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酥,我以后就叫白酥了。”白酥还是很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看着这个眼前的读书人再唤她几声名字。
“肚子饿了吧,等你很久了,我烤鱼给你吃。”周游之不愿看着情绪低落的少女,借着烤鱼掩饰自己的心情。
同样的鱼,同样的野果,但是味道却变了,白狐只觉得嘴里的烤鱼虽然美味,但却多了一分苦涩挥之不去,这次白酥只吃了一条鱼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白酥终于鼓起勇气问:“你可以抱抱我嘛?”
周游之看着眼前不知所措,双手也无处安放的少女:“罢了罢了,最后一晚就满足她的愿望吧。”
周游之拉过正低埋头的少女,轻轻地把少女依偎在怀里。
白酥闻着周游之身上好闻的气味,心跳的很快,但她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安定,满足,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白狐悄悄地留下了泪水,浸湿了青衫。
周游之怀抱着少女看着篝火,哼唱着不知名字的歌谣:“
一盏离愁,孤单弃了谁;
一柱红烛,成灰思了谁;
一夕娇雨,凄凉冷了谁;
一轮暗月,相思悲了谁............
白狐在歌声中沉睡而去,她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在他的怀里,不愿醒来。
白酥醒来已经再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她感觉心里丢失了一块,怎么也找不回来。
周游之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失魂落魄,他现在内心无比的矛盾,想快速的离开这里,又充满了不舍。
一串急切的奔跑声从身后传来,周游之回头看去,只见四尾白狐一跃而上,跃过周游之头顶,在他身前落下。
“我要和你一起走,别丢下我。”白酥眼泪汪汪,看来是一路追赶,一路哭泣而来。
周游之看着委屈的白狐,一时间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是笑着点头:“好。”心中想道:“无论天道如何,我周游之认了。”
一人一狐一路跨过千山万水,但终究纸包不住火。
“周夫子,您此举有违天道,天道不愿周夫子误入歧途,望夫子回头是岸。”一名黑袍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周游之身边,面色冷酷,不带一丝情感。
“天道也出动了嘛。”周游之心中暗叹,从一开始周游之就知道自己已经有违大道,每走一步都是求死之路,但他不想就这么离开白狐,哪怕是短暂的温存。
“你们打算何时动手?”周游之语气平淡。
“不到万不得已天道实在不愿对您出手,夫子被天道列为人族第三,不久的将来即可成圣,实属不该如此任性妄为。”黑袍男子出奇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惋惜。
“我不会让大家为难的,我的错我自己去承担,再给我月余时间,我会给天下一个交代。”周游之心意已决。
“天道愿为夫子再争取月余时间,希望夫子记得今日天道为夫子所做出的让步。”黑袍转瞬即逝。
这一切的对话白狐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晚周游之消失了很长时间。
回来后的周游之不在和之前一样寻山访水,他带着白酥悄悄地回到了洛阳城中的洛阳书院,但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在远处指着他的师傅白裸,他的妹妹白樱........
白酥不明所以,她只想跟着周游之,无论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放在心底。
“我们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种满你喜欢的桃花吧,然后我们就在那哪也不去好不好?”白酥仰着头看着周游之,眼中满是期许。
周游之宠溺地摸了白酥的小脑袋轻轻“嗯”了声。
“夫子,一月期限已到,杀了这白狐,了却这一段因果吧,天道会为您保守这个秘密直至永远。”黑袍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
“呵,我平生最不喜杀戮,亦不想沦为棋子。”周游之飒然一笑,青衫震荡,一股最纯粹的浩然气在胸膛炸裂开来。
这一日,世间最年轻的夫子自断心脉,以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人世。
“何以至此,可惜可悲可叹可敬。”黑袍叹息一声,无奈离去..................
尘封往事过云烟,犹有故人在眼前。
白樱四人听着白酥娓娓道来,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那你是不是还能继续复活小师叔?”白樱满含期待。
白酥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就算复活的也只是周郎的身躯,原先的周郎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只是一直不能接受周郎死去的现实罢了。”
“可能一切都是天意吧,如果周郎活着也不会愿意我做这样的事情,是我错了。”白酥神色暗淡无光。
白樱,孙洋,陆远三人一时间心如刀割,白樱自此失去了最疼爱她的小师叔,洛阳书院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夫子。
“那白姨,我想把小师叔安葬在书院可以吗?”白樱最爱小师叔,对小师叔最喜欢的女子,哪怕是一只狐狸,白樱都愿意给予最高的尊重。
白狐泪眼婆娑地看着冰棺中的周游之轻声道:“周郎其实最想回的就是书院,就让周郎回到属于他的家吧。”
“那白姨呢?”白樱有些担心白酥。
“我想一直陪伴在周郎身边,至死不渝。”白酥没有任何犹豫。
“那白姨就和我们一起回书院吧。”白樱做了决定,她要带着自己的小师叔回家。
白酥解开了术法,睡梦中的村民慢慢恢复了神智,回到了山村之中。
庆丰村前,白樱,白酥,陆远,孙洋,陈阳五人站立在夕阳之下。
陆远四人向陈阳挥手道别:“陈兄,此次庆丰村之行多亏了有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孙洋小胖子也拍着陈阳道:“没想到你还是蛮厉害的嘛,也看不出来你是走什么修行路子的,真奇怪。”
“有空可以来洛阳书院,我叫白樱,还有谢谢你。”白樱道谢的有些变扭,但的确是陈阳及时发现了她的小师叔,否则三人真的有可能和白酥两败俱伤。
“好啦,好啦,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也要抓紧赶路了,别扭扭捏捏了,有缘再见吧。”陈阳挥挥手,向着庆丰村远处走去,留给白樱四人一道纤长的背影,夕阳将五人的影子都拉扯的很长。
人生道路漫漫,陈阳的道现在才刚刚开始,这位少年背负着师仇重新出发。
陈阳从村口妇人家打包了满满的吃食,沿着庆丰村一路向西,这次庆丰村之行,陈阳才知道自己在修行路上何其渺小。
陈阳自认对上书院三人任何一人自己的胜算都不会太大,自己只是个半路出家的散修,和正规的门派相比,自己还差的远呢,看着孙洋三人人手一件称手的武器,陈阳看的心痒痒,自己看来也要给自己找个武器了。
现在自己修行上也遇到了瓶颈,筑基是大道的根本,可遇不可求,现在只能从功法不崔上下功夫了,看来得抓紧时间修炼第二层“皮”了。
意识到自己实力低微,如果现在还是贸然前行说不定哪天就会命丧黄泉,老头在世时一直嘱咐自己要谨慎行事,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低下。
磨刀不误砍柴工,自己还得先提升修为或者是有保命的手段才行。
想到这儿,陈阳没急着就出发,躲在之前白狐所在的山中,慢慢修炼起来,现在陈阳体内的灵气已经全部炼化,体内的灵气如同大江大河,波澜壮阔。
之前和白狐交手时,其实自己的灵力几乎没有什么消耗,但输就输在一是自己没有武器作为辅佐,二是自己空有一身灵气没有法门施展,像兵家有武学招式,道家有术法,佛家有神通,儒家有改命,自己什么都不会啊,自己该不该想办法投入一个门派去学习学习了。
算了,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大宗大派也不是自己想进就进的,还需要重重考核,而且投入一个门派代表自己就被捆绑起来,也不全是好事,至于外在因素的武器,自己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武器,就更别想找到一件称手的了。
先修炼不崔吧,陈阳躲在山窟之中,闭目进入识海,翻看不崔第二层功法,修炼皮又分为两步骤,先修硬,再化软。
皮的这层修炼主要功能就是在身体表层形成第一道防御,类似于铠甲一般覆盖全身,修炼后可刀枪不入,和佛家的神通金刚不坏极为相似,但两者又有区别,佛家是灵气外引在表面镀上一层防御,不崔则是从身体开始打磨,哪怕没有灵气运转一样无坚不摧,可谓蛮横至及。
但所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大,先修硬是指要把自己的皮肤打熬成钢铁一般,仍然走的是千锤百炼的路子,再修软就是要把打熬成的皮肤重新恢复常态,并且要薄如蝉翼,肤若玉石才可大成。
看来自己又得开始重新折磨自己了。
陈阳开始一心两用,先是沟通身外的天地灵气如铁军凿阵朝着陈阳杀伐而来,二是控制自己体内的灵气依附在皮肤上与身外的灵气发生碰撞,这要求修行者对灵气的把控要异常的精准。
只是修行几息,陈阳身上的表皮就被外在灵气给侵蚀殆尽,整个人如同蛇蜕了一层皮,体内星光冉冉,在陈阳的内部又重新构筑皮层。
陈阳只觉得表皮又痛又痒,这种毁灭与新生在陈阳的表层愈演愈烈,陈阳的神魂也随着肉体开始煎熬,修行一个时辰陈阳再也体力不支,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