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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金碧辉煌的北国远东吗?
夜晚、凌晨,夜幕降临已经很久之后,繁华的城市似乎已经慢慢陷入沉睡,街道上的红绿灯闪烁着黄色的信号,提醒着人们:已经过了十点,该睡的,已经睡了。
不过总有那么一群似乎是“年轻人”,不过六十岁永远不想相信自己已经长大了的白领族们,是应酬也好,发泄也罢,在街角胡同里的酒吧彻夜喝个不停,似乎喝酒蹦迪时,世界与他们无关。
现代化的门市,彻夜闪耀并招到附近居民讨厌的酒吧红色广告霓虹灯,照亮着半个胡同,从外向内看,窗边的装潢端庄古典,不失大雅,窗边微微亮着的暖色照明灯与挂在门市上的霓虹灯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是......仔细听:
咚——咚——咚——咚——
从酒吧里传来强劲的音乐,与霓虹灯作用相似的响彻半个胡同,把这一切门面上的雅典全部毁掉,不知每天夜晚音乐都放得这么大声,这古典的欧式建筑,能不能再承受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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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推开门罩下的用装饰铁条钉成“X”型的木门,不出意料,映入眼帘的,是与外面端庄典雅的装潢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刺眼的照射灯发出让人眩晕的光芒,短暂的适应过后,正好与门齐宽的走廊,无论外面的墙壁多么的老旧,里面有一半都全部被完全碧蓝的壁纸包裹着,而上半部分则是被黑灰相间的壁纸环绕。
虽然有蓝色,但一进门感觉到的并不是深邃的海洋,而是蓝与黑、刺眼的射灯放射而来的压抑,随着让人头大的重低音音乐,着实让人感到心慌与不安。
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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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走一点,你就会发现,似乎除了门口迎宾的西装保安,再除了你,剩下整个屋子都在震动,所有的人都在蹦蹦跳跳,在摆满了从各种国家进口的、甚至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瓶子的满是烈酒的柜子前,在同样是暖色木质古典装饰的吧台前,随着音乐跳个不停。
北国的小姑娘们,在这里穿得露骨,妩媚多姿,甚至干脆只盖住了那些该盖住的地方,穿着高跟鞋,在舞池中央花枝招展的扭着,跳着。
而小伙子们,有的喝多了在一旁倒地打鼾,有的穿的西服革履却是衣衫禽兽似的光往姑娘们的腰间瞄,而有的,甚至光着膀子甩着衣服在舞池左右耍酒疯——这让在这儿工作的酒保或保安们很是恼火。
棚顶悬着的射灯,五颜六色的照向舞池里的人群,这些人不管是姑娘们还是小伙子们似乎都已经在这让人心慌的地方麻木,似乎他们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工作,忘记了将来与过去,也忘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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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四方格组成的闪着不同颜色的舞池中央,最中央,一个纤细苗条的身体,虽然不怎么起眼,但仔细的瞧了瞧,竟有着女王一般的气质。
与别的姑娘暴露的衣着打扮不一样的是,这位“女王”穿着极其自然且漂亮的抹胸连衣裙,上身深蓝色的背心基础上点上了充满整个上身的白点,比腰再高一点的地方,长长的黑色丝绸缎围成玫瑰一般的形状,像关闭的伞一样的裙子后面,丝绸缎多余的部分就像燕尾,随着“女王”梦幻般舞姿摆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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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的眉妆,发卡也是黑色的,口红还是黑色的,这姑娘的浓妆浓抹,倒是别有一份戏剧风味,和这戏剧般的酒吧装潢,确实很般配。
哦对了,最重要的,还数姑娘细腻的舞......
或许你看见别人只是在晃悠腿,那其实不算是跳舞,而再看看这“女王”,则真的是在舞蹈,虽然不是欢快的踏步、也不是流行的鬼步,当然了穿裙子也不可能跳那个,更不像正式场合的tango,不知是何舞,不知从哪里源起,不知为何,她展开舞蹈便是妩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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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短暂的结束后,她停了下来,走着极其有女人味的步伐来到暖色装潢的吧台前,坐在圆筒凳上,那步伐,堪比世界超模,凡是她路过的地方,都有小伙子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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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来一杯白兰地。”
“一杯白兰地!”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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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着与岚奉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年轻版的英?不不不,她比英稍稍白一点,也就是说,这是岚奉英的女儿,尼克莱耶夫娜-索妮娅。
“喂?”
“你大声点我听不到!!”
“什么!?快死了!?和我有关系吗!?”
这只手还在摇晃着酒杯,而那只手翻开藏在黑绸缎里刚刚被掏出来的翻盖手机,用她细腻的嗓音却粗狂的与对面讲着电话,不过看起来她并不喜欢有人打扰她,不然她也不会拿着古董出来。
“我没在哪!……你不是派保镖跟着我了吗!少废话今晚我晚点回家,你不是在公司住吗!……啊好,知道了,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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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的索妮娅,一口干掉杯中带着冰块的烈酒,咬着下嘴唇似乎在意着什么。
她在意着,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人真正的会再管她,因为她的母亲,早就抛弃了她。
还记得几年前那天岚奉英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从破旧的还是上个世纪盖的平房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