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租房床上躺着了,他摸了摸丹田处,一点痛楚都没有,心里充满了疑惑。
“哥,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回来了?”林师东回想自己被贺正马超联手打伤,然后就晕了过去,再接着迷迷糊糊到了一个下雪的地方……
“凌云叔叔送你回来的,还记得他吧,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喝酒的那个。”林天晴说道,她记性还蛮好的,虽然很多年没见凌云,但一眼还是能认出来。
“哦,当然记得,他是爷爷的徒弟嘛……”
“哥,我问你,你为什么向班上同学借钱,还借了那么多,爸妈要是知道会被你气死的。”还没等林师东回过神来,林天晴就黑着脸开始质问。
“先别告诉他们,我会尽量想办法还上的。”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很多家庭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他当然不能让家里承担。
“这是十五两银子,王文武曾佳和李友友每人给你凑了五两银子,让你先把小账还了。”
“好,我马上去还!”林师东话是这么说,可他一出了租房,便朝江北赌场跑去,在哪里跌倒就要要哪里爬起来。
江北赌场大门口几十米处,彭海炎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林师东,就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再来。”
“那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阻止我的?”
“当然是来帮你的,咱俩谁跟谁,不过我劝你换个地方。”彭海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林师东,但就凭林师东那烂赌技,肯定斗不过老赌鬼,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兄弟输钱。
“换哪?”
“宵罗楼。”
宵罗楼三楼大厅干净明朗,两侧是一间间的包厢,包厢之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四处飘散的檀香,特别好闻。
两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林师东看着身边的纱幔,听着大厅里被刻意压低的惊呼声,不禁觉得有些惊讶,和江北赌场相比,这里高档多了。
不过再高档,赌场还是赌场,终究还是各种各样赌徒去的地方,大厅里的人或坐或站,密密麻麻挤在十多张铺着绿毯的大桌旁,紧张地盯着桌上的纸牌或者骰盅。
“海炎,你常来吗?”林师东看着那些穿着统一褐色制服的荷官,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不知这里投注的下限是多少,因为他只带了十五两银子。
“呵,第一次来。”彭海炎在一个赌徒那里问到了换筹码的地方,说道:“不过我知道这里赌钱很公道,最主要的是可以赌大小,你牌技那么差,只有赌运气才有赢的机会。”
两人走到柜台处,林师东将十五两银子换成了筹码,问道:“包厢里是赌什么的,和大厅里有什么区别吗?”
“包厢里是赌梭哈的,至少一百两银子才能进,大厅里随便压,没有限制。”柜台旁边的服务员见他们面生,所以热情地介绍。
彭海炎和林师东在大厅里随意看了看,看到骰盅赌大小那张桌上有人退走,毫不犹豫抢在旁人之前挤了进去。
“你确定咱们能赢?”林师东疑惑地问道,他在江北赌场玩的是诈金花,跟不跟至少决定权在自己,有牌就跟,没牌就弃,可是这骰子赌大小,他完全没把握。
“至少有一半的机会。”
摇骰盅猜大小,这大概是赌坊里最简单的赌法了,像林师东这种有天才之称的,当然不屑玩,但这确实也是能回本最快的玩法了。
三颗骰子,总和以九点为界,多于九点为大,少于等于九为小,如果摇出三个一样的点数,那便是豹子通杀,不过赌客也可以押豹子。
一阵细微清脆的骰粒撞击声响起,赌局开始,骰盅在清丽的女荷官手里上下翻滚,然后落在桌面上:“请诸位买定离手。”
彭海炎听着三粒骰子在骰盅里清脆的撞击声,看着桌上其他赌徒押注的情况,当骰盅快落定之时,彭海炎看到旁边一人把五十两银子的筹码压到大上,他手一抖,在开的瞬间,将一枚十两的筹码扔到小上。
?清丽的女荷官微笑看着四周,双手打开骰盅,安静躺在骰盅底部的三颗骰子是一三四,八点小。
“是吧,咱们能赢。”彭海炎紧紧握住那两块十两的筹码,向着身旁的林师东露出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啊,你厉害,继续。”林师东催促道,他只希望早点回本早点撤,以后永远不要和赌场有关联。
“不要急,看准机会再出手。”彭海炎从林师东手里拿过那五个一两筹码,将这两个十两筹码交给林师东。
连压了五把小之后,彭海炎看准机会,让林师东把那二十两压大。
“四,五,六,大……”
四个十两的筹码放在一起,然后被女荷官用细竹尺推了过来。
四十两银子,对于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来说,颇令人动心。
彭海炎抬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笑着摇摇头,对林师东说道:“差不多了,咱们换个桌子。”
林师东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彭海炎赢得并不容易,他其实也是在赌。
一连换了几个桌子,其中他们也输过几次二十两的,但最后他们手上还是有了十个十两筹码和八个一两筹码。
当他们在柜台把这些筹码换成银子的时候,柜台负责人微笑说道:“两位客官好运气呀,要不要上包厢玩玩,一百两变几千上万两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谢谢,我明天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来。”彭海炎回绝道,赢得快输得更快,他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走出宵罗楼,林师东心情如雨后天晴,拔开云雾一般,高兴地说道:“彭海炎,谢谢你。”
“说啥谢,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不过你以后别再赌了,这次咱们真是运气好,下次就不会了。”彭海炎心里清楚,一般大的赌场开始都会设局让赌徒赢点,等养肥就要开始杀猪了。
“经过这次教训,我还怎么敢呢?”林师东苦笑道,这几天他都没吃过一餐饱饭,没睡过一天好觉。
“走,咱们去吃大餐吧。”林师东突然建议道,他是该好好吃一顿了。
“嗯嗯,反正是你的钱。”彭海炎点头应道。
“那也你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