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帕轻轻擦拭手里的拐杖,他不屑去管的说道。
“自己惹出的乱子让他自己解决,谁让他养了一个好儿子?”
对他而言,李明是一把保护伞,可一旦伞破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扔掉,再换把新的。
……
书房。
“少爷,赵雪菲的事情已经查清楚,她前几日去监狱探视过陈志强。”展霖恭敬立于他身侧,平静的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知道季思明害他的事。
北冥曜背靠着椅子,又问:“她为什么去见陈志强?”
“具体不太清楚,只是能确定两人有过节,赵雪菲还特意找人教训了在狱中的陈志强。”展霖迅速回答。
这么说赵雪菲和那个组织没有关系?
就在北冥曜想问题的时候,展霖试探性的问:“少爷,我们是否现在对赵雪菲采取行动?”
景致已经把慈善晚宴那天,赵雪菲想伤害她的事情说了。
少奶奶被欺负,加之对赵雪菲的所作所为早就看不过去,展霖莫名期盼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C市的项目拓展还需要赵氏的技术支持,这笔账先记着。”北冥曜深思熟虑过后说道。
竟然敢动他的女人,他一定会送给赵雪菲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对了,今天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想到那个帮忙的人,他下意识的问。
“是那个特警,丁檀雅。”展霖如是回答。
竟然是她?
北冥曜勾唇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话音刚落,景致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曜,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伤还没好就工作?”
她上了个厕所的工夫,本该卧床的病人不见了,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是又气又心疼。
“少奶奶。”展霖恭敬问好。
景致微笑点头,一转脸,看向男人的时候,秒变冷若冰霜,双臂环于胸前的站在他面前,没好气的问。
“伤口还疼不疼啊?”
有媳妇就是好,要赶快娶回家才是。
“疼。”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爱恋的看着眼前人。
身子倚着办公桌,她装作一点不心疼的说:“疼也活该,叫你不听医生的话。”
梁少博为了让她医术有所长进,男人的伤交由她权权负责,自己则悠闲躺在长椅上晒太阳去了。
北冥曜让她坐在腿上,伸出受伤的手臂,俊脸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
认真仔细给他上药,景致柔声嘱咐:“这几天注意伤口一定不能碰水,否则会感染,到时发烧就麻烦了。”
她刚一说完,男人就臭屁的说:“不洗澡我没办法睡觉。”
“那就不睡。”她没好气的回呛,继而又小声念叨着,“都受伤了,小洁癖还舍不得丢。”
北冥曜用他没受伤的手臂将她搂紧,凑近了说:“发烧也没关系,你会照顾我的。”
轻轻怼了他一下,景致俏脸微扬,奶凶奶凶的说。
“想的美,你要是真发烧了,我管都不管你,小黑屋一关,让你自生自灭。”
捏了下她胶原蛋白丰盈的脸颊,北冥曜缓启薄唇,“最毒妇人心。”
小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叉,她纠正道:“错,本小姐还是少女那,不是妇人。”
看她义正言辞的样儿,北冥曜有些哭笑不得。
傻兔子,三年前,生小逸子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少女了。
嬉闹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认真的问。
“景致,季思明都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里说会把失忆的事情告诉她,也不知说了没有,他有所担心。
她把玩着男人雅致的大手,回答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回忆了一下以前。本来想跟他解释事情不是你说的,还没来得及说就接到展霖的电话,然后我就跑去找你了。”
北冥曜一直盯着她看,并未发现她有所隐瞒,这才放心。
看来季思明并没有说。
沉默良久,景致还是忍不住说出心里所想,声音很轻。
“曜,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为他说情,可还是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按照你们道上的规矩处置他,给他留条命。”
看来他黑道老大的帽子要一直戴着了。
“好。”北冥曜爽快答应,就在她准备出言感谢的时候,却听到男人狠厉的说道:“那就打个半残吧。”
景致当场被吓懵,自动补脑季思明血肉模糊的惨状。
她理解男人此时的愤怒,毕竟对方动了杀心。
可她还是希望季思明能得到宽大处理,具体宽大到什么程度,这还要看男人的意见。
次日。
景致站在季氏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抬脚向里走去。
她是趁着北冥曜睡着偷偷跑出来的,有些事情她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
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抬手敲了两下门。
没多久,季思明就将门打开,一脸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声音沙哑透着沧桑。
“你来了。”
景致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一直治病救人的医生,竟然要杀人,让她难以想象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季思明哥哥。
走进办公室,她直接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曜说的。”
季思明闻言一怔。
“我知道你差点导致曜瘫痪,是赵雪菲有意说给我的。后来曜向我解释,那不过是你们的一个计划。我想找你道歉,可是却看到你和木甫在一起,所以我才会问你,是不是组织的人。”她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些,季思明才知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理智瞬间被愧疚吞没,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汗颜。
“我一直相信你,想听你解释,可是你什么都不说。”稍作停顿,景致又严肃认真的说:“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祭灵’组织的人吗?”
这件事已经有所定论,可她希望亲耳听到。
“不是。”季思明沉声道。
就知道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会和那些人有接触?”她又问。
“我别无选择。”季思明语气透着厚重的无奈。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紧,她说出自己的猜想,“他们拿我威胁你是不是?”
沉默良久,季思明才缓缓点头,声音极轻的说:“是。”
原本想就这样默默付出,可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一切水落石出,景致终于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她声色微冷的开口。
“可那你也不能帮着他们伤害曜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曜身手好,他就死了。”
季思明此时也为曾经所做的事情感到十分后悔,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关心。
“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要是真担心他,就自己去看看。”景致转身向门口走去,手搭上门把,又说道:“不要再被他们所利用,他们现在还不会对我怎么样。”
她的语气笃定,这让季思明感到意外,下意识的开口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说完,她准备向外走。
季思明突然叫住她,“景致。”
她顿住脚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不多时,身后传来季思明艰涩试探的声音,“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连那魔鬼般的冲动也是源于对她执着的爱。
如果因此两人形同陌路,那曾经的种种又有何意义?
景致深吸一口气,很确定的说:“当然,你还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亲人。”
说完,快步离开。
人无完人,谁能无过?
说道原谅,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
她只希望他不会再错。
听到她的话,季思明喜极而泣,悔不当初。
他知道的,即使北冥曜真的死了,女人也不会爱他。
平复了一下心绪,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打通后,他对着话筒说道:“我要见你家主人。”
一小时后,季思明被带到别墅,摘下面罩的瞬间,他声色俱厉的怒吼:“北冥曜还活着。”
这是他此刻应该表现出的情绪,像一个被利用而没得到结果的疯子。
“这么激动干什么?”屏风后的人,语气不急不躁。
“如果北冥曜知道这次刺杀和我有关,你觉得我还活得了吗?”季思明音色寒冷,表演的滴水不漏。
屏风后的人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带着笑意说:“季先生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出脱身的办法。”
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季思明,这件事他不会出手帮忙。
果然是只老狐狸。
季思明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你想过河拆桥?”
“怎么会?经历这件事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那人着重将‘真正’两字加重字音。
“自己人?”季思明冷哼一声,寒面讥讽,“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自己人?”
既然神秘人这么说,他倒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位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对方并不上当。
“季先生还是不要见的好,因为见到我样子的人……都死了。”
后面轻缓的三个字,着实让人心惊,季思明脸色微变,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最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如有需要,我会让木甫去找你。”
声音一落,季思明就被罩上头套架走,面罩下的他不甘的叹了口气。
还是辨别不出那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