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出征后的这段时间,金晨在别苑做点手工荷包的活,芸儿母亲陪伴了她几日便也回了渔村,诺大的一个宅院除了家丁和侍女,连个同金晨说话的人都没有,顿时觉得有些孤寂落寞。
这日金晨正在凉亭绣着荷包,见一名侍女跪在厢房的地板上擦地,边擦边用手擦去脸上的汗水,金晨见天气渐热,看那名侍女如此卖力干活,也有点于心不忍,便走了过去,说道:“你起来休息会儿吧,这天也热了,不急着这会儿就要全部打扫干净的!”
侍女见是金晨,连忙趴在地上行跪拜礼,说道:“奴婢谢侧妃娘娘恩典!”
金晨:“什么娘娘,以后不用这么叫我,直呼我芸儿姑娘便可!”
侍女:“奴婢不敢!”
金晨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又不是王府,你不用如此拘谨,喊我芸儿姑娘我反而觉得自在些。”
见那名侍女站了起来,金晨见她长得眉清目秀的,大概十五六岁年纪,感慨这还是个半大孩子呢,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回道:“奴婢名叫宝莲!”
金晨:“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做我的随身丫头如何?就不用做这些体力活了!”
宝莲听金晨如此说,感动的一塌糊涂,跪倒在地:“谢侧妃娘娘恩典,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您!”
金晨将她搀扶起来,问道:“宝莲,你可会针线活,比如绣荷包之类的?”对于古人的这些刺绣,金晨实在是不擅长,因此想请教一下懂这类活的婢女。
宝莲:“娘娘,奴婢平常会做些刺绣活,不过要说比奴婢做的好的,大有人在,特别是奴婢的姐姐,那才叫好呢!绣出来的花就和真的一样,只是……”说着说着,宝莲竟低下了头,不再说下去了。
金晨见宝莲停顿了一下,便问道:“只是什么?”
宝莲抬起头,眼眶含着泪花,说道:“只是奴婢的姐姐,在几个月前被人给活活打死了!”说完宝莲掩面哭泣起来。
金晨:“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宝莲:“姐姐名叫宝翠!”
什么?宝翠?金晨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站稳,宝翠莫不是在魏王府一直和自己住同一屋的宝翠?那个为了救自己出府而半夜把家丁打晕,助自己逃出魏王府的宝翠吗?金晨急忙拉着宝莲问道:“你姐姐是不是在魏王府当差?”
宝莲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娘娘您认识我姐姐?”
金晨又问道:“你可知她是被何人所害?”
宝莲:“奴婢不敢说,娘娘您就别问奴婢了!”
要说宝翠还能被谁所害,必定是魏王无疑了,当时自己逃出了王府一心去找赵睿,赵烨恨极了,定是不会饶过放走自己的人,而赵烨是何等聪明之人,稍许调查也是极容易就能查出何人所为了,宝翠啊宝翠,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害了你!
经此一事,金晨原还想着,既然与魏王结为夫妇,自己即使已不爱他,也该慢慢去接受他,可是在得知宝翠被害之后,对于魏王,她已经无法再接受了,她渐渐感到陌生和害怕,魏王那和善亲切的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话说赵烨连同赵睿,率军攻打洛阳城,八万将士朝着目的地进发,沿途道路由于连日暴雨,变的泥泞不堪,减缓了行进的速度,将士们连续行走了六七日才到达离洛阳城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镇。
魏王见即将到达洛阳城,且已连续步行数日,便下令让将士们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再走。
晚上在魏王的营帐内,吕文德见魏王正研究地势地貌,知道赵烨在想法如何利用地理优势来歼灭敌军,便走上前去,说道:“王爷,微臣有一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赵烨:“但说无妨!”
吕文德:“据可靠消息,敌军在城内驻守不足一万人,我军可趁此良机,在他们援军尚未到来之际,先发兵一万突袭城楼,如若敌军援军到来,我军再予支援即可!”
赵烨:“你的意思是,让赵睿先带兵一万去突袭,随后本王再去支援?”
吕文德:“正是。王爷英明!”
赵烨:“办法是好,可只怕有些人会觉得本王在戏弄于他!”
吕文德:“王爷,这是战略需要,微臣相信赵将军会理解王爷的!”
赵烨:“好,那你亲自去把这次的计划告诉他,本王在此等你的消息!”
吕文德便领命前去赵睿的营帐,将这次的计划一一告知。
赵睿:“只要能拿下洛阳城,就是让我肝脑涂地也愿意,况且我这条命也是王爷所救,吕将军,请转告魏王爷,我赵睿定不辱使命。”
吕文德十分钦佩赵睿,对其抱拳行礼道:“那就劳烦赵将军了。”
次日,赵睿领兵一万,首当其冲前去攻打洛阳城,城内敌军的确不足一万,正当赵睿即将攻陷城池之际,窝阔台麾下大将巴图,居然领着十万兵士半途赶来支援,赵睿自是寡不敌众招架不住,不久便抵挡不住了。
可赵烨的援军却迟迟不见人影,赵睿身边副将安士保对着赵睿喊道:“少将军,定是那魏王设下的圈套,想你我不曾害人,为大宋殚精竭虑,可奸人当道,誓要害我们!如今之际,只能靠我们冲出重围了!”
赵睿自是不信魏王会如此算计,便说道:“且再等一等,说不定援军马上就到了。”
可大战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援军仍是迟迟未到,此时,赵睿才渐渐相信安士保刚刚所说的话,魏王这是要活活让他被敌军包围致死。可是如果战役输了,他魏王也是逃不了干系,对他有何好处呢?
赵烨此次一直不派援军,的确是有他的理由,只要赵睿活着,理宗帝就不会完全信任于他,每次出兵洛阳都带着赵睿,虽说他是王爷,可在战场上他与赵睿同是统帅,地位可见一斑,说明理宗还是忌惮他赵烨,让他们两人相互牵制和监督,更重要的是金晨,只要赵睿不死,金晨对赵睿的那颗心就永远不会死。
很快赵睿便力气用尽,面对越来越多的敌军包围,渐渐毫无招架之力了,敌军统帅巴图远远看见一名小将功夫了得,招招凌厉,后见他渐渐体力不支,便欲偷袭,到近前一看,居然认出此人是那天大殿之上,与自己比试的赵睿将军,便对自己兵士喊道:“都给我住手!”
蒙古兵士听巴图一声令下,纷纷住了手。
巴图走到赵睿跟前,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赵小将军啊!怎么你就率这区区一万人马,就想攻陷这洛阳城?”
赵睿:“今日是着了你们的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赵睿绝不低头!”
巴图:“小将军,对于你的气节,我巴图甚是钦佩,如若能归入我蒙古大营,大汗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赵睿:“少废话,我赵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巴图见笼络不了赵睿,便一挥手喊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一众蒙古兵将赵睿及其几名将士一同押解回营。
这日天气甚好,金晨打算将房间收拾干净,见赵烨书房这几日无人料理,便想着进去打扫一番。入房后,先将书桌,书架之类的书籍码整齐,用抹布擦拭了几遍,这时,书桌架子旁的一个檀香炉引起了金晨的注意,只见炉子还有些许淡淡的烟,似是里面还有檀香未烧尽,金晨想着干脆拿出去掸干净洗净了再放回来,便将檀香炉拿了出去。
来到屋外,金晨打开了那个炉子,只见里面果然有些未烧尽之物,正想将那片东西扔了,金晨瞅见这物件分明是一张未燃尽的纸条,便凑近细细看来,见纸条上剩着“杀”还有“围剿”三个字,其他字迹已被烧成灰烬看不见了。
这是何意?围剿?围剿?金晨陷入了沉思,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好!难道此战魏王意欲对赵睿杀之?金晨一惊,立马跑向马厩,来不及收拾东西,跨上马匹朝着屋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