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梵取消了回鹏城的行程,接受了继承权接管了‘叶氏’集团。
或许是因为外貌俊美的缘故,叶非梵极容易博得别人第一印象的好感,不熟悉的人不会觉得他嚣张,霸道,任性。在出走之前,他显得那么年轻,娇贵又没有经验,他将年少的光环隐藏得很深,有人会认为他是个柔弱而没有任何野心的人。
叶老爷辞世,大部分人都将‘叶氏’的未来与叶海成联系到了一起,不曾想过叶非梵会成为新一任的掌门人。
公司里不少人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等着来看到这个年轻人的笑话,他们兴致勃勃等待着这个年轻人的手足无措,或者抱头求饶,对他们来讲,叶非梵不是集团的决策人,而只是前帝王的孙子-一个连叶老爷子自己都不喜爱却又无可奈何必须接受的继承人。
谁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叶非梵一步步地,迅速地,稳定地进了权力中心,似乎只是在大幅裁员命令颁发的一瞬间,他们才突然发现年轻领导人那如刀刃般锐利的锋芒已经让人不可小视。
事实上,如果他们够了解这个年轻人在离开叶家之后的建树以及在行业里的影响力,就不会对这样的变革感到意外了。
叶非梵是个王者,以生俱来的!
‘叶氏’的老派臣子在叶海成的拉拢下想要反击,叶非梵却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他是潜伏在暗夜里的猎食者,以迅雷之势将猎物扑在利爪之下。
重要岗位人员的权力已经被架空,甚至连用辞职要挟的机会都没有,取而代之的人员早已被派遣在周围-虎视眈眈。
曾经排挤过BOSS的人迅速不见了,多的是才华横溢,极度忠诚的聪明人要效忠新的领导人。整个‘叶氏’集团对新任总裁刮目相看,他们觉得畏惧,这个手握大权的年轻人总是一副淡漠寡言的模样,他那双乌黑沉郁的眼睛里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多喜怒哀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几乎像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因为不了解的缘故,大家变得更加的惧怕。
这,是叶非梵的另一面,是简依依所害怕见识的,然而,一切都已没有退路。
在确定叶非梵接受继承权之后,简依依便离开了魔都,留下叶非梵专心处理‘叶氏’的事务,当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简依依早已完成了毕业礼,图画师的工作进行得也很顺利,她甚至开始着手画展的作品。
此时,正是十月,鹏城依旧骄阳似火,完全感觉不到秋天的凉意。
叶非梵来时,前去开门的正是她。
三个月,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清瘦了几分,走廊里居然没有亮起灯,客厅里的光亮撒了出去投射在他的身上,但还是有一半的身影隐藏黑暗里,在这样半明半寐的光线下他的眼神也是明明灭灭,越发显得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寂寞。
她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相遇,微凉。
她的心缩紧,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地一声‘嗨!’
他不说话,也不等她邀请,绕过她进了屋子。
若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俩人,已经很晚了,两位老人已经睡着。
叶非梵不想打扰老人休息,直接去了简依依的房间。
简依依倒了一杯水,拿走招待他。
他站在门边,看着她将水放在小桌子上,反手将房门关上。
“你坐!”简依依指了桌边的椅子。
他走近她,却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眼睛里积卷着深沉的思念与爱恋。
但因为生气,他不肯开口,越努力压抑越是难受。
“工作顺利吗?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太忙了没能好好吃饭,你瘦了好多……”在他凉凉的低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叶氏’那么多问题,他的工作怎么会顺利?她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不顾他的感受,他怎么会过得好?
她真的在关心他吗?
这三个月来,她曾何时主动打过电话?又曾何时去看望过?
她是不是觉得他接手了‘叶氏’,就代表着他全盘妥协,默认了两人的结束?
“我是不是应该和珍妮订婚?”他终于开口了,似是在征求。
‘叶氏’内部整顿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才是最大的难题。
“……”简依依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攥起,她以为可以承受得住,可他开口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刺般扎在她的心上,疼得她没法正常呼吸。
“你为叶家着想了那么多,那就‘好人’做到底,”他俯首,拉近两人的距离,气息灼热地喷薄在她的面颊上。“我该娶她吗?”
他不是在征求,而是在讨伐。
用这种方式报复她的‘无情’。
想到深爱的男人将会和别的女人共度余生,她心痛到滴血,她在他的凝视下无所适从,艰难地背过身,眼里已是湿雾雾的。
“你这是在逃避吗?”他轻嗤,将她背过身时眉宇爬上的痛苦敛进眼底。
“那是你的事,何须来问我。”小半晌,她才开口,佯装的冷漠却抵不住泪水的冲刷。
“不问你问谁?你不是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喜欢各种掺和吗?别事情做一半就想逃走啊?”空气里弥漫着忧伤的分子,他紧了紧牙关,续道。“我们的婚礼礼服,你也一并设计了吧。”
“我不会!”她拒绝。
“没关系,还有时间,你这么聪明学学就会了。”
让她为情敌做嫁衣,亏他想得出来。
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她是不想让他将来为自己的逃避痛苦终生才狠心推了一把,他居然不理解还将怨气撒到她的身上。
“不会就是不会……”
他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
“你哭什么?”他残忍质问。“你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他在她的泪水里变得模糊扭曲,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脑子里嗡嗡的,想到他和李珍妮会结婚,她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她是爱他的啊,她一点也不想他为了家族的利益如此牺牲自己,她希望那个新娘是自己,而不是李珍妮或是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