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研究，是需要漫长时间才能看到成果的事情。
所以陆明当然不能现在就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那个大计划的研究上去。不说别的，光是激流营地的物质基础都满足不了他和周建国道实验需求。
“现阶段我们还只是在做一些简单的尝试，确认思路等。”陆明如此对罗夏道，“更具体的研究，当然要等到以后再好好做。说实话，现阶段的实验消耗，真的连我最初预算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罗夏斜着眼睛看他：“这就是你们搬空我仓库的理由？”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搬空，新建的激流营地仓库里储存了刚刚从守望堡运来的巨量物资，理论上可以维持正常消耗三年之久，人类阵营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吝啬。
不过其中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对实验有帮助，所以陆明只是把其中用得到的那部分全都搬了出来……
然后迅速挥霍一空。
如果不是得到过陆明的巨大帮助，而且知道这家伙向来还算靠谱，更不需要搞什么私藏、贪污的小动作——说实话那些物资虽然数目巨大，不乏珍贵材料，但再怎么说也不如周建国手里一把长风之弓值钱——这时候罗夏劈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陆明认真道，“做实验，必须要严谨，认真，每一点关节、每一个数据都不容马虎，为此消耗再多的材料都是值得的。你要知道一点，很多时候所谓的研究，除了最关键的思路之外，就是用巨量的实验来堆积出成果的。”
罗夏果断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莽夫，我就是有点心疼。”
陆明露出不屑的笑容：“呵呵，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的消耗你还没见过呢！想要完成我们预想中的研究，需要掌握的关键数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一个不需要几千几万次的实验来进行确认？现在这点花费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呢！”
罗夏顿时放弃了思考：“我不管了，随便你要多少物资，都跟我没关系。”
话虽然这么说，罗夏却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去做。
陆明和周建国几经商讨，最终把他们的“大计划”定名为“能量矩阵”计划。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废弃了诸如“魔能阵列”、“超级金丹”、“超级发电站”之类不怎么靠谱的名字，最终是照抄的轮回商店里某个高阶能源技术的名字……
而这项计划的研究，本来就不是一个或者几个人能够支撑得起的。好在它也不只是一项只能服务于少数几个人的小众研究，一旦成功，必然能够改变世界，本就不需要几个人自己支撑。
所以陆明信心满满，准备通过罗夏这个资深猎魔人的渠道去接触猎魔人阵营的高层，从而获得整个人类世界的官方支持。
然后，就挨了当头一棒。
罗夏确实足够给力，她是个在对抗地狱恶魔第一线奋战了三百多年的资深猎魔人，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极为惊人。一番运作，熟人托熟人，最终竟然成功的为陆明争取到了一次与长风要塞高层的会面机会。
其中还包含了一位常驻要塞的半神级猎魔人，论等级足以与陆明的元神境界相提并论，而真正实力绝不是陆某人那样的水货。
那位活了至少有上千年的老猎魔人普普通通的坐在那里，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即便已经收束了屠戮无数恶魔所养出来的恐怖杀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丝气势也足以惊天动地。
会面开始，陆明淡定出场，那老猎魔人一眼扫过，仅仅目光便足以令许多低阶修士难以承受。若是精神意志不够强大，别说开口说话，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无疑算是一个下马威，猎魔人的高层们虽然接受了邀请来此见面，却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来看一看这位异界来客的成色，是不是值得那个曾经的罗夏如此为他出力。
陆明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所谓的强者威亚对他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半神级的老猎魔人虽然强大，但还真不一定是最恐怖的。
如果精神不够强大，当年上学时时不时就要被王阳明拎出去批的狗血淋头，陆某人怕不是早就被吓死了！
所以他对老猎魔人刻意流露出的威压恍若未觉，信心满满的开始介绍自己的“能量矩阵”项目，从金丹开始说起，描绘出了一副能量塔架遍全世界，猎魔人实力大增，横扫地狱乃至冲出世界，走向诸界之间更广阔舞台的壮丽图景。
后面的属于畅享，但至少前面部分都是真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当然能听得出来虚实。他们自然不会轻信陆明的宣言，也不会武断做出结论，于是直入正题，对陆明提出了几个问题：
“如何确定这项技术是否可行？”
“如果可行，是否能够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如果可行，能否保证技术安全性？”
“最重要的是，如此巨大的预期投资，如何保证不会打了水漂？”
……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陆明差点就懵了。
最终他沉默，考虑良久，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事情考虑的太简单了。
与能量矩阵计划无关，陆明相信自己的智慧，认为这一计划确实具备充分的可行性。他只是没有考虑到世界的差异。
这里毕竟不是神州。
猎魔人实力提升的根本终究是在系统上而非来自于自身的修行。他们并非没有科研观念，但方向却跟陆明所求完全不同。
同样的事情放在神州，自然会有人认真评估这项计划的真实性可行性。哪怕不理解其中许多涉及到仙道修行的概念，至少也能得出一些有价值的结论，可以作为影响最终判断的重要依据。
最重要的事，神州的社会风气本就是鼓励做研究的。就算再异想天开的想法，只要不是真的骗子，也会有人愿意出面做一做投资。
而在这个世界……有几个人懂得什么叫做金丹？
更不要说投入无数资源去进行一个几乎不了解的领域进行看不见尽头的研究了。
于是陆明再次思索片刻，露出一个笑容：“好吧，我们可以先略过这个话题，来谈一谈另外一件事。也许罗夏对你们说过，有个东西叫做‘外置型全自动金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