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红衣众人离去,刘家众人对何天磊自然免不了一番感激,刘有望喊刘清敏拿来一坛酒,与何天磊喝到天黑,醉醺醺的就回去睡了。
何天磊在里屋中陪了萧寒蕊一会,哄其安睡,此时夜色已深。
何天磊睡不着觉,出了院门,向山间的松林走去,抬首间就见到刘清敏与刘烨在松林的一处空地练剑。
剑法平平无奇,何天磊看来却是漏洞百出,两人却很是认真,额角已经出不少汗水。
何天磊叹了口气:“两位美貌女子生在江湖也为难他们了,资质不错,却苦于没有名师指点。”
何天磊随手从松树上扯下一根松枝,咯吱的声音响起,随即落下一片雪花,惊动了两人,刘烨叫道:“谁?”,刘清敏借着月光,感觉熟悉:“是天磊吗?”,刘烨定睛一看是何天磊,心下一松,但听妹妹叫其“天磊”,声音有些亲昵,眉头一凝,手中长剑一抖在背后,冷然的把头撇在一边。
何天磊走到近前,树枝随意一横在胸前,微微一笑:“看两位深夜中,仍旧这么用功,我一时手痒,突然也想比划比划。”
何天磊说话间,便把风云剑法,使了出来,一边使剑,一边喊着剑法的招式,每一招剑法完毕,随口便说出了剑法的关窍,心得。
两人在旁边看的入神,觉得剑法精妙,不由自主的就记在心中。
何天磊剑使的很慢,不时的将地上的雪花挑起,在空中飞舞,松树上不时的被剑气击落一地的白雪。
等到演练完说完之时,已经到了三更,在这不知不觉的演练与讲解中,何天磊对这风云剑法有些更深的明悟,嘴角不由挂着笑意。
连续三天,何天磊每晚都来此教两人练剑,当晚,见二人剑法已经纯熟,心下宽慰。
第四日,吃过午饭,便向刘家三人辞行。三人见如此突然,都纷纷挽留。
何天磊道:“离家好久,恐家人惦记,真的要回去一趟。”
“好,何小友有空再来。”刘有望心中了然,没有多留。
刘清敏,刘有望,送两人到院中,刘清敏拉着萧寒蕊的手,心中不舍。
半年来三女相处的就像姐妹一样,萧寒蕊早年丧母,最近父亲被害,早已将这里当成了家。
“萧姐姐,我姐姐她性子冷,但是心肠却热,你们走,她心里也难受,不忍分别,没出来送你们,你可不要怪她。”刘清敏擦着眼泪,哽咽道。
“不怪,不怪,你姐姐这半年来又是给我做衣服,又是做鞋子,我感激还来不及。”萧寒蕊说着也是流下泪来。
何天磊本来不把这场离别当回事,可一见两女的表情,不禁心酸,拍了拍萧寒蕊的肩膀:“好了,以后我们还回来的,又不是不见面了。”
刘有望上前道,左手递给何天磊一物,右手递给萧寒一物:“何小友,临别之际,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我家烨儿送给你们的锦绣荷包,里面有我配置的百合药草,具有凝神静心的功效,在野外还可以驱蚊子。”
何天磊一看荷包呈鲜红之色,自己的上面一个绣着是一对鸳鸯,萧寒蕊的上面是一朵红色的玫瑰,精致好看。
何天磊两人不好拒绝,伸手接过,感觉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鼻孔。
刘有望转头看向刘清敏,笑道:“清敏,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何小友吗?难道也让爹帮你送么?”
刘清敏顿时脸庞羞红,从肩膀上卸下包裹:“天磊,这是爹给你准备的十两银子,里面……里面还有我给你做了一双鞋子。”
说完便将包裹递给何天磊,何天磊道了一声“谢”,接过包裹背在肩膀,便与萧寒蕊携手快步而去。
何天磊心下感动,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男女之事太让人忧愁,何天磊一想到这事便心绪烦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否则前世中面对杨姐也不会不知所措。
刘清敏见何天磊大步离去,眼中一片幽怨,心想:“看来天磊是真的不喜欢我,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转念又一想:“天磊有萧姐姐那样的美人,我怎么比的了。”
一时间抓着衣角,看着何天磊离去的方向,楞楞的出神。
何天磊本来想先去一趟开远县的血炼门,将血炼门收服,好还一方安宁,但如今算算日子,即将过年,心中实在想念家中母亲,实在想回家一趟,当即在晋州府城雇了一辆马车。
何天磊来晋州府城是被人迷晕了带来的,这回去的路却不知道,幸好车夫对晋州熟悉。
半路上雪水化泥,马车行慢,被卡在一滩泥泞之中。
何天磊心中焦急,问下车夫去三云县的路如何走,给了马夫二两银子,不在雇佣马车,带着萧寒蕊施展幻影鬼步,直奔三云县。
途中晚上休息,白天赶路。
十几日后,途径神望坡,大雪又来。
何天磊望着神望坡上,雪雾纷绕,迷蒙的看不了多远,心中感慨,自己如果不掉下这万丈深渊,恐怕也领悟不出幻影神功,没有这幻影神功恐怕刚出深渊就被坏人给害死了。
何天磊突然面带悲恸,嘴中狂吼:“陈万财……陈万财……”
萧寒蕊见何天磊的面色狰狞,心中又惊又怕,拉着何天磊的胳膊喊着:“天磊,天磊……你怎么了……”
半响之后,何天磊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心情平复了一些,向神望坡后的静安镇,看了一会,便拉着萧寒蕊朝静安镇相反的方向行去。
雪下的越来越大,不时的夹杂着狂风,何天磊冷的一阵哆嗦,回头一见萧寒蕊的脸蛋冻的一阵青一阵白,小嘴泛白。
何天磊将身上棉衣脱下,不由分说的套在萧寒蕊的棉衣之上。
萧寒蕊大为感动。
何天磊此时一件单衣,一阵寒风侵入身体,赶忙运气抵挡,深吸一口气,抓着萧寒蕊顶着风雪向前奔去。
奔了七八里路,就见前方有个茅屋,两人惊喜间,精神一震。
“有人吗?有人吗……”何天磊拍打着房门,见半响没有人回应,微微用力一推,门便被打开。
何天磊两人进屋检查一番,屋中不大,常用工具一应俱全,墙边靠着一些猎户打猎用的工具。
何天磊将门关上,挡住寒风,瞬间感觉屋内有些暖意,好过外面百倍。
何天磊将有些冻僵的萧寒蕊扶到里屋床上,在屋内找到了火石,生起两炉碳火,屋中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寒蕊,这里想来是夏天猎户打猎暂住的地方,什么都有,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先烤烤火,暖暖身子。”何天磊给萧寒蕊拉了拉被子,便去灶台刷锅。
萧寒蕊轻嗯一声,搓着小手,明亮的眼睛不时的看着何天磊忙活着,何天磊在柜子里,找来了一身猎户的皮衣皮帽,蹲身生火,脸不时的被烟熏的黑呼呼的,看不清面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猎户。
萧寒蕊在旁边咯咯直笑,何天磊不时的佯装怒视,偶尔捡个小柴枝投过去,萧寒蕊又扔过来砸。
何天磊一边煮饭,一边陪萧寒蕊玩的不亦乐乎。
外面风雪交加,屋内嘻嘻哈哈。
吃过晚饭,萧寒蕊躺在床上酣睡,何天磊因天气冷,也没洗脸,在地上铺了一床褥子盘膝打坐。
从相识以来,两人都恪守着世俗之礼。
一夜而过,两人醒来见屋外仍旧大雪纷飞,狂风呼啸,闲聊几句,忽听门外有人喊道:“过路人遇到大雪,还望屋主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屋暖和暖和。”
何天磊听这人说话中气浑厚,向萧寒蕊使了个颜色,让其别出声,将猎户帽檐往下拉了拉,出了里屋,将门打开。
只见两个中年男子而立,身上满是厚厚的雪花,一人身穿布衣,脸色驼红,嘴角带着客气的笑意。
一人服饰怪异,耳朵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银环,直垂到肩膀。一看不是西土人士,粗大的手中持着一根闪闪发光的齐眉金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