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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挺容易的

自从上次写了老刘的故事之后,大家就对麻袋颇有微词,别瞎想啊,都是爱慕、钦佩等赞不绝口的褒义词。所以今天又编......呸,又写了一个故事,真人,真事。

(老刘的故事——《渣男是怎么炼成的》,本书有收录)

今天破例用第三人称写,你们别当小说看了啊,再次强调,这是真人,真事。

小杜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笑,一脸的享受。鼻尖萦绕着女孩秀发的清香,小杜贪婪的吸了几口,然后便悄悄地把鼻子埋进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的秀发里。

“别闹!”女孩嗔怪了他一句。

“哦。”

小杜应了一声,却也没舍得将鼻子移开。

女孩靠在小杜的肩膀上,也没再说什么,她闭着眼,呼吸平稳,身子随着地铁的前进微微晃动,似在小憩。

小杜用鼻尖在女孩的头上轻轻蹭了几下,显得十分亲昵。对面坐着的那个老奶奶一脸和蔼的笑看着,估计是看到这对年轻的小情侣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孙吧。

“我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就这样静止下来,你会一直靠在我肩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小杜轻声对女孩说着,嘴角的笑意在不经意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

女孩没有接话,只是把头从小杜的肩上移开,安安静静坐在小杜身边。

车停了。

小杜第一次和女孩一起坐车还是在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小杜和女孩是同一个小县城的人,在同一所高中就读。有人把高中分成三部分,每一年各是一部分;有人把高中分成两部分,高一高二是一部分,高三是一部分。

小杜也把高中三年分成了两部分,遇见女孩之前是一部分,遇见女孩之后是另一部分。

和全国大部分学校一样,小杜的高中也下达了“禁恋令”,严禁早恋,两人一天中能同屏出现的时间实在有限。就是在这样艰苦卓绝的战斗环境下,小杜和女孩偷偷摸摸发展了两年地下情,情书和书信互通了厚厚两摞。

熬着熬着,终于迎来了高考。于很多人而言高考是断头台,于很多人而言高考是擂台,可于小杜而言,那简直就是解放日。

小杜是和女孩一起撑着伞入考场的,也是和女孩一起牵着手出考场的。

女孩挽着小杜的胳膊穿梭在万千考生当中,笑得很开心。

高考结束后,朋友举办升学宴,邀请小杜和女孩一起参加宴会,他们欣然前往。

酒足饭饱之后,朋友请所有来宾移步电影院,小杜和女孩也在此之列。

电影院被朋友包场了,座位随便坐,零食随便吃,饮料随便喝。

小杜和女孩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小杜只知道影片叫《使徒行者》,对内容一无所知,那天他光顾着吃了。

至于到底吃的是什么,我怎么旁敲侧击小杜都不肯说。

看完电影,已是傍晚。朋友的妈妈送小杜和女孩到了公交车站。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坐车,和在电影院一样,他们坐在公交车上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女孩靠窗。

女孩说:“我有些困了。”

“肩膀和腿,选一个!”

女孩就靠在小杜的肩膀上,清淡的发香萦绕在小杜鼻尖。

小杜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奔波的劳累一扫而空,情不自禁在女孩额头上吻了一下。

女孩眯着眼,红着脸,笑得很开心,然后便从肩头转移到小杜的大腿上。

女孩趴在小杜的腿上,不时蹭上几下,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

小杜抚摸着女孩的秀发,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

窗外的建筑缓缓后退,大片大片的绿色的农田出现在小杜的视野里,夕阳西下,远处的天空铺满了红彤彤的晚霞,一抹斜阳透过窗户,洒在小杜的胸前,洒在女孩的脸上。

女孩睡着了,睡得很踏实,嘴角微微上翘。

小杜生怕吵醒了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时间若是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小杜第二次和女孩坐车还是在暑假,不过地点已经从小县城变成了深圳。

“明天我想去画油画,你来陪我吗?”

小杜的手机突然响起了许久不曾响起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小杜连忙退出游戏打开QQ页面,然后就看到了这句话。

是女孩的。

“好,可以,行,没问题,明天什么时候?我们在哪见面?”小杜打字的时候,手指在微微颤抖。

“明天11点,就在XXX公交站见吧,我们坐公交过去。”

“好。”

第二天小杜起了个大早,跟家人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了由上班族组成的人堆里。

挤公交,挤地铁,再挤公交,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小杜提前到达约定的车站。

小杜来过这里,他曾去过女孩租的房子里。

小杜目不转睛地望着路口,他想第一时间看到女孩,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八月的深圳,太阳的毒辣比内地有过之而无不及,小杜汗如雨下,上衣已经黏在了身上,让人很不舒服。可是小杜根本就没在意这些,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路口,和那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靓影。

十一点了,女孩很准时地出现在小杜的视线中,女孩也看到他,朝他挥手。小杜也连忙摆起手臂,用力地挥动着。

女孩走到小杜面前,小杜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呆呆地看着她。

“走吧,车来了。”女孩打破了沉默,看向即将到站的公交车,躲避着小杜比这太阳还灼热的目光。

公交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还站着不少人。小杜和女孩扶着同一根柱子,俩人靠的很近,小杜能清楚地看到女孩脸上一根根细小的白色绒毛。

有多久没有离得这么近了啊!

“咱...咱们去哪?”小杜开始找话题,看来他还没有变成彻头彻尾的傻子,虽然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女孩的脸上。

女孩转过头,指着公交上的路线图,说着:“我们现在在这,然后要经过这里、这里、这里...在这站下车。这里离世界之窗很近,世界之窗旁边有个广场,里面一栋楼里开了个小画室......”

女孩背对着小杜说个不停,小杜一个恍惚,就不知道她说到哪里去了。小杜很后悔,因为他看不到女孩的脸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乱开口。

到了下一站,车上下去了很多人,女孩旁边多了一个空位。

小杜手疾眼快,连忙按住女孩的肩膀,把她推到了座位上。这是车厢中部,座位是面向对面的,女孩被小杜推到座位上,她的对面就是站在她面前的小杜。

女孩会意的一笑,她知道,分开一年多了,小杜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

女孩很聪明,在一起两年,她能从小杜的眼神中看出很多东西。

“喜欢和爱”这种东西,捂住了嘴,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女孩看着男孩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小,里面全是她。

俩人对视着,小杜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他在她眼里,没有看到自己。

小杜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女孩的眼神平淡,平静,再也没有了昔日的依赖、依恋、热情......

就像是,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女孩不愧是心思缜密,很快就发现了小杜的变化。

“没...没什么,只是见到你......高兴!”

小杜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吟吟地看着女孩。女孩别过头去,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车外车水马龙,车内人来人往,女孩左顾右盼,小杜的视线却从未从她的侧脸上离开过。

“时间要是能停在这一刻,其实也还不错。”

小杜和女孩最后一次坐车,还是那个在深圳的暑假里。

那天画完油画之后没过几天,女孩又让小杜陪她去捏陶罐。

小杜虽然是个男孩子,却有一双巧手,第一次接触陶艺就做好了两个罐罐。

小杜在罐底刻上了女孩名字的缩写,女孩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里。

陶罐做好后,小店老板说一个星期之后来取回就行了。女孩玩得很开心,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小杜生怕她摔着,在一旁一边喊着“慢点慢点”,一边给女孩撑伞遮阳。

“你皮肤对紫外线过敏,别乱跑。”

小杜一把伞全撑在了女孩头顶,自己眯着眼走在阳光里。

“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坐地铁回去吧,你离这远,等你到家天都黑了。”女孩说。

然后两人就坐上了返程的地铁。

小杜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笑,一脸的享受。鼻尖萦绕着女孩秀发的清香,小杜贪婪的吸了几口,然后便悄悄地把鼻子埋进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的秀发里。

“别闹!”女孩嗔怪了他一句。

“哦。”

小杜应了一声,却也没舍得将鼻子移开。

女孩靠在小杜的肩膀上,也没再说什么,她闭着眼,呼吸平稳,身子随着地铁的前进微微晃动,似在小憩。

小杜用鼻尖在女孩的头上轻轻蹭了几下,显得十分亲昵。对面坐着的那个老奶奶一脸和蔼的笑看着,估计是看到这对年轻的小情侣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孙吧。

“我真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就这样静止下来,你会一直靠在我肩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小杜轻声对女孩说着,嘴角的笑意在不经意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

小杜眼眶里,眼泪一个劲地打转,他不敢闭眼。

女孩没有接话,只是把头从小杜的肩上移开,安安静静坐在小杜身边。

车停了。

小杜还得坐很长一段时间的地铁,女孩却要在这站下车坐公交。

小杜坚持要送女孩上车,女孩执拗不过,便应了他。出了地铁站,有几个蕉农在卖香蕉,女孩说想吃,小杜马上跑过去给女孩买了一串,高兴得很。

似乎只要能为她做点什么,小杜就会变得很开心。

小杜知道这点,女孩也知道这点。所以离别时,让他开心点吧。

小杜送女孩上了公交,他挥了挥手,公交缓缓启动,扬长而去。

小杜在后面看着,直到公交消失在车海里。

这趟车上,女孩身旁,再也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

有些人总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清浅如过目则忘的照面,深重如镌刻回忆的凹痕。

“时间如果停在这里,似乎也很不错。”

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挺容易的。我喜欢你,可以是开场白,我发誓,可以成为谎话的前奏,说了再见,以为真的还会再见。就像那个时候女孩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小杜的时间就真的停在了那里。

可惜,女孩的时间还在继续,那里只剩下了小杜他自己。

麻袋:好在,截止今天发稿,经历了三年多的挣扎,小杜同学已经走出来了,(?`???′?)为他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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