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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这几年DIY快速地流行了起来,陶吧,自助饰品,画吧,十字绣……连手工商品也跟着大受欢迎。大姐瞅准了商机,进了一大批手工羊毛衣,半成品的,准备交由专门做绣花业务的朋友去做,不料朋友那边业务繁多,实在忙不过来。看眼销售旺季将至,大姐急得吃不下饭,捧着那些半成品直叹气。

兰淇说,江闵家里是开服装厂的,也有做这类业务。大姐激动得拉着兰淇的手说太好了,但她的笑容随即僵住了。

“小蕊,姐姐宁愿亏本……”

兰淇打断了大姐的话:“姐,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看开了,最近我跟江闵也有联系,算朋友吧。而且这批货进价高,如果加工好了,利润更是可观,我下午就过去。”

大姐没再说什么,兰淇装好货后开车前往江家,本来就是刚拿到小车驾照,加上是去见江妈妈,她的一颗心忐忑不安地乱跳。虽然在大姐面前说得很轻松,但真正要过去,兰淇还是紧张极了,虽然此时的江闵人还在外地。

一路上,似乎还是熟悉的景色,兰淇开了车窗,任风吹面而来,直到车子在江家门口停住。一枝扶桑伸出墙头,开满了紫色的扶桑花。兰淇下了车,恍惚间好象回到了前世。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草一木还是那么熟悉。院门没关,兰淇推开门走进去,正好江妈妈在井边洗菜,那一刻,兰淇真是百感交集,仿佛已离婚的媳妇再次见到前婆婆。江妈妈闻声抬起头,见到兰淇,她愣住了,直到兰淇甜甜一笑地说,阿姨,好久不见!

江妈妈这才回过神,站了起来,边走边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小蕊,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兰淇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也许是刚刚在洗菜的缘故,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来看看阿姨,来,快让阿姨好好看看。你瘦多了,也变漂亮了,像个大姑娘了。阿弟还没回泉州……”江妈妈的眼睛有点湿润,她大概没想到还能够再见到兰淇。

“阿姨,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找您。”她说的阿弟当然就是江闵,“我大姐这里有一批毛衣,想要绣上图案,图纸我也带了,每件毛衣只有一款图样,所以,图纸较多,共50件,阿姨,不知道你们工厂里有没有空……”

“可以,当然可以,我就是放下别人的活也要先做你的,来,进屋坐。”江妈妈拉着兰淇的手进了里屋。兰淇看了看四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变化,熟悉得教人心痛。

江妈妈握着兰淇的手坐在沙发上谈了很多,当然谈得最多的还是江闵。虽然三年来陆陆续续从其他同学口中得到关于他的消息,但总归没有阿姨说的那么“权威”。

江妈妈照例热了杯牛奶递给兰淇,兰淇说了谢谢,接过杯子双手握住,手心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阿弟这孩子,从小就少话,在家里是老幺,又是唯一的男孩子,最受宠爱的就是他了。从小他想要什么东西,我们总是满足他,甚至还没等他说出口,玩具,零食就已经放在他面前了。这也养成了他不善于表达的内敛性格,这一点相信你是比我还清楚的。”

江妈妈拍拍兰淇的肩又说道:“小蕊,阿姨……一直希望你和江闵会有好结局,我们甚至不知道你和阿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说,我们也不会问。高考结束后第二天,他就离开了。他叔叔在北京开公司,他去帮忙,一年到头,拼了命地工作,跑业务,严寒酷暑,他从不说一声累喊一声苦;冬天的时候,十个脚趾头都长冻疮了,他也不歇。话越来越少了,人也越来越低沉。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他再找女朋友。小蕊,你现在还在读书吧,应该也有对象了?”

见兰淇点点头,阿姨又说,“阿姨这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你和阿弟,也许是你们没缘分。但是知道你有男朋友了,阿姨虽然觉得遗憾,却也为你高兴,就像一个母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幸福一样,阿姨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可能,我很希望你能常来陪陪阿姨,两个女儿都出嫁了,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你叔叔又常不在家,只有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二姐也出嫁了吗?”很久没见到江家两位姐姐了,真的很想念她们。

“去年春天出阁的,孩子已经满月了,是个外孙。”

离开江家时,江阿姨千交代万嘱咐,要兰淇有时间一定要过来看她,言语间透露着希望她能再好好考虑她和江闵的事。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江阿姨说的那番话,忽然有点期待年底赶紧到来,三年未见,不知道他是变胖了,还是变瘦了,是否依然那样帅气,忧郁。

放假前几天,李元熙变得闷闷不乐,兰淇问他怎么了,他委屈地说寒假太长了。听了这话,兰淇很是哭笑不得。关于他的有时近乎幼稚的行为,她早已司空见惯。跟他在一起,“小鸟依人”是不敢奢望,连要撒点小娇,都觉得肉麻兮兮。记得台湾一位姓杨的女作家说过:女人千万不要找比自己小的男人,小一天都不行。她说一个女人向比自己小的男人撒娇作小鸟依人状,看起来很是倒胃的。以前跟江闵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她在耍脾气,使性子,但是内敛的江闵从不会抱怨什么,每次都是一笑而过。

大年二十以后,兰淇没有接到江闵的电话说他回来了。春节一天天临近,倒是元熙,一天N个电话。这鲜明的对比让兰淇感觉很不痛快:装什么清高!兰淇对自己说,除非他打电话来,她不会主动找他!

刚对自己说完这句话,崔幸妤就打来电话说,江闵早在大年廿三就回来了。兰淇哼了一声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关我什么事,不要回来最好!后来崔幸妤说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特别火大,也不知幸妤讲完了没有就稀里糊涂地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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