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很快就看到了最后,最后一篇提到他要去书院上学了,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了,最后写道:
我要去新世界了。
上官仪不信邪,他点开上一年的继续看,林清的日记一年一个文件夹,已经写了五年了,最开始是大四的时候写的,开始写道:
我换了新的电脑新的硬盘,嗯,也开始新的日记了,还有新的生活。
大四一年大体是关于学校学业的,大多都是抱怨以及开始尝试和工作不相关的新职业,而后毕业了继续从事写手的职业,也曾经写过几篇短篇小说,但是都卖不出去,只好继续在网上写文章,不过之后事业稳定生活方面又没有太大需求,过得也算平稳,小病小痛也有些记录,不过也都是抱怨一下了事。毕业两年后和女朋友分了手,正式开始独居生活,此类流水账一样的记录,还有些就是写作上的灵感。
夏一凡看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摸眼角的时候才发现打哈欠的不是他而是上官仪,于是自己也打了个哈欠。上官仪躺倒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夏一凡。
“你说,林清真的是个普通人吗?”
“这还不是普通人?”他抬手指了指电脑屏幕,“要我说,林哥可能比普通人过得差点,但是……他看东西看的真细。”
“是么……”他最先回忆起的是那个超市里的女人,而后是幼儿园放学、大学校园里的学生、早餐摊的老板和顾客、玩沙坑的孩子、遛弯唱歌的老人。
“好困啊,这些字比书院的书还催眠。”上官仪起身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快干了的头发,“我去睡了。”
夏一凡也站了起来,他剃的是平头,近来也没长长,早就干了。
二人各进了一间房,上官仪嘀咕着:“他家居然有两张床,奇怪啊。”他忘了眼床头墙壁上一个正方形的痕迹,已经很淡很淡了,正方形上面还有个小窟窿。
林清的家在帝都郊区,晚上很安静,偶尔有路上的车大声地经过,但也被高楼削减了音量,二人睡得很沉,算来已经很久没睡过如此沉的觉了。
半夜上官仪突然醒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什么人在背后看着他,他轻手轻脚爬起来,深度睡眠后醒来的不适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一百斤重,夏一凡还在熟睡,他检查了猫眼,又在几个窗户向外看,从客厅的窗户望向楼下,林请家住十一楼,楼下的人显得很小,并不能看清装束,不过上官仪却借着路灯看到三个人叼着烟在步道上踱步,他们不时的转头看向两边的楼,再慢慢地走向下一栋楼下。
上官仪洗了把脸,提枪从楼梯间几个跳跃下了楼,那三个人已经走到了下栋楼下,他悄悄地往前小跑,在距离不过十米的时候才被发现,如此安静的环境反而坏了事。三人转过头了盯着他看,
“你就是葵忆?”
“不!锋哥!枪!他是上官仪!”
枪尾已经刺到,击中了认出他的那人的喉头,那人惨叫一声就翻到在地,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枪一个横扫,剩下二人矮身躲开,被叫作“锋哥”的男人向前扑来,上官仪横枪挡住,当!的一声通体金属的枪挡住了锋哥手中的刀,锋哥急退口中大喊:“是上官仪没错!快叫增援!”
话音刚落,上官仪抬枪连点,另一人转身要跑,但却被点中腰和后心,扑到在地上,没了动静,锋哥一咬牙,把刀向他扔来,转身想跑。上官仪侧步一闪躲开飞刀,脚尖点地飞也似地向前跃去,不出两个呼吸,那人就被擒住,上官仪捏住了他肩头要穴,大拇指抵住喉头,他痛苦万分,但却也叫不出来,上官仪回头望向趴在地上的两人,却见后来想跑的那人趴在地上,手上有荧光屏的亮光,他挥掌砍在锋哥脖颈,锋哥闷哼一声倒地晕了,他飞身跃起,一脚踩在那人手腕上,手腕应声而断,还没等他喊出来,枪尾就运足了气力,带着上官仪浑厚的内功点在他的后心,只听骨骼破裂之声传来,几口鲜血从倒地之人口中喷出,死了。
手机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上官仪拿起手机,对方不停的在喂。
“喂?”
“喂喂?你总算说话了,是不是出事了?”
“嗯,我们交手了,不过我逃了出来,请求增援。”
“好!你们在哪?”
上官仪谎报了小区的区号和楼牌、门牌。挂断电话,他前往自己谎报的那个地址,在小区的另一端,是另一个区,之前他还嫌林请家小区太大不好找,没想到现在用上了。他不确定手机有没有密码,于是保持着手机开启,顺道用自己的手机给夏一凡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楼下的两个活的抓回去。
他在另一头的小区等了好一阵子,但却没人来。按理来说能很快得到支援的话据点不会这么远,他拿出那人的手机拨通了上一个通话。
“喂?”
“喂?为什么支援还没到?”他厉声质问。
对面沉默了一下,挂断了电话。糟了!
另一边的青盟据点,三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挂断电话的人冲另外二人点了点头,那二人一直和其他人保持着通话。
“你们到了吗?”其中一个问道。
“到了!45号楼”对面传来回信。
“嗯,根据时间来说应该是这里,行动!”领头的人下了命令。
“庸哥,你说的果然没错!”
叫庸哥的领头人搓了搓双手,“嗯,那个人不是青盟的,很可能是葵忆装的,他很狡猾。”他突然眯起了眼,看向刚刚挂断的电话。“不对,他应该还要更狡猾一些。”
当初的葵忆,应该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却利用自己怕他,演了一出好戏,但如今隔着电话他都没骗过自己,那也就是说,他有个可以轻松干掉三人的同伴,嗯,他自己在偷袭的时候也可以,他和葵忆交过手,应该是没问题的,而这个同伴跟他实力差不多,能解开手机,应该是逼自己的人解开的,至少生擒一人。有两个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人……不过他们分开了,这种人应该不会出现第三个,和平派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这种时候凑齐三个好手不容易。思考不过弹指间,他对对面行动中的人说道:
“都小心点!”而后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话:“别被他吓着,直接动手!”
带着耳机的两个手下露出兴奋之色,不用他们说,以庸哥对他们的了解,这是‘得手了’的表情。三人正互相道喜,说着‘这下庸哥可立了大功’之类的话。忽然脸色一变,其中一人跳起来:“是上官仪!上官仪在!”
庸哥攥紧了拳头,干他奶奶的熊!上官仪什么时候跳出来的?哦是了!之前那个演技拙劣的人是上官仪!他那么强那么直,直接来一声我是上官仪你们在哪不就好了?怎么也开始演起戏来?
抱怨归抱怨,他拿起联系员的手机,冲着对面大喊:“扯呼!扯呼!”
联系员把耳机递给他,他慌忙带上,只听对面惨叫声不绝,显然耍人不成反被耍的上官仪开了杀戒,他只得传下命令:“四散逃开!都给我活着!”
不出五分钟,已经没了回信,他想起先前有个被活捉的人,对剩下两个说道:“我们撤。”
此时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喂?”,是上官仪。另一个带着耳机的青盟成员咽了咽口水,“你们在哪?”庸哥挂断了电话。
“走!”
他们现在只能转移阵地,之后再聚集活下来的人,不过虽然折送了一批人手,但是也算是摸清了葵忆和上官仪的位置,不过另一人是不是葵忆……葵忆现在失踪了,秦俊丰的踪影都现出来了,就当他是葵忆没问题,只要不被对手抓到把柄,嗯,这个结果也可以接受。就是那些跟他干事的兄弟……下次一定要在普通的侦查行动中也配上无线耳机通话!一定!
夏一凡正在版第二个人的时候被袭击了,上官仪救下夏一凡,夏一凡身上受了几处刀伤,但对方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而是伤了他并且捉住,上官仪清点了一下尸体,发现没有活人,一个都没跑掉。
“你挺不错的。”
“我?”夏一凡捂着伤口,看着一地的尸体,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我不行……”
“可以了,作为一个学生来说。”
夏一凡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上官仪把尸体都拿出去丢到马路上,不管丢不丢,这地方都不能住人了。
“这么说,林哥简直是天才。”
“什么意思?”
夏一凡简单描述了一下林清后来被他问起,那天是怎么把他们救出来的,所答的话。上官仪听了直发愣,他伸手一指,点醒了昏睡中的“锋哥”。
“你……上官……”
“你认识林清吗?”
夏一凡看向上官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不认识。”‘锋哥’摇摇头。
“没听说过?”
“这么随便的名字,我们盟里估计一抓一大把,但是我们堂没有。”
“你们堂在什么地方?”
“在黑石头。”
“那你们今晚来干什么?”
“侦查葵忆的住处。”
“说点我不知道的!”
上官仪又是一指点去,那人缩成一团,哀嚎着。
“上官老师……这样会把邻居吵醒。”夏一凡在一旁提醒。
“说!”上官仪又是一指点去。
“啊!!!我说!我说!”那人大口喘着气,瘫倒在地上,“我们……我们就是来找葵忆的……具体原因庸哥也没告诉我们。”
“为什么是庸哥?”
那人知道自己失言了,顿了一顿,“是……是……我们现在各个堂口都散开了,不再有据点……你……你不知道?!”他看着上官仪展现出兴趣的表情,大叫道。
“继续说!”
那人却不再说,而是开始大声的呼救,向着门爬去,上官仪在他身上身下连戳几次,运足了内力,阳刚的内力刺入穴道,但他却叫不出来,只能在地上翻腾。不一会儿,他停下了动作,大口喘着气,浑身被汗水浸湿,脸上流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还是鼻涕。
“再点几下你就废了。”
“说了……你会放……放我走?”那人声音颤抖着,说话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以考虑。”
“堂口……堂口分散开,每……每个队……伍都是个人带……带队,我们……的……任务是找……葵……葵忆,其他……我的……我不知道。”
上官仪替这人推拿解了穴,站起身把这人丢到门外。
“就放他走了?”夏一凡不解。
“我们也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那我们……去哪?”
“跟着他咯。”上官仪冲门外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