着,似乎是在等人的年轻女子。
口罩下,舌头舔了舔嘴,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交易,该不会最后到宾馆吧?对方那身材,很对自己的胃口。
“你好?迷?”
“幻。”
“买?”
“卖。”
对上了暗号,女子微微笑了笑,将一旁的单肩包拿起来,放在穿着短裙的大白腿上。对方若有所指地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注视着自己的下半身……
“……”
但如果真的要和对方发生些什么深入交流的关系,还是算了吧,自己已经决定改过自我了。
“货物?”
“这儿。”
看了看四周,将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其内装着的,被锡纸和密封袋包裹着的物件。
“很好。”
交给对方验过货后,对方轻轻笑了笑。
“钱?”
笑得再妖娆也没用,决定隐退的自己,已经不会再去碰这些人了。一大笔足以让自己过上新的、美好的生活的钱,才是真道理。
“当然,小哥哥。”女子轻轻靠过来,
绝对是会吸引男性的眼光。但对于苟二来讲,那一张写上了密码的银行卡来得更加有用。
“谢了。”伸手摸向那一张卡,看着女子迎合着自己,靠了上来。
唰——
“咳——”
一口黑灰色的血液吐出。
“你……”
“是最后一次交易哦~小哥哥~”
一把涂上了幽绿色液体的短刀,从苟二的腹部捅入……
最后一次交易,的确是“最后一次”。踏上这一条路,哪里有回头的可能性呢?直到死,都要在这条路上面,一头走到黑吧?
“呀!”突然,女子吃痛的叫喊了一声,“小哥哥,要结束了哦~这把刀,可是有毒的呢~别挣扎啦,痛快死掉的话,我也好回去和卢总交差呢~”
“你们……卢云才……可恶……”
用力掐住女子的肩膀,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冰冷不适感,苟二两眼发红。
明明是最后一次,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上岸呢?啊……肯定是所谓的,是报应吧?
……
人们为什么会烧香拜佛,信奉鬼神呢?明明将大笔大笔的钱拿去买所谓的“香”,最后只是得了个空。嗯……这么说也不对吧?既然相信了鬼神之说,那么买到的,肯定是一种奇特的安心感了。毕竟“宁信其有,勿信其无”嘛。
报应?但如果说自己做的这些恶事是报应的话,那么小时候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又是为什么?少开玩笑了,别拿发生了的结果去强行解释过去本来无罪的我!
“报应,报应,报应啊!哈哈!咳……”
再度吐了一口灰黑色的血。
“你以为,我到底,为什么,要退休,呢?”
眼中的狰狞,丝毫不加阻拦。
“毒……毒!你!?”女子那原本得意的目光,逐渐转化为惊恐。
“啊,是啊,不起作用,是不是?”
嘴角微微弯起,本就不英俊,可以说得上是猥琐的脸,此时肯定会十分恶心吧?
一把将小刀拔出。伤口处缓缓被灰黑色的物质覆盖,逐渐结疤。冰冷的感觉,再也不存在。
“我一直相信,我的经历是‘苦’,最终会换来‘乐’。我知道,上天有眼,不会让我一直吃苦的。他让我,成为了——”
咔——
手扼住女子的咽喉。
咔啦。
颈骨断掉的声音,非常美妙且动听。伴随着天空升起的烟花,新的生活,终于要来到了。
“超能力者。”
看着软倒下去的女子地尸体,苟二冷笑了一声。
“当然,使用这些能力,要靠卢老板提供的‘宝贝’……”将女子夹着的银行卡取走,苟二啐了一声,“可惜……是你们不给我机会的。”
顺手捡起那一包迷幻粉末,苟二看了一眼被捅出一个洞的大衣。看来要买一件新的了。
“站住!”
三名身着常服的男子冲上来,举着手枪。
“警察!把手举起来!”
“!”
苟二一惊,愣在了原地。
“警,警察?”
是吗?就连你们,也不打算给我一条活路吗?
鹅黄色的粉末摔落在地,随着夜风,缓缓扩散开来。但这一种扩散,似乎是如同屏障一般,暗暗缠绕在眼中浮现出毒辣之色的苟二身周。
看了一眼监控画面上的苟二,陈亦容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按钮。
叮——
整座公园,一瞬间,便被黑暗所笼罩。电断掉了。紧急的照明,仅仅是支撑着混乱的人群能看见眼前不远处的事物。早已经准备好的警察和公园指挥队,迅速地将现场的秩序安定下来,引导参加花灯晚会的游客有序离去。
但他们不知道,这里,即将化作修罗之场。
走出监控室,陈亦容淡淡地开启了耳麦:“齐子飞,去过山车后面的草坪,杀死他。”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