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梵站在门边,看着发生的一切,对眼神绝决的简依依甚是担忧。
她不顾一切的跑到这里来,是不要命了吗?
“妈,你起来,不用求他!”简依依心疼母亲,她要搀扶却被母亲拒绝了。
“依依,你为什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你没法,也不能了断这事儿。”简母得知女儿跑来找莫寒时,吓得心脏病都要爆发了。
要不是孟浩宇机灵一路尾随,他们都不知道幽兰阁这个偏僻的私人宅邸,要是莫寒对她起了歹心,她一个女孩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啊。
“我……”母亲责斥,却深深的恐惧和担忧,简依依如鲠在喉,无力反驳。
“听到没小丫头?这事不是你能了断的。”莫寒不想和简依依就此事纠缠,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她,简皓安不会还舒服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看向叶非梵,这个男人比想象的还要沉稳,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压迫感,如果对方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过来找茬,就不配受到尊重。
“叶总,这是什么地方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在这儿起冲突,把这寻死寻活的小丫头带走。”莫寒要求叶非梵。
叶非梵看向简依依,她没有一走了之的打算,她是来解决问题的,下了决心的。
他走进充满悲伤和阴郁的厅堂,若有所思,才缓缓开口:“依依的心情我能理解,而你的我也能理解。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和你交涉,以一个稍微和平一点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
“能理解我的心情?”莫寒好笑。“不,你不能。没有稍微和平一点的方式,为一个女人插手别人的恩怨,这可不是你叶非梵这样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那看值不值得。”叶非梵和莫寒对视,不急不躁。“这是一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为她我会做许多你认为我不应该做的事情。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是在宣战!
莫寒感受到从未有的压力,但,有的事情他已等太久,叶非梵挡不住他。
“好极了!我就喜欢挑战的事情,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她做多少。”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别,你们别这样。”简母看两个年轻就要打起来了,爬起身来,她捉住莫寒的手,泪眼婆娑。“孩子,知道你恨,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莫寒厌恶地甩开简母的手,背过身去。
“那时我已有七个月身孕,依依当时还很小,可能记不清楚了。我们一家三口都很期待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可是当时‘霓裳’订单不断,公司事务非常繁忙,皓安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得不挺着肚子去帮忙。那晚也不知谁把水洒在地上,我不小心滑倒,动了胎气流了很多血。”
那是充满绝望的一夜。
简母心如刀割。
“当时下了很大的雨,厂房离医院又远,皓安很小心地开着车,但是我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血不停地往外涌,孩子已经等不及要出来了。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医,我和孩子都会丧命,皓安不得不加快车速……车祸发生后,我受波及陷入了半昏迷,他有下车去的,他想救人,可是…….为了救我,他撤了回来。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我才捡回一条命,但也失去了第二个孩子和紫宫,这就是报应吧。孩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开快车的,皓安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求求你,稍微谅解,放过我们吧!如果你非得要人偿命,把我的命拿去好了,是因为我和孩子,皓安才会撞上你家的车子,才会害你家破人亡的。”
莫寒闭上眼睛,所有的悲剧汇流成河,将他淹没,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简依依到此刻也才了解为何父母对此事缄口不提,那一夜的生死离别,是难以出口的痛。
“这个情况我知道。”良久,莫寒调节好呼吸,重新睁开眼睛来,他回身面对眼前的一群人。“或许,当了解这个情况后,我应该选择原谅。可是,我不能。简夫人,之后的事情,你是否了解?”
“之后?补偿的事?当时我们就只能周转到三百万的赔偿金……我们也上门道歉了,你的母亲已经选择了原谅……我很遗憾她后面也走了……”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简皓安后面对我们母子做的事情了?”
简母脑子嗡一下,她是真的不知道了,她尝试过去关心莫寒,可是皓安说他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并向她承诺莫寒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让她安心养身子,照顾好他们唯一的孩子依依。
“不知道,对吧?也是,他哪有脸跟你提?你深爱的男人,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混帐,你还在这哭哭啼啼地求情,还有你……”莫寒扫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简依依。“先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货色,再来跟我讲什么了断。”
简依依被一把无形的刀子狠狠戳了一下。
爸爸后来做了什么?这才是莫寒无法释怀的重点。
“你们都走吧,别扰了这儿的清静!”莫寒冷语驱逐。
事情比想象的复杂。
叶非梵不好说什么,他牵住简依依的手。
“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莫寒说得没错,别扰了这的清静,这是对逝者最起码的尊重。”
叶非梵劝。
“阿姨,我们回去吧!”孟浩宇搀扶摇摇谷欠坠的简母,事情似乎正在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没有余地的,简依依无奈地跟着叶非梵离开了幽兰阁。
回去的一路上,简依依和母亲都没有说话,她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疑问之中,莫寒残忍地将这个答案留给了她们去向简皓安了解。
……简依依在叶非梵的陪同下,守着昏睡的父亲。
因为莫寒的一番话,母亲陷入了极度迷惑和痛苦之中,为了让她更好的平复心绪,她让孟浩宇送母亲回家休息去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有,父亲也有。
她只是希望,那是另一个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