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田原由哉上车以后,便一路上沉默无言的望着车窗外。
街道两边车水马龙,车子快速的从马路上穿过,周围的景物在他眼中急速倒退着。
司机在红绿灯处停下车子。
若是往回的话在前一个路口就要拐弯了,可先生也没个准确的吩咐,他自然是不敢贸然随意开走。
故而在这个路口的时候他就开口询问道:“先生,是回去么?”
田原由哉收回目光,凉薄的眸扫过前头坐在车上的那两人。
“你们觉得这次会不会是我们自己人在中间搅水。”
阿肖抬起头从后视镜里与后排的男人的目光对上,一个凉薄一个寡淡。
“您是怀疑我们中间出内鬼了。”阿肖说的肯定句。
他算是已经替田原由哉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吐露完全。
既然对方都开了这个口,他还要去从旁的询问他是否有这个想法,未免显得太过做作了些,倒不如大家摊开了摊明白了来说。
或许这样还能直接先洗清他自己的嫌疑。
果不其然田原由哉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他一眼,随后才潋下目光:“你也察觉到了。”
“先前我们做事一直都万无一失,这次突然出了这样的岔子,若说不是内贼,恐怕也没有别的可能。”
“那你觉得会是谁。”田原由哉紧追着发问。
阿肖盯着前头正在倒数的红灯,斟酌片刻后才开了口。
“不知道。”
“不对,我觉得你知道。”
男子心里下意识的重重咯噔一声,还来不及做思考该如何回答时,就听见田原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回去吧,不想乱晃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处理一下家务事了。”
阿肖心中顿时惊涛骇浪翻涌而起,可他又还在心中暗自安慰着自己。
不会的,自己做事这么小心怎么可能被他发现,况且田原由哉现在什么也没说,即便他说了什么只要他一口咬定没有,他终究还是不能拿自己如何的。
“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声音再度传来,车子已经发动向前驶去,经过下个路口的时候向右转。
“先生心中既已有想法,那我便不能在说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想的是谁。”
阿肖再度沉默,好半响才缓缓开了口:“先生不是忌讳我们互相猜忌的么,所以……”
后排的男子像是刻意的在逗他玩似得,倏地轻笑出声。
“呵呵,不让你们猜忌难道你们真的就不会乱想了吗,阿肖,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听见他这话,阿肖心中的一块大石猛地落地了。
暗自长吁一口气后,冲后视镜中的男子微微颔首:“是。”
……
蔺时俢在与姜乔通完电话知道她马上要回来以后,看了眼怀里睁着大眼睛不解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息一声。
“儿子,你爹最近好像很无用,你妈遇到危险都不能够帮他什么。”
怀里的小孩咿咿呀呀两句,像是在有意识的回应她似得。
男人瞧着他的小模样愉悦的微微勾起了嘴角。
一旁的婴儿床里小葡萄忽然哇哇哭闹起来,蔺时俢放下清让转头去找自己女儿。
原来小丫头尿布湿了,被憋醒。
男人动作轻缓的将葡萄抱到床铺上,然后又取了新的尿片给她换上,全程动作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小丫头还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公馆外倏地响起一阵汽车停下的声音,替丫头换好尿布后的蔺时俢当即站起身往阳台下去查看。
姜乔的电话才刚放下没有多久,在怎么快也不可能立刻马上就到。
最近这段时间公馆里除了他们这一群人以外便没在有外人进出,突然响起的汽车声实在是太突兀了。
不得不叫人去在意。
男人还来不及细看,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余琮泽着急忙慌的从屋外进来。
“赶紧赶紧先躲起来,你二姐来了,拦也拦不住的就要进来,来来来葡萄给我。”
余琮泽说话间连忙从他怀里把小葡萄接过。
小清让还躺在床铺上双手握住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咿咿呀呀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来做什么。”蔺时俢严肃的拧眉。
余琮泽摇头:“不知道,你先别管那么多了,先躲在房间里别出来啊,乔乔马上回来,等她回来解决吧。”
就冲着蔺时栎那恨不得把人给吃了的模样,他光是瞧着就觉得渗人,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为什么来的。
“嗯。”
蔺时俢话也不多,转身就回了衣帽间里面。
楼下,戚越拦在蔺时栎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在继续走进屋子,可女人一副撒泼耍横的模样,双手狠狠推开面前的男子。
甚至她的指甲还狠狠的抓到了戚越的脸颊上。
原本清隽的面容上当即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抓痕。
戚越当即冷下脸,狠狠拽住还在自己面前胡作非为的那只手,毫不犹豫的将她往外一推。
“要耍泼就滚到外面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弟弟的家,你凭什么阻拦我。”
素来得体大方的女人这会儿却丝毫不顾自己的仪态,就像个市井村妇一般在大门口里和戚越拉扯胡搅蛮缠着。
戚越目露不悦,狠狠的推开女人马上就要挥舞到自己脸上的那只手。
“你T妈疯了吧。”
戚越轻易不会说脏话,可一旦说了就代表他是真正的生气了。
余琮泽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蔺时栎摔倒在地上,一副凶神恶煞好像恨不得要把戚越给吃了似得。
他连忙二话不说跑上前去拦下面前那两人:“哎哟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蔺家的二姐啊,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怎么,来看我们笑话的么。”
“你又算是哪根葱。”
蔺时栎自给自足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余琮泽的鼻子趾高气昂的问道。
戚越已经转身回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一脸烦躁。
这脸颊上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他都懒得管了。
“你别管我算哪根葱啊,毕竟你在我眼里连个蒜都不是。和你说白了,今天这家,没有乔乔的首肯你就是天皇老子都别想进这个门,若是想硬闯,那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余琮泽的话已经撂在这儿了,说什么就是不让人进门。
而且他还明目张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柄小军刀,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那明里暗里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蔺时栎不是被他这个人和他的话给吓到,而是被他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给吓得不轻。
余琮泽知道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话也拦不住这个疯女人了,与其想尽办法恐吓她都无济于事,倒不如拿出些真刀实弹的东西来下一下他。
而现在这把小军刀也确实是发挥了它的作用,狠狠的震慑到了蔺时栎。
“你……我告诉你我这算是来自己家,你别用这个东西来吓唬我,我不会怕你的。”
“怕不怕的也就您自己知道,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请你麻利的从这里离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你质疑,别怪我不留情面。”
余琮泽言语沉重,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小刀上不长眼睛的,若是不小心伤了您,还请您别见怪哈。”
“你们这些恶人,我弟弟已经没了,难道你们还不让我到他住过的地方在看一眼么,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眼瞧着用硬的是没有办法了,转头蔺时栎又想打起亲情牌。
但这方法明显依旧不能打动他。
“蔺女士,请吧。别逼我动手。”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蔺时栎要是还执迷不悟的,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你和姜乔究竟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要拦着我,是不是你们和时修的死有什么关联怕被我知道了。
还是说,就是你们暗中和姜乔联手,谋害时修,然后想要以此名正言顺的霸占L.J,霸占我们蔺家的财产。”
“二姐,你这一番话若是有本事,我们就一块到妈的面前,咱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叨个清楚,究竟是谁害了谁,谁想谋害谁。”
姜乔在路上接到余琮泽的电话说蔺时栎来闹,她便让北骞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路上几乎是飙车到的公馆。
这才刚进门她就听见了蔺时栎说的那一番诬赖人的话。
她来不及多想上前就是一阵怼回去。
这种被人污蔑的委屈她受不了,更何况,还是由害她丈夫的凶手亲口说出的这种话,她更接受不了。
蔺时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在听见姜乔说的这番话后倏地楞了一下,好半响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来反驳她的话。
姜乔的眼睛依旧是红的。
这次却不失靠外界的因素伪装的,而是被逼的真的忍不住了才红的眼睛。
“二姐来的突然,怎么事先也没通知一声,让我知道,家里乱七八糟的也没人收拾一番。”
“你家里这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只是想过来看看难道不行么?桃姐呢?老刘呢?你家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桃姐和老刘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了,想着也快过年了,我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了,二姐来,就为了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