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太郎挥刀纵劈,林清平砍削开,自从这镜屋岚的白鞘刀上手后才仅仅过了两三分钟,他也才不过和花崎太郎拆过五六十招,但是手下功夫却完完全全不同以往,他心里隐隐感觉到这才是暮江剑法,以往他只是在以拳做掌罢了。
林清手中刀如繁花逼得花崎太郎不得不翻过一辆轿车的引擎盖才躲开林清连绵的攻击,而林清趁此机会向路边的田地跳去,花崎太郎眼见林清想跑,大吼大叫了几声冲上来,没想到林清双脚在下面坑洼的草丛堆里连点几下,身形一拔又跳了回来,花崎太郎哪会这种功夫,一股脑的摔了进去,厚厚的杂草灌木直接漫过他的腰间,不过这也困不了他多久,林清拉起镜屋岚就跑到一辆轿车前,三下五除二逼开周围人,他刚刚和花崎太郎搏斗的时候特意摸过,引擎还在动,拉开车门一看果不其然,钥匙都没有拔掉。
二人窜上车子,林清松开手刹直接没踩离合,车子一路撞了出去,林清从来没想过自己车技这么好,简直可以入住好莱坞当特效驾驶员。一路上撞过不少人,他也不清楚撞得是那边的,只是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只迷路的燕子撞在了他在家工作用的电脑桌旁的窗户上,咚咚作响,竟然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更别提和亲手杀人相比了。
当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林清已经开出去很远了,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一边向后观望一边问镜屋岚:“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镜屋岚点点头。
“我偷听到了爷爷跟师兄们的谈话,他们说要去一个港口。”
林清没听懂那个地名,不过现在有镜屋岚,她很熟悉日本,不过她可靠吗……林清瞥了两眼镜屋岚,发现对方也在用眼角观察他,并且动作比他明显的多。
“我们要坐船走?”
“嗯。”
“啊!”林清忽然觉得自己冒失了,“票还在镜屋明那里,对吧?他没给你票吧?”
镜屋岚迷茫地摇了摇头,
“票?什么票?”
“船票啊……等等……私人游艇?不对,这得游轮才行吧?你们镜屋家有这种东西吗?”
镜屋岚还是摇了摇头,显然除了地点啥都不知道。
林清开始往坏的方面想,会不会是……偷渡?
这尼玛,辛辛苦苦跑了趟日本啥都没搞定还要在海上被射死。他知道为何镜屋明没有拦下自己,或许并不是被缠住了而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肯定会回去。
好!那就回去!
林清在心里做了个简单的计划,调头开了回去。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镜屋明和花崎野还有他们扭曲在一起的车队出现在在了车灯下,林清开了远光灯,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吸引了一下注意力,花崎太郎看到林清下车吃了一惊,但是林清更加吃惊,现场并不像是火拼之后留下的样子——骨架歪曲的车辆,一眼就能看出生前动势过大导致摔到地上姿势极其夸张的尸体,以及仅有的三位幸存者:镜屋明、花崎野、花崎太郎。
不得不说,花崎道场借用黑帮的人海战术再加上他们的弟子本身素质的优良让他们在战场中获得了极大的优势,这本来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也是为何林清选择第一时间出逃的原因,但现在看来,明显镜屋明老狐狸更胜一筹,他浑身都被溅上了鲜血,主要集中在上半身,但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从血滴的方向来看,基本都是被他打飞的人从口鼻眼中迸裂而出的。花崎太郎的刀被折断,但他还是将刀紧握手中,花崎野也不甘心,二人与镜屋明保持着距离,寻找出手的时机。
林清花了一会平复了心情,缓缓抽出镜屋岚的刀,林清的加入让花崎二人如临大敌,一个镜屋明就够受的了,再加上个林清,他们今天是必败无疑!
镜屋明老狐狸,希望你在看见我用真气烧茶水的时候那个表情不是骗我的,拜托了!
林清轻声低吼右手提刀向前,真气流过经脉,内息蓬勃而出,一把本就锋利的杀人利器化作更为恐怖的东西,斩向镜屋明的左腿,刀背泛着远光灯的强光照在了镜屋明的脸上,镜屋明显然对林清有所防备,已经在林清出手的时候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一晃让他出手错开了几分,擦着林清的面门而过,林清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他在鸿兴书院学习内功时和上官仪对峙的窒息感。
咔的一声没有刀镡的刀划过镜屋明的左腿,他的腿应声而断,小腿飞向空中掉入旁边的洼地里不见了,镜屋明竟是没喊出一声,也没做出任何除了平静和忍痛之外的其他表情,仿佛一起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清刀指镜屋明,
“你要怎么带我去华夏?”
镜屋明靠扶在一辆车上,一句话没说,单手一拍车子,身子腾空而起跳出了车灯的范围,林清只听得黑暗中呼地一声,应该是镜屋明一掌拍来,他举刀反击,手上并没有传来金属切肉的质感,反而是硬物相撞的感觉,二人以手对刀就这么硬碰硬了几下,林清感觉自己虎口有些麻,惊讶之余也发现镜屋明手上流出鲜血,原来二人在内息对撞的过程中这把刀依旧划伤了镜屋明的手,只是不知伤口有多深。
“你累了,你打不过我。”
林清又用刀指着镜屋明,镜屋明又是靠着车子休息。
“你是要偷渡过去吗?”
“还是说你有个游轮?”
“或者你买了船票?”
林清一遍随意抛着问题一遍思索如何真正地赢过镜屋明。
“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违法吗?”
“我要是不回来你怎么搬石头?”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镜屋明毫无表示。
“说!!”
一股浑厚的内息夹杂在声音中被林清吼出,这是系统学习过真气的修道者们才会的招式。镜屋明显然一点都不知道,被吼了个正着,连战的疲劳和失去小腿以及大量失血的后果被这一吼吼了出来,镜屋明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他将胃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虚弱地倒在车胎旁。
林清听到镜屋岚小声地叫了句“爷爷”。
林清确认了镜屋明失去意识,他回头看向两个放弃攻击他背部的花崎。
“多谢……”
花崎野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种场合该说什么,只能谢一下林清的救命之恩了。
花崎太郎也向林清鞠了一躬,随后用自己的断刀指向镜屋岚。
“哎,”林清挥手挡住了他,“算了。”
花崎太郎心领神会,将刀收进刀鞘,四人站在尸体堆中无言相对。林清看了看镜屋岚,他竟然看到了一丝轻松,登时明白了镜屋岚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镜屋岚。”
“嗯?”
“去过你的生活吧。”
“……那你呢?”
“我过我的啊,跟你一样。”
镜屋岚点点头,小跑地离开了这里。
“她……到底什么情况?”
花崎野喃喃自语,其实今天让他摸不到头脑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问林清,林清答道:
“我更信任你。”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聚英组的兄弟们并没有全部出动,剩下的人用了半个晚上就清理了现场,甚至疏通了上下,这片荒郊野岭里发生的惨剧在天亮之前就被埋了起来,往后民间传说着这里曾经有过一场黑帮之间的大型火拼,据说死了一百多号人,现在只要是夜里开车经过那条小道,就会听到有人在车外打架的声音。
林清跟着花崎家的人回了道场,只不过现在他们的道场只有两个人剩下了,空落落的道场跟林清上次潜入时差别不大,相比镜屋家的现代化,这里更像是电影中的日式庭院,有小池塘有树有竹子。
林清盯着自己手机的黑色屏幕看,曾经他异常地依赖手机,而现在他甚至不敢打开。
“抽烟吗?”
花崎太郎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望着池塘里的鱼,好像是鲤鱼,林清对动物不是很在行。他接过烟吸了两口才发现这是已经点好了的,他瞟了一眼花崎太郎,这个刀疤脸有一丝丝惆怅地看着院子,一开始林清以为他再看树,后来以为他在看竹子,后来才发现,他在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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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上官仪在哪。
“喂喂?上官兄啊,我真的找不到你。”
“我去门口,我们在门口碰头吧!”
“好!”
两分钟后,风雅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找到了上官仪,他们二人本来是回来继续寻找魔都青盟分舵的线索的,他们跟线索跟到了一个菜市场里,不过这个小菜市场实在是有些挤。
“我说上官兄,咱们等人少点了再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不用了风兄,你看。”
上官仪递上了个有趣的玩意,一根黑色的线,风雅接过来,他感觉手中又黏又滑。
“这是什么?”
“鲶鱼须。”
“嘶……”
风雅克制住了扔掉这玩意的冲动。
“这……这怎么了?”
“你看!”
上官仪掏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奇怪的木质箱子,上面有一个很像是锁的地方,不过没有锁眼,只有一条长长的弯曲扭动了好几次的凹槽。
“你说,这会不会是吻合的?”
“……”
风雅叹了口气,
“上官兄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我们不能病急乱投医啊,这两天试过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更何况今天我们跟着那人过来菜市场跟丢的,现在更应该找到他在哪才对。”
上官仪抿了抿嘴,也知道自己的急性子又犯了,旋即又想起自己其实找到了那人在哪。
“这鲶鱼须就是那人摊子上扯下来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