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你先赶紧跟我离开这里,路上我再跟你解释。”亚忠一把拽住云亘的手臂,拖着他就走。
“那群人等下还要回来复命,我不能撂摊子,一走了之。到底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必须马上走?”
“真来不及解释,我们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走。”
云亘意识到是一定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季兰,你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复命,就跟他们说,明天还要来,钱明天一起给,另外还会预付接下来2天的钱。”
看着季兰郑重点头,云亘拍拍他的小肩膀,说:“好孩子,这里完事后,你去亚尼府里找我。”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被亚忠拖走了。“忠叔,到底怎么回事?”
亚忠起初是因为云亘不走,后来又觉得他走得慢,所以,一路拽着云亘,一边大步快走,一边讲述事情经过。
亚忠详细描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真没想到简单的纸笔事件,竟然牵扯出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情来。
首先,就是纸笔的不易。云亘忘了这是在1314年前的玛雅,纸笔在那个时代是极其贵重的物品,不是谁都用得起,不是随便就能买到,更别提赊账、借用了。
玛雅的纸是一种很精致的工艺品,是用一种无花果树的树心嫩皮制成。玛雅人先把树皮捣成纸浆,然后把另一种树上取得的胶液渗透进去,这种有胶的纸浆压平晒干后就成为硬纸板,有点像21世纪包装盒的纸板。最后,他们在硬纸板上涂抹一层又细又白的石灰,把灰面擦拭得平滑、光亮,这样一张可以在上面写字作画的纸才制作成功。
把写了字的几十页,甚至上百页硬纸板折叠成册,就是玛雅人的书。跟我们古代竹简一样又厚又硬又重,巧的是它的发明时间与中国纸张出现的时间差不多。
由于纸张的昂贵,写书信是国王宫廷和神庙祭司、贵族阶级和专门学者才能享用。祭司亚尼府里备有纸张,亚忠原来打算向卖纸张的店铺赊账或借用,明天还回去。他是认识到此事的难度,但他又不想辜负云亘对他的信任,就把困难咽进肚子,硬着头皮接下这艰巨使命。
他去了一家自己熟悉的卖纸笔店铺,没想到老板一改以往的热情,当听说他要赊账时,脸上浮现喜色,直接拒绝。任凭他说破了嘴,对方都不为所动。
“从今天起,我们府再也不会从你店里买纸笔了。”亚尼气极。
这句话让老板漠然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纹,“别啊,我也是另有隐情,我……,唉,我不能说啊。”
对政治高度敏感的亚忠,确认了事情的不对劲。
“是不是今天祭司提那的管家来买纸笔了?”亚忠凑到老板脑袋边,压低嗓门问。
老板没有说话,只是微点了下头,嘴角往贵宾室斜了斜,“不好意思,真不能赊账”。
亚忠什么都明白了。祭司提那是主人的死对头,虽然从表面看,两人惺惺相惜,相处融洽。其实,为了争夺大祭司宝座,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动作从未消停过。而现任大祭司即将退位,这使得战斗更趋向白热化。
身为管家,其中一项重要使命就是搜集对方动向。根据店老板的态度,他猜测贵宾室里的人一定是提那的管家,而那管家应该跟店老板无意中透露了一些事情,使得老板急于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亚忠进一步脑补,很有可能是主人腿部受伤,提那打算写信给大祭司,给主人泼脏水。而恰好府里没纸了,所以管家来店里买纸。
这么一串联,把亚忠惊出一身冷汗,他也不顾上纸不纸的了,得赶紧回去让主人知道,想对策。他本打算跟云亘打个招呼后,直接回府,转念一想,云亘是个能人,说不定会有好办法。于是,他着急返回,拉上云亘。
亚忠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把事情经过、主人跟提那的过节,以及自己的推测,如竹筒倒豆子般统统说完。
原来淳朴的玛雅人,也有勾心斗角,也有权力之争,自己该怎么发挥比玛雅人丰富一千多年的智慧,打败提那,借着亚尼地位的提升,得到自己在玛雅的第一桶金呢?
“别担心,有我呢。”云亘安抚焦虑的亚忠。
“你有办法?”亚忠满怀期翼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异乡人。
“办法总比困难多,放心。”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来自现代社会的云亘是理论派,也是实践派。理论方面,他熟读中国古代的五本神书:道家的兵法著作《素书》;千古第一识人、相人,被誉为是小资治通鉴的《长短经》;黑暗的集大成之作《罗织经》;融合易学、天文、诗词、谜语和图画为一体的中华预言第一奇书《推背图》;广泛运用于内政,外交、战争、经贸及公关等领域的智谋权术的《鬼谷子》。除了古代书籍,他还阅读了大量的心理学和哲学书籍。
实践方面,云亘中学时代就走上社会,兼职打工,见识过人间冷暖,对人情世故了然于胸,善于揣测人心,审时度势。
在现代社会,他只想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随心而活。可既然有幸穿越到神奇的玛雅,不如珍惜这个机会,做点大事出来,也不枉来这一遭。所以,这事儿他管定了,亚尼将成为自己事业版图的一个跳板。
他俩一路说着,脚下不见停顿,很快就到了亚府。
“我先把事情跟主人说下,然后再来叫你。”
“嗯嗯,好的。”毕竟事关重大,而亚尼与他接触不多,远不如亚忠那样信任、佩服自己,不见得想让自己这个外人插手。况且自己如果显得太积极、太主动,反而让他心生疑虑,怀疑自己的目的。
云亘一边在门口等待召唤,一边也没闲着,恶补关于祭司的知识。
由于历史久远,玛雅人又生活在丛林中,之后又离奇消失,所以留下的线索实在不多。可想而知,考古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等专家们研究、考证出来的真相自然也不多,其中很多内容还都是推测出来的。
度娘忙活了半天,也只搜出一些常识性的内容,这让云亘决定要自制一个带有黑客技术的搜索引擎,能够深入一些专业性的机密网站。现在,只能凑合着用度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