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彦行被人推到在地,这会儿听见丁雯萱的声音他才愣愣的转过头来。
那张挂了彩的脸上被他阴冷的扯出一抹笑来。
“你问我闹出什么丢人事儿,我T妈还想问问你,你这个女表子想要搞什么玩意。”
若说先前的蒋彦行还存着对这个女人爱慕之意,而如今,就在刚才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时候,他的意识里仅存着的最后一点儿爱意也都被她销毁殆尽了。
这种人根本一点儿也不值得他去爱去喜欢。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其实打从一开始丁雯萱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当成了向上爬的工具,一直到他落败了。
她就眼瞧着自己没有用了,所以一脚把自己踹开,再另觅人选。
“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表子,根本不值得我去爱,就说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儿,那一件值得被人拿出来说的,你他妈不是想离婚么?好啊,我答应你。”
蒋彦行骂的难听,周围又有自己母亲和佣人在,丁雯萱羞的涨红了一张脸。
在外面怎么样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儿,可是回到家里,她依然不愿意自己母亲听见自己的这些事情。
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如蒋彦行说的那样,不堪入目。
“离,我们现在就离,阿姨,去我书房把我抽屉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带上笔,让他现在就签字。”
男人调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双手撑在身后,身子微微往后仰着。
那一副流里流气的痞样十足。
“谁说要和你现在就离婚签字的?你婚内出轨,害我名声尽失,这件事儿没那么容易就过去。
你不就是眼瞧着我们家落败了,所以恨不得立刻一脚踹开我么,我告诉你,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我要告你,从你这里拿到一笔补偿费,把你以前从我这儿拿走的一点不落的统统拿回来。”
蒋彦行说着说着自顾自的笑起来,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丁雯萱的嫌弃毫无遮拦的统统表现在自己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
“那都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想要赔偿,你想要什么赔偿,蒋彦行看看你自己现在邋里邋遢的样子,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让你下半辈子靠着我吃饭么?还是要我日日夜夜守着你这幅窝囊废过。”
女人的声音冷彻刺骨,带着轻蔑。
蒋彦行现下不论是蒋家还是蔺家都已经对他不管不顾,故而他也没什么所谓。
被骂窝囊废就骂吧,反正他也已经不是头一次听见了。
在家里蒋延舟也没少拿这种事情来说他。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会生气吵闹,可是后面好像就渐渐的被这个字眼儿给同化了。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窝囊废,那还不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告诉你丁雯萱,只要我一天不签下这个离婚协议,我们就还是一天的夫妻,但凡你在背着我去外面乱搞,今天那个男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我见一次打一次,绝对不会手软。
反正像我这样的人,不是经常被你们骂窝囊嘛,那我就不窝囊给你们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侧头往一旁地上啐了一口,紧接着双手撑在地上缓缓爬起来。
那双仿佛淬了毒一般的眼眸紧紧锁在女人身上,过了好几秒这才挪开了目光,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车上走去。
丁雯萱心脏砰砰直跳,刚刚蒋彦行的目光好像随时都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得,真的吓人的紧。
现下她一刻也不想在多看那男人一眼,搂着母亲的胳膊,赶紧从这是非之地离开。
丁太担忧的回握住女儿的手,黏腻腻的手心满是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渍。
“萱萱,你没事儿吧。”
“妈,咱们先进去吧,我没事儿的,一个蒋彦行而已,闹不出什么大事儿来。”
……
——
蔺唯安这段时间都很安静的在学校上课下课,偶然几次在路上碰到余琮礼,也都是很淡定的点头问好,然后分开。
旁边知情的林又简直替她着急的不行。
余琮礼人长得英俊帅气不知道是这学校里多少年轻女孩子的爱慕对象,就连她们那位施老师都对余琮礼青睐有加。
蔺唯安再不主动出击,她都怕这么好的男人会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
可是即便林又这个旁观者在旁边着急万分,蔺唯安这个当事人却好像一点儿也不自知的,反而满心欢喜的报名了学校一档摄影大赛。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场摄影大赛的裁判余琮礼就正是其中之一。
要说这男人实在是出众,不仅是国画手白影的亲传弟子,又是颇喻盛名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就连在摄影这方面也颇有造诣。
学校这次安排他做评委也是看上了他这一重重的身份。
林又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不由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这丫头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其实就是在这儿憋着坏呢。
虽然说两个人不是同一系的,但是她可以制造出各种让两人在一块的可能。
摄影比赛这件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蔺唯安走了狗屎运的缘故,居然一路直闯进了总决赛。
蔺唯安自己都觉得稀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摄影方面的天赋。
最后一场比赛,是由闯进决赛的几人连同几位比赛裁判一同到郊外去采景。
为期三天,最后一天交上照片,然后做最后的评定选出一组最佳照片。
去比赛的前一天晚上,蔺唯安在老宅收拾了好一通需要用到的物品。
除了最重要的摄像机和以外,她还顺便带了一瓶花露水和风油精。
现在邻近六月份,郊外的蚊虫肯定不少,她本身又是容易招蚊子的人,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必备品。
老太太知道她要去摄像的时候还让李管家帮忙找了一些简便的医用品塞进她的包里。
万一小姑娘要是不小心摔倒,需要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又找不到。
蔺唯安其实一开始很不愿意带上这些东西的,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去采风又不是真的去春游的。
而且她都二十了,不是三岁小孩,平地走个路还会摔倒的那种。
她曾偷偷把那个小医药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结果还被老太太发现臭骂了一通,又让李管家塞回她的包里。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摄影比赛小组统一的从学校出发。
学校专门租了一辆大巴车给他们,同行一共二十个人左右。
评委有三位,还有一位是带队老师,剩下的十六位是学校各个系的学生。
其中艺术系的学生居多,蔺唯安作为金融系唯一一个上来的学生,颇有一些小孤独。
小姑娘上车的时候来的比较迟了,放眼望去所有座位上几乎都坐满了人。
独独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又是在余琮礼身边的。
虽然说平日里他们确实是相熟的,坐个位置她也是巴不得的那种,可是眼下毕竟是要比赛。
公然的和评为老师坐在一块,会不会被人说成是巴结啊。
蔺唯安犹犹豫豫的过程中,身后的司机大叔开始催促。
“小姑娘赶紧坐下来了,要开车了。”
蔺唯安回头了下,慌里慌张的哦了一声,抬脚往前刚走了两步。
“小老婆,来这儿,我给你留了位置。”
蔺唯安刚抬起的一只脚倏地停顿在半空中,她拧着眉顺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看去。
车子中后排其中一个位置上一名年轻人站在位置上,朝她伸着手挥舞着。
那张黝黑的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蔺唯安前一秒还不知所措的神色下一秒顿时阴沉下来。
“小老婆我在这儿呢,赶紧的,司机师傅要开车了。”
那年轻人还在喊着她。
全车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之前金融系闹出的那件事让蔺唯安这个名字这个人在学校里风靡一时,在这车上的几乎就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她的。
如今所有人倒是都被那个年轻男子的称呼弄得八卦四起。
蔺唯安气的下颚紧绷。
“小老婆?”
“邹洋!你乱喊什么!”
蔺唯安气急败坏,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这个邹洋是和她同年级不同班的学生,家里有点小钱标准的纨绔少爷一个,对蔺唯安有意思。
平日里蔺唯安尽可能的避着他就是因为这个不清楚的人总是会胡乱叫她,就像现在这样,弄得她特别尴尬。
偏这个邹洋还一副我什么也没做的天真无辜样的冲她咋了眨眼睛。
蔺唯安气的胸口上下用力起伏了两下。
还不等她开口辩驳,车子忽然发动起来。
女孩一时不注意,身子晃了两下眼瞧着要摔倒。
她下意识的撑住一旁座椅的椅背,另外一只胳膊被一张大掌稳稳捉住。
女孩抬头看去,余琮礼一脸波澜不惊的望着她,薄唇微微轻启:“过来坐。”
说话间,男人从位置上起身,一手扶着头顶的置物架,一手改为牵住她的手,牵着她入座。
蔺唯安二话不说坐进了里面靠窗的那个位置,刚一坐稳身旁的余琮礼顺势就坐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莫名加快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