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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阮阅

【词人简介】

阮阅,生卒年不详,字闳休,号散翁,舒城(今属安徽)人。元丰中进士,知巢县。宣和中知郴州,作《郴江百咏》。建炎元年(1127)以中奉大夫知袁州。喜吟咏,时号阮绝句。词辑本为《阮户部词》,今存6首。

眼儿媚(楼上黄昏杏花寒)

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栏干。一双燕子,两行征雁,画角声残。

绮窗人在东风里,无语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赏析】

宋代文人多作赠妓之词,这与宋代文士与歌妓交往甚密有关,学者叶嘉莹在《唐宋词十七讲》中说:“本来是歌筵酒席之间,交给那些美丽的歌妓酒女去传唱的歌词。”不过,因文人与歌妓多为萍水之交,聚散于转眼之间,所以这类作品又多抒发离愁别绪和相思情怀。

阮阅罢钱唐幕官之后,因与当地一名官妓分离而作此词,寄托思念。上阕写词人倚栏所见所感,下阕则在想象中描摹对方愁思,颇有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之意。

“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栏干”,写词人登楼倚栏所见。由“黄昏”、“杏花”、“斜月”组成的画面,微微带出冷寂的气氛。登楼望远,已经容易勾起愁意,何况此时又天晚近黄昏。更兼“杏花寒”,尚是“乍暖还寒时候”,冬寒未消,春暖未到,最易扰乱心绪。斜月如钩,悄悄挂在天边,可以想见,天色将暮未暮之际,倚栏远眺的词人情绪之低落。

“一双燕子,两行征雁”,目睹伤情之景,再辅以耳闻悲音,进一步衬托出孤凄的心情。画角是一种来自西羌的乐器,一般用于军中,因发音高亢被用来警昏晓,振士气。在诗词里,“画角”常用来表示悲伤凄凉之情,渲染悲苦心境。

上阕纯以景物写出,情致却有绵绵不尽之势。下阕言情,但并不直言道来,而是借助场景和人物情态来表现。“绮窗人在东风里,无语对春闲”两句,写女子独立于春风中默然无语的情景。词人不写女子身姿容貌如何曼妙,而借写“窗”之绮丽来形容“人”之秀美,手法巧妙。“绮窗”二字,好似有一镜头对准了窗外女子,将她的身形之美和淡淡忧愁一同摄入。

随后镜头拉近,“盈盈秋水,淡淡春山”是对其面容的描写。只见她如画的眉目中脉脉含情。“也应似旧”四字,点明这一连串场面都出自词人的想象和揣测,从而回到词首倚栏沉思的情景中,使整首词的情感流变显得完整而密实。

【大师导读】

能为长短句,见称于世。

——宋·吴曾《能改斋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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