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言比顾知意换衣服的速度快很多，比她晚进隔壁试衣间但要比她早出来。经理已经接近四十岁的年纪，小孩也念高中了，早就对年轻帅气的男性没有什么欣赏的欲望。
然而陆恒言身着Marlenrio独家设计的那套银白色礼服，边整理着袖口踱步出来时，经理也忍不住红了脸。
羞哦，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小她十几岁的男人帅到差点面露花痴相。
她甩甩头拿出专业的服务态度，帮着陆恒言整理领带，胸口上的胸针以及精致的袖口。在她的打理下，陆大总裁那身英气逼人的礼服规规矩矩地套在他衣架子般的身材上，简约大方又与他的气质相融相称。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身衣服在自己身上的效果，没有仔细打量试衣镜里那个整理腕表的映像，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知意方才进去的那扇门。
漂亮的黑曜石眉钉在店里橙色的暖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线，又如同星点一般洒落进他墨色的眼瞳里，与他素来冷淡的视线交织在一起，令人忍不住要沉醉在他那如同深海似的眼眸中。
他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不自觉眨了一下，下一秒被他看进眼里去的门被人轻轻从里面推开，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卷发脑袋来。
顾知意扯着胸口处的蕾丝纱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经理求助道：“我手不够长，后背的拉链拉不上来……”
陆恒言眼神一闪，径直向她走去，把那颗脑袋往里面一塞，自己理所当然地往试衣间里一钻，“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经理站在门外双手捧着脸，止不住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试衣间里的空间很宽敞，足够他们两个人自由地活动。
但顾知意还是脸皮薄得很，双颊因为他忽然的闯入而陡然升起两朵红云。
陆恒言倒没有她想象的是进来耍流氓，而真的把她往后一转，轻轻伸手帮她把拉链拉完整了。
试衣间里也是有镜子的，那套他专门请Marlenrio根据她的身形和外貌定制的淡紫色礼服与她的身体完美地契合。V领抹胸的设计大胆地勾勒出她丰满的胸型，比裙身要浅一点的紫色蕾丝手套被拉伸到她的手臂中央，上面是用名贵丝线绣了无数个日夜而成的蝴蝶绣纹。纤细的腰身后面被蓬松可爱的波点纱布打成的大蝴蝶结点缀着，衬托出她婀娜的柳腰，又增添了几分慵懒的可爱。
脚上试穿的那双透明的水晶高跟鞋宛若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神仙教母变出来的那双一般，托着她还算白皙的双足。
陆恒言偏了偏头，不自然地伸出食指遮住自己的嘴唇，轻咳了一下，眼睛里都是惊艳的神色。
平时看上去邻家女孩似的她，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就让他觉得动人到什么世界名模都比不上。
明明个子也不高，穿上高跟鞋也才将将与他肩膀齐平，没有一点高挑美艳的气质，却让他口干舌燥，感觉性感得不得了。那露出来的漂亮锁骨随着她抚摸裙摆的动作变化着，惹人犯罪似的吸引着他，恨不得在上面印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顾知意扯了扯他的衣角，打断他失神的目光：“我问你呢？你觉得这样穿合适吗？我怎么觉得裸露的地方有点多？”
“确实。”他认同地点了头，大掌一伸猝不及防地从身后环住她的双肩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贴着她柔软的耳朵轻声说，“你这么漂亮我真舍不得让别人看到。”
她慌乱地看着镜子里陆恒言环抱住自己的样子，侧脸轻贴她耳畔的模样很深情。
陆恒言也怕自己过于积极的行动吓退顾知意，拥抱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他就松开了手，拍了拍她俏丽的卷发，说道：“就这套吧。换回你自己的衣服，礼服等下让他们装好送去家里。”
说完，他伸手抓住门把手就要往下按。
顾知意鬼使神差地又扯住了他的西装外套，使他放下了手里的动作，偏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她。
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下了决心，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偏高了：“你……你穿这身也很好看！”
他都那样不吝啬夸奖地说些好听的话来让她开心，她这样诚实地说出自己对他的感受也是他们之间一个好的开始吧？
陆恒言一怔，腾出手来捏住她的柔荑，温柔地挠了挠她的掌心，唇角的弧度一点点微扬：“我很高兴。”
顾知意换回了自己来时穿的那身粉色连衣裙，没了刚才穿着礼服时性感动人的样子，多了一点清新灵动的感觉。
陆恒言跟经理嘱咐了礼服送达的时间和地址，看到顾知意仰着头盯着他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自然地把垂下的那只靠近她的手伸出去牵起她的，带着她离开了店面。
经理恭敬又热情地送他们出门，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忍不住兴奋地想象着那两人刚刚在试衣间里暧昧的氛围。
商场里的冷气很足，不至于让人感觉到燥热或是会流汗。
顾知意一直看着她和陆恒言交握的手，觉得手心里好像汗津津的，被他捏得很热。可是常年体温就不如普通人那么热的陆恒言，手的确是偏低的温度，却莫名其妙地暖得她的手都在发烫。
她忍不住在心里质疑自己是不是只看脸的花痴。
明明没有到喜欢陆恒言的程度，但他只要稍微动作体贴一点暧昧一点，她就会耳根发烫，心脏乱跳到仿佛在高速路上开到了230迈似的。
一定是那张继承了陆家良好基因的脸太过妖孽的缘故。
顾知意把这种情绪都推到了陆恒言那副英俊的皮囊身上。
她还是低头，盯着自己在大理石地板上跃动的脚尖，有规律地踩下各种形状的地砖，毫不担心方向地任由陆恒言带着自己走。
他看出顾知意沉迷在自己的小游戏中，眼神变得有些宠溺，牵着她往出口去。
不远处出现一对身形相称，面容姣好的男女，陆恒言不自觉地加重上了捏着她小手的力道，脸上的霜雾又重新笼罩着他，森然加快了出去的步伐。
顾知意被他扯得有点踉跄，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快？”
“……”闻言，他才又放慢了些脚步。
终于出了商场，他从没觉得不过二十多米的路程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和那么紧张的心情走完。
哪怕知道她决心放下那个人，也不想再让他们碰面。
“你没事吧？”她反握住他的大掌，感觉到他有点焦躁，不安的情绪快要冲破那张冰冷的假面，涌到她眼前。
陆恒言垂眼看向她主动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圆润可爱，修剪得很整齐。
他伸开五指，从单纯交握的姿势变成了十指紧扣，声音像冰镇过后的汽水一样清凉：“没有。”
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他就什么事都能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