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数年过去。
清晨,朝阳初升。
绵亘蜿蜒的山脉上萦绕着些许薄雾,远远一看,如一条云间翻腾的远古巨龙。
山脉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巍峨山峰。
只是这山峰模样有些怪异。定眼一看,山体中部之下被郁郁葱葱的山林覆盖,中部以上却光秃无物的尽是嶙峋怪石。而那山峰顶端更是仿佛被人刻意削去一般,出现了一溜平坦的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上除了几间矮房外,就是悬崖边上一块如鹰隼的大石,这大石贴近悬崖边,仿佛摇摇玉坠一般。
此时大石上静静站立着两道仟弱身影,前方是一位少年,这少年约莫十二三岁,一袭白衣,身姿挺拔,长得眉清目秀。在其身后是与其年龄相仿,身着淡色长裙的少女。少女虽然年幼,但玲珑有致的身躯已初见雏形。
此刻,两人定眼怔怔的眺望远处。
那远处,庞大山脉上方朝阳显露一角。周边天幕被朝阳晨辉渲染成了淡金色。无数成群的飞鸟嘶鸣着向着此间飞去。倒似一副宁静祥和的唯美画卷。
“真是羡慕它们可以这般自由翱翔天空啊。”少年深吸一口气,有些茫然的开口道。
“是了,少爷,这些白鹭每日清晨都要飞去山脉那侧觅食,直到日落又飞回栖息,如此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也不知道历经多少岁月,皆是如此。”少女微笑感慨道。
“听族内老人说起,山脉那头是一个广阔无比的大湖,也是这些白鹭觅食之地,却没有机会见上一见。”少年露出向往期待之色。
“少爷不必叹气,那片大湖,纵使韩爷爷也是没有见到过的。少爷你可别忘了,山脉一侧就是蛮荒属地了,蛮荒凶险无比,常有凶兽横行。除了强大武者外,凡人跟本不敢轻易涉足的。别说是蛮荒了,就是这道山脉都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少女嫣然一笑,望了望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安慰道。
“不过蛮荒固然危险,却也充满机遇,家主年轻时去蛮荒闯荡得机遇归来,才创下凌家如今的这番基业的。”
少年有些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望向山崖下方,哪里赫然是一片镇落。只是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道淡淡地缩影。
蛮荒辽阔无比,更是与外界隔绝,然而,因地理原因,凌家这些年与蛮荒部族之间有私下交易,这些蛮荒部落提供些凶兽皮骨,珍奇药材。用来换取茶,盐,布匹,金银细软。也算是各取所需。
“少爷,整整两日了,它真的会来吗?“‘少女突然问道。
“从时间上估算,应该不会错了。”少年略作沉吟的随口答道。
随之,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山风迎面拂来,透着丝丝凉意,吹的衣裳微微飘动,但少年不以为意,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宁静,竟闭目呼吸起来。
“咦,是了,它来了。”
少年忽然兴奋望向远处。
少女一惊,定眼望去,远处苍茫天空上却无丝毫异样。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忽然,茫茫上空,一道黑点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并伴有尖锐的刺空声划过天际。
视线拉近,原来那是一只猎鹰。这猎鹰通体羽色如墨,身形庞大,两翼展开足有数米长。并且速度极快,如一道疾驰的闪电,呼吸间便飞出百米开外。
只见其一头扎入下方鸟群,飞鸟群中顿时呱叫声不断。几只反应不及的飞鸟,一阵翻卷方才稳住身形,扑腾着翅膀逃似的飞走了。
近了,猎鹰扑闪着双翅,缓缓落在少年身前的大石上,竞和少年齐高。
“黑子,你又调皮了。”少年一手轻抚猎鹰头上羽毛,另一手上却是一些如豆大的青果。
此时的黑鹰戾气收敛,头颅不断往少年身上来回剐蹭。却如孩童一般亲昵。见其三下五除二的将少年手中青果吞下,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扑腾着翅膀。
少年却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伸手就往黑鹰一只粗壮的利爪上探去,那利爪上是被一圈红绳束着的纸卷。
少年轻轻解下红绳纸卷,竟就地而座,摊开纸卷,同时从身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张缓缓书舒写开来。
...
白鹭镇。
凌家一间房门关闭的客房外,各有一位妙龄少女站立两旁。
客房内,一张不大的圆桌上玲琅满目摆放着各类菜肴。菜品虽然稍显普通,倒也算丰盛。
圆桌旁,分宾主而座着几道身影,其中上方是一位中年男子,这男子身形壮硕,面容坚毅,眉宇间透着些许凌厉。正是凌家家主凌云。再其一侧,坐着位身材纤细,举止端庄的美妇人,乃是家主夫人柳氏。
只是此时,两人有些期望之色的望向下方的一位老者。
老者白发苍苍,手上拿着两张纸片,正细细端详比对着,并不时微笑点头。
“少爷他真是聪慧过人,前后只不过几月时间,竟把蛮文掌握的这般程度。虽还有些生涩,倒也相差无几了。”老者单手捻须的放下手中纸片,展眉一笑道。
“羿儿自幼聪颖好学,倒也不奇怪了。不过,这些还要多亏韩老细心教导了。”女子冲老者微笑道。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在下的本分。不仅如此,少爷心算能力也是不凡。凌家生意往来的账目也是被其整理的头头是道的。“老者恭敬的缓缓道来。
“哼,这小子倒也有些能耐,只是修炼上却...“家主凌云脸色突然一顿道。
“夫君,修炼一途讲究的是天赋天分。与羿儿这般年纪的孩子不能修炼者十之八九。你也不用太过苛责的。”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小子太过执拗,前些时候不仅主动要求去山中静修,还停下家族的药浴供己。要知道修武一途,不仅依靠天赋毅力,有时也需要一些外力相辅的。”凌云轻叹一声。
“羿儿虽然没有习武的天分,好在如今可以为家族分忧,将来再过几年待其成人,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也是一件美事的。”柳氏淡然一笑,相劝道。
随后女子又话题一转道。
“我看芸儿这丫头就不错,懂事乖巧,又善解人意。虽然父母早亡,却自小被韩老收为义女,识文断字。重要的是自小陪羿儿长大,两人青梅足马,惺惺相惜。前些日子羽儿上山,这丫头可是自己主动要求一同陪伴的,要知道那山上清苦无比,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不过,这丫头修炼上确实有些天分,不知...“
老者旁听,眼珠一动,似有所悟的洒然一笑道。
“哈哈,两个孩子老夫看着长大,如能结为伴侣,老身自然高兴都来不及的。只是两人尚且年幼,况且...”
“罢了,罢了…韩老,来…”
凌云望一眼身旁的柳氏,叹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了几分,转头端起桌上酒杯,微笑着冲着老者连声招呼起来。
他那会不知,柳氏爱子心切,每当谈及修炼之事,总是故意的叉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