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闪烁转瞬即逝穿梭于各个界域之中,只留下一道道空间裂隙。
下界之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只能仰天惊叹这光芒带来的骇世奇观,视其为天降异象。
而上界的顶级强者却看清这是一艘御空战梭,以速度为主专门行驶前往其他界域的空间飞船。
但现在这艘飞梭直接横穿于各个界域,飞速行驶全然不管所过之界是否同意他们的此等做法。
而一些低等界域在飞梭穿过的一刹那世界就已经崩塌,整个界域瞬间灰飞湮灭!
不顾界域法令如此行事,那飞梭所属的世界定是有了什么大事。
……
宇宙无垠,界域无量。
每个界域相互独立有着自己的修炼法门,但同时所有界域又处在一个更大的世界和规则当中。
所有已知界域因此相连,通过特殊手段就可以实现界域之间的互相来往,然而这也只是对那些强大的界域而言。
各个界域实力不同强弱不等,界域因此被分为成了多个等级,层层递进界域差距犹如天堑,强者雄霸百万界域,弱者他人脚下任其践踏。
……
飞梭不知横穿了多少界域,其中也包含了不少上等界域。
当有人或者势力不打招呼就前去其他界域便可被视为来犯,更别说直接把界域当做用来赶路的捷径。
一些界域实力强大,而他们界域也绝不能让人说闯就闯,于情于理完全可以将那飞梭击毁。
但可以破开空间的飞梭又怎能被人的速度追上?众多界域无数修士只能看着飞梭远远离去,怒火中烧却无法发泄。
不过这些人若是看清了飞梭上雕刻的纹印他们就不会再有这些想法,在飞梭前端刻着一颗无比狰狞恐怖栩栩如生,带有双角的金色恶魔头颅。
飞梭依旧在行驶,仿佛它的目的地十分遥远。
在飞梭里面有间大殿,它的装潢格外气派恢宏可同时又异常恐怖阴森,在殿内的正中央放着一把由无数尸骨所铸的金色座椅,周围燃烧着碧绿火焰。
一位身穿金色骨甲,肤色火红,头上长有一尺多长的双角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前不远处一名浮在空中的少年,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双拳头已经被攥的微微颤抖。
男子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那名少年,注视着他连眨眼都没有过,眼神当中是说不尽的关切,而男子的面无表情也只不过是在故作镇定。
他是王,一个种族的王,一个顶级界域的王!
任何时候他都不能面露慌张,那怕心中已是百般焦急心焦如焚。
“我儿,你一定要挺住!到了魂剑界只要求得一把魂剑你就能活过来!”
少年是他的儿子,不久前被人重伤,伤势之重让人咋舌。
少年右半边的身子被轰碎,右臂断裂成灰散于虚空,胸口直至腹部上的骨肉尽数消失,在他胸腹腔里的内脏也全部烂做一团。
像这般伤势已是必死之人,但男人并未放弃,他凭借族中禁术勉强维持着少年最后一丝生命。
少年被血红之气包裹着,这些血气在他身外流动不时的钻入体内,游遍少年全身最后与他相融。
整个过程极其之快,而融合之后血气便会减少,不出片刻少年身体外围绕着的血气就会全部被他吸收殆尽。然而这些血气每当刚要减弱时就又强盛起来,循环往复源源不断。
这一切只因少年身下的一座圆坛,圆坛上刻画着猩红色的诡异字符,血气就是从中而来。
“还有多久到魂剑界?”金椅上男人突然问道。
在男人身旁左右各站一人,这二人额头上也都是红色皮肤长有双角,不过要比座上的男人要小上一些。
他们两个一个穿着黑底金纹的劲装风度翩翩,一个身披鲜红战甲勇猛无匹,二人站在男人身旁彰显其非凡地位。
整个大殿算上重伤待死的少年也就只有他们四人。
“禀届主还有半刻种的时间。”黑色劲装的男子回答道。
“还有半刻种吗……”男人似乎陷入沉思,这半刻种的时间对他来说十分漫长,过了一会他道:“那祭品还有多少?”
“不多了,还有十万。”
男人听后闭上了双眼久久没有说话,本就寂静的大殿内也随他闭眼不语变得更加死寂,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都在等他再次张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缓缓说道:“那就用随行的战士来继续当做祭品。”
“知道了,界主。”
……
魂剑界,无量世界中最特殊也最让人神往的界域。
属于魂剑界的传说实在太多太多,以至于让人们都希望能获得一把“魂剑”,无论以什么代价!
魂剑界,某片林海。
一位白袍老人盘坐于虚空之上,庞眉皓发身形略显消瘦,他双眼微闭双手叠放在腹前,身上白袍无风自动神形体态飘逸如仙。
老人在虚空中打坐,这片天地也成了他的背景。
忽然,老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倏地一蹙猛地睁开双眼,露出一副灰白浑浊黯淡无光的眼仁,看上去就像是失明一般。
老人说道:“又来人了,这回动静还挺大的……”之后他又不知对谁说了一句。
“空,随我迎客!”
……
不多时飞梭已到魂剑界,落在了某处荒山上,飞梭前端的恶魔头颅在落地时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里面黑气涌动像是某种结界。
几乎同时黑气当中出现数道人影,打头之人就是此界界主“非天”!
非天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两位护法,悲恸罗和毗多罗,一个身披金甲一个劲装长衫。
其余数人也皆是实力超群名震无数界域的将军,这些将军们站成一圈,用他们的力量将那名重伤待死的少年浮在头顶维持着少年最后一口气。
数人从骷髅口中缓缓飞出落在地上,脚刚碰地就听见有人在对他们说话。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阿修罗王又莅临我域,有失远迎。”
众人实力非凡警觉之心远超常理,初闻此声便释放全身灵觉即可刻找寻起来,可结果却没看到半分人影,可怕的是就连人的气息都未曾发现一丝。
这传来的声音似乎很近可就是感应不到,众人疑惑不解但并未放弃向四周的搜寻。
所有人都未发现他在何处,莫非是什么千里传音之法?
恍惚之间,一名双瞳浑浊无比的白袍老人不知什么时站在他们身前十步外,负手而立微微昂首眼中并未有他们一般。
没人发现他是怎么出现在这么近的距离,数人惊惑不已但同时又调起戒心与战斗的准备。
只有非天镇定自若面带笑容,说道:“您说笑了,断念大长老。”
“呵!”老人冷笑着,说道:“修罗界主竟然如此礼貌我还有些不适应,莫非……”老人停下话语看向那重伤少年。
“有事相求?”
非天毫不隐瞒他也深知隐瞒不了,直接冲老人行起礼来,郑重其辞的说道:“没错,在下想带犬子去逐剑峰求得一柄魂剑,救他性命。”
非天低首含胸本是响亮厚重的嗓音变小了许多,求人之事让他变得卑微。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老人眼露寒光反问非天,语气亦是冰冷逼人。
老人的话语让其他人甚是不忿,他们听后已然怒生心头,眼中目光变得凶恶似食人野兽。
统领数多界域,亿万生灵无不臣服畏惧的阿修罗王竟被人如此对待!?换作平时早已将其碎尸万段!
除了非天和他的左右护法,有人都是怒火中烧,但看非天态度他们也只能忍下。
非天似是对此意料之中他面如止水却不发一言倏然跪地!对着老人行起叩拜大礼。
众人始料未及只剩惊愕,老人也是没有想到非天会直接下跪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界主!”
“界主!”
“界主!”
“……”
一瞬间所有人齐喊非天“界主”,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必如此去求眼前之人,纷纷想要扶非天起身却又不敢去做,只能在一旁喊着非天“界主”让他“清醒”。
非天则完全不管他们,继续对老人说道:“如若断念长老能放犬子去逐剑锋,在下愿付出任何代价!”
说此话时非天用上了无上的修罗之力压住了所有人的呼喊之声,修罗界人听到后更是如同雷震!
“哈哈!”断念大笑,随即目光又转为冰冷,说道:“你能付的起什么?你的生命?”
断念说罢,非天怔在地上。
“我的命?……”
这回修罗界众人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界主竟然被这般轻视,哪怕非天怪罪也要砍下他的脑袋!
“找死!”悲恸罗怒喝道,右手半握冲天而举,刹时间天上太阳仿佛已被他拿在手中。
随后掌心金光绽放向上延伸幻化成一柄火云金刀,刀镗正中画有一金色圆圈里面发出无比耀眼的强光,其光强烈似苍穹烈日。
金纹火云也是从中散出,布满刀身。
悲恸罗持着金刀直冲断念而去,瞬息间便移到断念身前三步外,金刀下劈之势迅猛刚烈,可劈到一半之时他却停了下来,连人带刀阻滞在那。
修罗界众人一齐看向站着不动的悲恸罗,就见一把皎白玉剑指在了他的喉咙上,只余半存就可刺进。
顺着玉剑一道男人身影缓缓显出,白色劲装干净利落,眼神坚毅锐气实足宛如利剑,其五官端正一表人才。
正是他手握此剑逼住了悲恸罗,同时锐利的目光也紧紧凝视着。
青年的出现让修罗界人吃惊不少,因为没人看出这名青年是怎么站在那并用剑抵着悲恸罗的喉咙。
他的出现和断念一样不知何时亦不知何法!无迹可寻无从察觉。
悲恸罗扫了一眼只离自己喉咙不到半寸的玉剑,露出不屑一笑,神情上更是丝毫不惧,仿佛就算玉剑再往前刺入他也有应对之法。
之后悲恸罗重新将手中金刀举向天空,刀上火云燃起灼热如阳,刀刃金光大涨似要划破虚空,这一回刀中力量明显比先前强上数倍。
“给我住手!”
非天高声大喊,喝令着悲恸罗想让他停手,可悲恸罗心中不服执意要将金刀劈下。
非天见他没有停手之意急忙再道:“悲恸罗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悲恸罗对非天的态度行事难以理解,心酸沮丧着喊道:“界主,为什么要如此低声下气?想上逐剑锋我们打上去就是了。”
“你退下。”非天平和宁静的说道。
“退下吧,悲恸罗。”一旁始终冷静的毗多罗也开口说道。
毗多罗的劝阻似乎起来成效,悲恸罗万般不甘中松开手了里金刀。
金刀离手又变回一道金光“唰”的一下消失在虚空当中。
见此,断念对青年说道:“空,退下。”
被叫做空的男子听从断念所言回玉剑,舞了个剑花反手将剑背在身后。身形笔直挺拔就像他手中之剑,傲立于天地之间。
悲恸罗脚尖轻轻发力回退到非天身后,刚刚站稳非天就让他跪在地上。
这次悲恸罗没有任何他言立马下跪在地,随后毗多罗也跪了下来,其他将军见状拖着重伤的非天之子也一并跪下。
他们仿佛一瞬间都明白了非天要救少主的决心。
非天道:“若能让犬子进逐剑锋在下愿奉上我的性命。”
非天的决定属实让断念惊讶不少,他道:“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要救你儿子,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
“不过,你以为用你的一条性命就可以救活那些死在你们界域手中的无数亡魂吗?”
断念双手揣进袖口昂着头问着非天,浑身上下尽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非天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想起了曾经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他们又能否再活过来?
非天被断念问到了痛处,此刻杀人无数的他心神坠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当中。
断念没有继续问下去,合上了灰白浑浊的双眼似是在等着听非天的回答。
场上忽然变得寂静无声,茫茫荒山上也只有徐徐清风在吹拂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