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好朋友?”苏和竞自言自语,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轻笑,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嘉鱼点点头,服务员又推门进来了,郑嘉鱼闻着鳗鱼饭飘来的香气,揉了揉肚子。
苏和竞嘲笑她像只饿坏的小猫,郑嘉鱼白了他一眼,他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好吃吗?”苏和竞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笑,郑嘉鱼拼命点头:“好吃,跟以前那家一个味道。你要尝尝吗?”
苏和竞摇头的当儿,郑嘉鱼已经把饭送到了苏和竞嘴里。“怎么样?”郑嘉鱼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苏和竞把饭咽了下去,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确实不错。”
“那以后我们还来这家好不好?”郑嘉鱼眼巴巴地看着苏和竞,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考了一百分在向爸爸妈妈索要奖赏,苏和竞的眼眶有点湿。
“当然好啊。”苏和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郑嘉鱼笑笑,低着头吃起饭来了,还时不时地投喂着苏和竞,后来郑嘉鱼知道了,他哪是不吃啊,分明就是要人喂,苏和竞在一旁得逞地笑。
“嘉鱼。”苏和竞叫她。
“干吗?”郑嘉鱼停下手里的筷子看他。
“嘉鱼?”
“怎么了?”郑嘉鱼还是眉眼带笑。
苏和竞看着郑嘉鱼,吞了吞口水:“你要不要去看看宋祁安?”
“好啊。”她就这么应了,没有丝毫停顿,不过眼睛却红红地,她把头低下来,苏和竞就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也许,我不该提起他的。”
“没事啊。”郑嘉鱼仰起头笑:“你不是都说了吗?一切都过去了。”
苏和竞看着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苦。
郑嘉鱼咬咬唇,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房间里静得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和竞张了张嘴,郑嘉鱼突然起身,她说:“我出趟洗手间。”
苏和竞只抓住了一团空气,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郑嘉鱼看着镜子里自己毫无血色的脸,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她想宋祁安,想奶奶,也想董惜颜,更想父亲,可是他们谁也没在她身边。
苏和竞以前安慰她说,上天想要赐予一个人礼物的时候,为了公平起见,一定会先带走一些,所以嘉鱼,你不能自暴自弃,要不然你就会错过上天给予你的恩惠。
郑嘉鱼信了,可是她从来没有等到什么恩赐。
她一遍遍地想,郑嘉鱼,你一定要加油,你会挺过去的。郑嘉鱼,一定要坚强!然后身体就仿佛真的被注入能量一样,她补了补口红,最后给了自己一个微甜的笑。
郑嘉鱼提起裙摆推开洗漱间的门往回走,路过男士洗手间时,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郑嘉鱼冷不防地撞到他的怀里,那人长得极高,郑嘉鱼只看到他黑色西服最上边的一个纽扣,她连说几句对不起,就侧着身过去了。
“郑嘉鱼!”身后人喊她。
郑嘉鱼一顿,因为她听到了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她缓缓地回头,果真看见了他。
男人挑了挑眉,迈着阔步向郑嘉鱼走去:“老同学,还记得我吗?”
郑嘉鱼冷哼一声:“付斳尧?”
“郑大小姐果然还记得我。”对面人窃喜。
郑嘉鱼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会不记得你啊,你就是一个混蛋!”
付斳尧摊了摊手:“啧啧,还是这么大脾气。”
郑嘉鱼不想听他说话,转身走了。谁知没走几步付斳尧却突然追了上来,堵在了郑嘉鱼前面,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你想干什么?”郑嘉鱼停下脚步看他。付斳尧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嗤笑道:“不干什么,就是想找老同学叙叙旧,这么些年过去了,沈屿川把你藏得好好的,怎么又肯把你放出来了?”
“你觉得你配知道吗?”
付斳尧阴鸷地笑:“郑嘉鱼,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郑家大小姐啊。”
“是啊。”郑嘉鱼淡然地说:“我就是郑家大小姐,我以前没有正眼瞧过你,现在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付斳尧的眼光突然变的狠戾,虎视眈眈地看着郑嘉鱼,郑嘉鱼有点害怕,但她还是正视着付斳尧那双猩红的眼。
付斳尧突然笑出声来,郑嘉鱼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付斳尧说:“你是不是特自信啊?沈屿川那样的人物都被你呼来喝去的,你觉得谁都配不上你了是吧?”
郑嘉鱼的手指暗自收紧,指节跟着微微泛白,但是她还是不屑地看着付斳尧,保持着自己最后的骄傲。她仰起头:“是啊。你都不知道你在我眼里算个什么东西吧?”
付斳尧气结,低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不就是倚仗的沈屿川吗?可是你觉得堂堂沈氏集团的总裁会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吗?”
“你给我闭嘴!”郑嘉鱼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蓦地红了眼。
“怎么?说到郑大小姐痛处了?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话说到目前为止,郑家小姐见过自己的父亲一面了吗?人总要叙叙旧才好的呀,要不然那么多往事说不定就忘了。”
付斳尧看着气的发抖的郑嘉鱼,笑意逐渐舒展,他正得意着,突然有人从后面踹了过来,付斳尧一下子摔了一个“狗吃屎”,刚爬起来,就看到了沈屿川扶着郑嘉鱼往外走。
“姓沈的!”付斳尧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你别忘了付家和沈氏集团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得罪了我,别想从我们付家手上捞到一分钱。”
“是吗?”苏和竞停住,回头对付斳尧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苏和竞载着郑嘉鱼到处兜风,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都没有说停下来。
郑嘉鱼把手伸向车外,抬头看到了月亮,圆圆的,像香蕉。
“嘉鱼……”
“嗯。”郑嘉鱼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苏和竞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不想再用苍白的语言安慰她,他知道没什么用。
郑嘉鱼却看穿了苏和竞,她笑着说:“我没事。”
苏和竞喉咙蠕动了好几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