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奔驰了一夜的马车停在一间茶铺面前。
青衣少年跳了下来,望着车厢笑道:“老天师,赶了一夜啦,在这里歇歇脚吧”。
“嗯”黑布车帘掀开,走下一名白衣道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蒲天师打量四周,目光凝视着独自走向茶铺的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茶”。
蒲天师一扫拂尘,挨着少年走在板凳上。
肩搭白毛巾的粗胖男子拎着茶壶跑了过来,倒了两碗清茶,缕缕热气冒腾。
青衣少年端起茶喝了大碗下肚,抹了抹嘴,问道:”老板,有吃的吗?”
粗胖男子眉开眼笑道:“有,刚蒸好的馒头”。
青衣少年从怀里拿了一块碎银子:“来两笼”。
粗布男子欣喜地接过:“好勒,你稍等”。
两笼馒头上桌,青衣少年抓起一个大口啃咬了起来,边吃还不忘催促道:”老天师,你也吃啊“。
圃天师微微颔首,拿起一个馒头小口吃了起来。
蒲天师像是拉家常一般,缓缓开口道:“小友替老道赶了一天的车,老道还不知道贵姓大名?”
青衣少年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毫无警惕的说道:“大名算不上,俗名一个叶逍遥”。
蒲天师皱了皱眉,喃喃道:“叶逍遥”似乎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叶逍遥笑道:“老天师不认识我,我可认识老天师,蒲尘,钦天监大天师,江湖传言老天师的修为已达到羽化境界”。
蒲尘将口中的馒头咽下,喝了口茶,轻笑道:“只是世人的以讹传讹般啦,倘若老道真突破至羽化境,那不得举霞飞升,羽化登仙”。
叶逍遥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成仙有什么好的,既不自由也不再自在,规矩还多”。
蒲尘眼睛闪过一道光芒:“哦,听小友的语气,好像对成仙很有成见,莫不是”说到这里,蒲尘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觉得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实在是太天方夜谭啊。
叶逍遥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吃着:“不是说对成仙又什么成见,只是觉得还是做人好,昨晚,老天师那一手拂尘生风当真是威风帅气啊,我可羡慕的很“。
蒲尘喝了一口茶,无奈道:“老道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手的”
叶逍遥的目光瞥向马车,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道:“天师,你要将车的东西送往哪里?”。
闻言,蒲尘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面前少年,目光清澈,眉清目秀,咧嘴笑时,露出很干净的笑容,他咬着馒头,细细咀嚼。
叶逍遥大大方方的笑道:”天师,不想说,那就算啦“。
“叶小友,吃完这顿馒头,你便离开吧”蒲尘慢条斯理的说道。
叶逍遥吃了一惊:“老天师,你要赶我走?”。
蒲尘瞟了眼马车,望向遥遥的远方,感慨道:“接下来的路,太过凶险,老道不想多添一条性命”。
叶逍遥无所畏惧的说道:“没事,能为老天师赶马车,那是我的荣幸,以后在江湖上我也有面子啊,再说,怎么能让老天师做这种赶马车的粗活呢”。
蒲尘沉吟片刻,说道:“莫非叶小友是想借此扬名立万”。
被猜中心思的叶逍遥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一个劲的啃着手中馒头。
蒲尘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十个人走了进来,他们装扮很奇怪,戴着铁斗笠,腰间配着细长弯刀,斗笠压得很低,盖过了整个额头。
一个健硕的汉子喝道:“老板,上茶,一人一笼馒头”。
“好勒”粗布青年满脸堆着笑,为他们倒茶端馒头蒸笼。
“老板,今早你这里有没有经过一辆马车“健硕男子问道,头上依然戴着斗笠。
粗布青年想了想,四处瞧了瞧,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诺,就在那里”。
健硕汉子点了点头:“谢谢”,起身,便要朝马车走去。
蒲尘轻声唤道:“这位壮士留步,那辆马车是贫道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健硕汉子停下脚步,循声望去:“没什么大事,就是车里的东西我们要带走”。
蒲尘摇了摇头:“不可”语调风轻云淡。
健硕汉子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那就只能硬抢啦”。摘下头上的铁斗笠,甩飞了出去。
叶逍遥一闪身,退了出去。
蒲尘摸着木桌,手掌一翻,木桌向前翻飞。
“砰”的一声,木桌炸裂,铁斗笠绕了一圈飞回到健硕汉子的手中。
蒲尘微微一笑道:“铁斗笠,圆月刀,想不到游龙帮也来凑热闹啦”。
健硕汉子冷哼了一声:“宝物现世,能者居之,我们不想同老天师动手,只希望天师能把宝物让出来“。
蒲尘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健硕汉子冷冷道:”那就得罪啦“其余九人纷纷站起,手中斗笠跟随着首领的动作齐齐甩飞了出去。
蒲尘拂尘一挥,一股劲风吹起,将逼近的铁斗笠吹了回去。
拔鞘声起,十人一同拔出圆月刀,接住了飞回的斗笠,刀尖捅入斗笠内时,铁斗笠的边缘立即伸出了一排锯齿,十人动作一致,刀光闪动,十个锯齿斗笠带着吱吱的声音,飞甩向前方白色身影。
退到茶棚外的叶逍遥看着从斗笠内伸出的锯齿,吃惊的哇了一声。
蒲尘手中拂尘再次一甩,一股更加强劲的罡风吹起,将斗笠吹回了出去,那十人同时往地下一滚,手持着弯刀,朝着蒲尘劈砍而来。
蒲尘不想恋战,身体一纵,从窗外掠了出去,抓起正在看戏的叶逍遥,喝道:“走”。一个长掠,跳到马车上。
叶逍遥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手掌拍着马屁股,大喊一声:“驾”
车辚滚动,马车朝着远方疾速奔去。
那十人手持着弯刀冲了出去,一道劲风掺杂着尘土草屑吹了过来,十名刀客被眯了眼,待睁眼看时,马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天师,你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跑啊,还这么火急火燎的,又不是打不过他们”赶着马车的叶逍遥,撇了撇嘴道,当初在皇城,自己可是亲眼看见老天师就是挥了几下拂尘,就将那些不可一世的杀手还有什么金刀侍卫,大公公全都给弄趴到地上啦。
”唉“车内传来一声叹息声:”修道之人,岂可妄动无明“。
叶逍遥迟疑了片刻,问道:”那要是别人要杀我们呢?“
“跑呗”
“跑不过呢”。
车厢里安静,没有回答。
叶逍遥耸了耸肩,望着遥远的天边,甩了下马缰,大喊一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