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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附录01 关于AH和木辛(同)

三个星期后,北方,AH的学校。

大公今天请假了。昨天和前天都是,也许还有明天和后天。

三个星期前,AH和木辛给益泽写了一封家书。

据代寄信的学校工作人员后来回忆说,确实不止一封信,只不过出于保护隐私的目的,他并没有看那些信各自寄往哪里。

“气氛有点不对劲。贵族们很安静,比普通人还要安静。请多加小心。”他写道。

“听说这里会下雪,从雪之地回来的人说,下雪很美,希望你们也能来看看。”她写道。

益泽是北方的水乡,一个被冰雪包围的地方。

周围全部是雪原,那里却四季如春,神水环绕。

而现在,一支军队,甚至还有更多,正在赶往那里的路上。

引擎声一阵盖过一阵。

装甲车的裙板上不仅有帝国军徽还有一个小小的长剑图案。

这是贵族军队的标志,根据其样式不同可以看出这是哪里的军队。

十字剑和白桦树叶,向斐力欧的北方军团。

机械化部队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即使是这样泥泞的雪地,他们的履带和车轮还是让他们可以像狂风一样横扫边境。

“长官,自走炮和后勤部队还落在后面。”

这里的长官指的是224师的指挥官,他的部队几经辗转来到这里。

专门为北方作战设计的引擎和装甲车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以至于把部队拉得这么长,前锋都快到了,自走炮还落在后面,牵引炮就跟不用提了。

按说,精锐中的精锐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让他们向西,两小时之内到达托里杨,我们向东北包抄。”

半月形包围圈,锁住敌军行动,要么后退相当于被驱逐出境,要么就在平原上和装甲部队硬碰硬。

炮兵在山脚下占据有利地形,从反斜面射击,敌军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私自出兵还会得到一堆空中支援。

“我们的敌人是谁?长官。”

“跟你说同一种语言却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你的人。”

一体化通讯的缺点就是你在吓唬新人的时候,副官老是能听见你在说什么。

“别吓他,明面上的目标是东齐的叛军。”

“我们不是来打仗的,威慑就行。”

“别太在意,只是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北伐的时候。”

“别真的把这搞成北伐好吗?”

“尽量尽量。”

“长官,高炮营的。”通讯兵说。

“说。”

“小股步兵目标。方位237(度),距离31(百米)。”

“这么准,用瞄准镜看的吧。”

“警告就好。”

“已经警告过了。”

“三次。”

“怎么警告的?”

“无线电。”

“就没想过他们不用无线电吗?”

“再警告一次。”

......

“他们走了。”

“你们做了什么?”

“把炮塔转过去。”

四联装自走高炮,配上先进的火控系统,对于任何步兵来说都是恐怖的火力。

“集结。下面无线电静默。全速向目标推进。”

车长们都坐回了座舱,关上了座舱盖。

没有需要注意的雷达,没有巡逻的战机,

对只知攻伐的士兵来说,这也许是种侮辱,也是,这场争斗本来也就与笑话一般。

一场没有坏人或是全是坏人的战争。

前锋一直在向前推进。

大公的军队历经改革,全域机动是必须具备的。东齐和大议会不应该指望沼泽和冻土能拦得住他们。

“这就是个陷阱。我们在送死,我们被卖了。”

“我们连一轮重炮都不可能扛得住。”

“哎......”

“知道是陷阱又能怎么样,我们还停得下来吗?”

“大议会给我们那么多东西,有几样是真心实意的?”

“不是把傀儡赶跑了,大议会的统治就可以结束了。”

“他们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些混蛋!”

......

前线,距离益泽十四公里。部队已经抵达一天半了。

“那是什么?”

“火光。”

“我知道那是火光。那是在干什么?”

大公也到了阵地上。

部队在这里停下筑垒。

望远镜中出现了黑烟和火光。

那是益泽方向。

“敌人在进攻,大公。”

“那是侧翼。但是......好奇怪。”

不像是在包抄突围,更像是在诱敌。

“派兵过去。”

“不行,大议会绝对有人在待命,就等我们调兵的时间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们就一直这样看着?”

“我们恐怕真的别无选择。”

“他们抓到俘虏了。”

前方侦查哨传回信息。

在望远镜就能看到的位置。

几个人跪着。

看那样恐怕已经被打断了手脚。

这里离益泽未免太远了一点,这是做给他们看的吗?

那个桶,是汽油,大公死死的盯着望远镜里面看。

在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之后,大公放下了望远镜。

害怕?恶心?还是觉得生气?

不得而知。

三五公里远,惨叫传不到这里却能传到大家心里。

其实也只有高傲而且有着“无意义”的同情的贵族军队才会被这种把戏激怒。

一对一,硬碰硬就是他们的战争艺术。

这就是一支把战争当成骑士对决的军队。强大却容易输给诡计。

大议会深谙这一点。

“大公。大公?大公!”

大公回过神来。

“几点了?”

“一时四十二分。离行动开始还有三小时。”

大公握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提前进攻。

轻举妄动,这是兵家大忌。关乎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但是,那些益泽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大公又一次举起望远镜,这次看向了益泽方向。

“胡安烈克。带一个营去吧。周边袭扰就行了。”

大公还是心软了。

想起AH和木辛,那两人的家乡、满是战士的土地不应该是这样可耻的下场。

“是。”

一个营其实没有什么大用,大公心里也清楚,但是这是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了。

“大公,西南方有军队靠近。”

“那也是敌军吗?”

“不,是附近的武装,自称是从......是从十字郡来的。”

“他们好像要增援益泽。”

好消息啊。但是还有个坏消息。

“侦查部队回报,敌军最少有五个旅大约三万多人。”

“部队番号是......”

“全是大家伙啊。”

“大议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或者说,他们知道是我们在这里,他们害怕了。”

“大公。是时候了。”

“有人掩护我们的侧翼,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打一仗了。”

已经等了大半小时,益泽怕是......

“大公,有人要见你。”

“这个时候......多半是大议会派来的奸细吧,杀掉。”指挥官说。

“但是......那两个小孩已经来了。”

“......”

大公回头。

“哼,厉害厉害。”大公知道那些援军是谁叫来的了。”

“请您增援益泽。”

AH和木辛也不想客套。

“做不到,我们有自己的仗要打。”大公准备装坏人。

“那换个说法,我们替您守住侧翼。”

笑声。这不是嘲笑,在场的除了护卫都是高级军官,他们笑的是这两个小孩的能言善辩。

替他们守住侧翼,这个意思不就是要他们打完之后顺便把东齐也解决了么。

不是说我们是你们的友军,而是说这场仗是我们一起打的。

“如果你们守得住的话。”大公也一定偷偷笑了。因为他松口了。

有人掩护的话,就不用担心改变作战方案是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了。

一个整编师,一万人,对阵五个旅,三万五千人。胜负不好说。

但是,大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一张大公赌它一定会派上用场的王牌。

大公侧头对指挥官说了一句什么。

转头看向他们面前的两人。

“那么,告辞。”

那两人也要到前线去了。

“益泽的战士们比您想象得要勇敢得多。他们直到最后都没想过要叫我们回来。”

“我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你要见识见识吗?”

他用剑支着地站着。

即便没有他身旁那一堆正在调度着装甲雄师的军官们,那种气势还是会让站在他面前的人忍不住一哆嗦。

“快让我听听震天响的引擎轰鸣。”

指挥官向他的军队发号施令。

大公在雷鸣般的轰鸣声中转身,面对着战场。

现在,这个战场就是属于他们的了。

那里的一切都要由他们说了算。

“检查炮弹、燃油和机械,最后一次检查。”

“牢记你们的任务,不要擅自行动。失去联系时以最后一次收到的指令为准。”

“兄弟姐妹们,任何挡在我们面前都是敌人,你们要做的就是你们最擅长的,把他们都撕碎!”

“第一梯队,镞型阵,进攻。”

扬起的尘土混着烟雾弹形成烟幕。

已经走远的AH和木辛还是被这样的阵势吓了一跳。

先是主战坦克,之后是突击炮,还有就是数不清轻型战车。

步兵部队要稍等一阵再冲。但是步战车、运兵车早已集结完毕。

第一轮重炮已经轰炸过了。

所有侦查部队发现的重火力都被打成了碎片,随便送走了一整个炮兵营。

现在是第二轮,敌军的重火力点一旦向坦克射击,这些信息立即就会被同步给后方的重炮、火箭炮部队。

炮口的火光也会在烟幕中成为热感仪的目标。

正前方区区一个旅的步兵怎么挡得住机械化精锐部队的冲击。

战果比预想要好,等冲到近前,敌军一个旅已经折损小半。

“不是说他们不会突然进攻的吗?”

“预警部队在干什么?”

“他们冲得太快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快去叫增援啊。”

说是五个旅,但也不可能全部堆在一起,一铺开、兵力分散,这第一轮冲击就绝对能讨到便宜,但是,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想骗我们进林木线?”

大公随冲击部队一起到了前线。

他跳下车。

这里还有零星抵抗。

战壕里的士兵只要抬头开一枪就能立下他从没想象过的大功了。

但是他们不敢。

不然就要和前面那些刚一抬头就少了半截身子的人一样了。

进了树林,机械化的优势就少了一半。

“这次,你觉得怎么样?”大公问和他一起的指挥官。

“不好说,五五开。”

“我想知道你觉得能不能赢,不用告诉我胜算。”

“开挂就打得赢了。”

“......”

“让第二梯队向东转向,迂回包抄。”

“再前面就交给炮兵了。”

“收到。”

大公和指挥官转身走了。

步兵正在打扫战场。

敌人应该庆幸今天他们的心情不错,如果心情不好的话,这支军队不会带回任何俘虏。

他们会故意放开一道口子,把敌人放跑,然后回忆一下儿时最喜欢玩的打猎游戏。

这让他们在边境上臭名昭彰。

当然这些都是假的。

目的是为了让敌军害怕,意思是看见我们就绕道走,对你好对我也好。

等他们见识了益泽的人间地狱之后,说不定会想把这个变成真的。

益泽,或者说曾经是益泽的地方。

东齐在大议会的“好心”资助下大规模装备了热武器。

而益泽,依然是长弓和锥剑。

只有利用地形才能打出一点点战果。

时代不同了,气势已经不能杀敌,壮之前通常会加上一个悲。

小巷里,刀光一闪,东齐武士善用的窄刃长直刀在这里不好施展。

AH刺向左边,他侧身挥刀防御,来不及收势,被冲上来的木辛连刺了三四下。

左臂、左腿瞬时间鲜血淋漓。

他拼尽全力向木辛砍出最后一刀,不仅被AH挡下了还被一箭钉在了墙上。

“你们不该回来,长老们说,至少要让你们......”

是那天那个男孩,是阿梓结婚那天那个女孩的哥哥。如今,他已然成了一名战士。

他走到敌人近前,把射在他肩上的箭拔出来。

男孩转过头,那人还有呼吸,但是他知道,痛苦快结束了。

“给我个善终吧,战士。”

几乎是一字一顿,但是男孩听得很真切。

这是求速死的话。

这一带语言之类的完全不一样,只有这句话是一模一样的。

据说是古代先贤留下的传统,在教授武术时在这一带传播。

男孩扭过头去不看他,闭上眼,他也闭上眼。

“谢谢。”

握紧手中的箭,用力一刺。

他没习惯于杀人,也许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

“你们该走了。”

“为什么?你们呢?”AH和木辛说道。

“长老们都死了,益泽已经没有了,长老们说,你们就是益泽。”

男孩收回了箭。他的箭不多了。

“你要去干嘛?”

男孩似乎要动身了。

“帮我的妹妹报仇。”

“我们也去。我们至少要把东齐人击退。”

“噢,对了,长老们还说,那些已经不是东齐人了。”

“他们身上用火烧黑的锁子甲没有了,手上还有一些奇怪的火器。”

正因为没了护甲,刚才的东齐战士才会那么轻易地被打倒。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但是他们好像也不愿意再打仗了。”

当战争变得可悲的时候,它本就不是很多的意义也就失去了。

“别去了,和我们一起跑吧。”

“可是......”

“你要报复的东齐人不在了不是吗?”

“不要去了,我们走。”

AH和木辛第一次觉得手中的剑如此无力。

同时,正面战场上。

运兵车内,一个士兵不断搓着沾上血的手。

这也是第一次杀人的士兵,为了保持战斗力,兵员需要时时补充。

“我的手......好冷。”

“这是北方,当然冷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到底为什么......”

“我刚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爱问东问西的。”

“这无关于道德,这只是一种选择。”

“你活着才有资格忏悔。”

“我......”

“到了,准备下车。”

“把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回来我再给你讲讲我们在赫尔格伊斯河是怎么打仗的。”

“是,长官。”

他们跳下了车,寻找掩体,就像是训练中做的一样。

这里的土,重炮炸过,履带碾过,步兵踩过,一片焦黑。

“什么也没有,长官。”

山脚下什么都不剩了,山顶上到还有一点草皮。

“起身,搜索警戒。”

他们现在是在帮转移中的装甲兵团望风。

“真是的,这个时候还不来袭击装甲纵队,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他们一来我们就全歇菜了。”

“该做的事情却不做,有这种事吗?最烂的军事院校也会教这个的吧。”

“要么是手脚磨蹭,要么是笨得离谱。”

“啊,来了。”

远方的山头出现了不易觉察的烟尘。

“趴好趴好。”

运兵车当然不可能停在这里当靶子,放下他们就离开了。

“L77出现敌军。正在观察。”

他们向指挥部汇报。

“等侦察兵过去。”

望远镜的反光可能会被他们看到。

“这里离装甲纵队有多远?”

“二十七公里。”

“一个旅不可能散得这么远,这应该是增援。”

“15公厘牵引炮。”

“现在谁用这玩意。”

“便宜啊,而且现货有的是,军队正愁怎么处理呢。”

“......”

“四个营,有一个重炮营,装备情况......部队番号还没看到。”

“无所谓了,我们要把那里炸平了,快撤退。”

“收到。”

“......”

“大公,西北方向又发现增援。”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快到了。”

“您怎么这么确定。”

“忽略掉它们的指挥官,你也会相信的。”

“......”

“上面让我们撤退。”

“全是侦察兵,怎么退?”

“往山脚那里,小心摸过去。”

“可是重炮......”

“来得及。”

还没走开多远。

弹幕就来了。

这次的弹幕不算密集,而且只有一轮。

“哈?就这点?我们不是报告说有四个营吗?”

“那就说明,其他地方远比四个营要多。”

开战不过两个小时,囤的弹药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光,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长官,你们是怎么过赫尔格伊斯河的?”

“被大议会军队的炮弹碾过去的。”

“那场仗我一个班的人全死了,就剩我一个。”

“我站起来叫他们跑,才刚跑出两步就被炸断了腿。”

“绿色的信号弹都打光了炮火还是没有停。”

“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是无辜的吗?”

“我们跟着安王打天下,从冬境封锁线到良茨克海岸,一千二百公里都是我们打的。”

“结果还是一样。”

“......”

又一轮火炮来了。

“跑!”

烟尘可以作为掩护。

侦察兵发现了他们。即使在炮火中依然向他们开火。

“快,在这里隐蔽。”

“趴好。”

弹雨没停,他们应该不知道具体位置,只是在扫射而已。

六人侦查小组,火力明显不够。唯一的选择就像这样跑几步躲一会。

班长抬起头。

弹雨停了。

一切好像突然停下了一秒钟。

接着所有敌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大喊大叫,四处瞎跑,还有往天上开枪的。

远处,大概四五公里远的地方,降落伞,只能看清在近地面开伞的有密密麻麻的一片。

天上肯定还有更多。

“那是什么?”

“我们活命的机会。”

那是成王的快速反应部队。

肯定早就出发了,从北方驻地到边境即便是运输机也要四五个小时。

他一直盯着这里,这就是为什么大公和他的指挥官即使得救了也不感到高兴的原因。

“安布特雷斯。”

“向斐力欧殿下。”

“很荣幸为您效劳。”

“还有连恩霍特,224师师长。”

“大公,之前这个家伙还丢下我们撤退。”

连恩霍特讽刺他。

“那都是五年之前的事了。”

“看来你记得比我清楚。”

“战略需要,我们要赢的是一场战争。”

“你和成王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你们想要什么?”

安布特雷斯撇了撇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大公。

“利益相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那倒确实。”

战局已定,大议会也不能冒着再打一次内战的风险和他们硬刚。

成王没有吝啬,调集这样的大军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难事,是他强硬的作风办成了这件事。

议会军伤亡两成有余,几乎有一整个旅全军覆没,而且为了防止报复,成王还会让他们没有出气的机会。

“大议会的军队明显越界了,你们在挑衅国家统一。”

战胜者可以决定谁是叛军。

“够了,他们也不是有意而为之。”

成王是谈判桌上的老手。这是给他们一个不得不顺着走的台阶。

“议会的军队被人利用了,这样的话只要把边境上的议会军队裁掉就可以了。”

反将一军。

大议会尝试打擦边球,但是成王这只笑面虎可没这么好对付。

大议会裁军百分之七十,分三年,之前购买的装备自己销毁。更重要的是边境上不准用热武器。

等那些人亲手握剑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战争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贵族派大获全胜,但是益泽......

那两个人......

大公去往首都述职,他们带着益泽的幸存者去往了他乡,比如说愿意收留他们的十字郡。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冻土上再建起益泽,也许益泽的废墟有一天会被人想起,也许......

大公一行人去救援益泽时,AH和木辛正在血泊中突围。

益泽人,东齐人,十字郡人,大议会的征召兵,还有大公之前派来的援军。

明明是没有意义的仇恨,为什么要死这么多人?

一架疯狂的战车,把它停下需要多少的血肉模糊?

道路上还有人在拼杀,大公的军队举起了枪。

金属碰撞的声音停了。

这是最后一队东齐人。

“我们输了,朋友们。”

领队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请见证一下东齐的荣耀好吗?”

然后他又对看上去像领队的大公说。

大公听不懂东齐的语言,实际上,除了他那些倒在地上的朋友们没人能听懂。

“把枪扔了吧,那不是我们的荣耀所在。”

他拔出了长刀。

而他们的枪全部扔在了地上。

“益泽人不是我们的宿敌了。”

“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我们停不下来的仇恨。”

他这次转向AH和木辛那一边。

“战士啊,与我对决。”

“如果我死了,我的手下就会投降。”

“如果我赢了,就请放过他们。”

“而我,但求一死。”

大公伸出手。

枪都放下了。

战争结束了。

下面是战士的对决。

AH和木辛当然听不懂他说话,但是看到和他们同样的眼神。早已归于平静而又似乎是绝望的眼神。

他们也拔剑。

“你我都是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去了解对方的语言。”

“希望这一切都能在今天结束。”

“给我个善终吧,战士。”

AH和木辛听懂了这句。

一对二,不过对手是两个小孩,对决还算是公平。

寒光交错,一时间竟胜负难分。

之前还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胡安烈克此时也悄悄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那个东齐人的年纪比AH和木辛加起来还大,还在战场上摸爬滚打。

AH和木辛同时出剑也不行,他挥刀的速度快得吓人。

剑技并没有多高超,只是经验丰富,以及杀的人多。

即使是胡安烈克也不敢保证十个回合一定能赢他。

一分钟过去了,双方已经打了十数个来回,出刀也变得谨慎了。

AH和木辛又一次交换眼神,一左一右飞奔出去。

AH先到一步,一刀出击。

不对,假的。

东齐人发觉他们的企图。

一击分开刀劲一直拖到背后。

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也是假的。

怎么回事?

近身缠斗,但是一刀下去这两个人脑袋都得掉。

除非......

又挥出一刀试探后,他发现了,他们只是保持着对自己有利的架势和位置然后等自己露出破绽。

这是从跟胡安烈克的对决中学来的。

大公的军队在抢救伤员,包括东齐人在内。

他用余光瞥见了。

那么,死又何惧?

一刀上前,又接两刀,看似是毫无章法的乱挥,实际上是抛掉一切的最后一击。

这次是AH和木辛被打出了破绽,他们挥刀防御,手也被震到了。

收刀,蓄势,刀刃后折,快的吓人。

百年几世的仇恨,毕于这一击。

刀刃破空,瞄准了这两个人。

一击刺穿血肉,刺穿,而不是砍断。

锥刺剑,是木辛的武器。

那一刀又是由AH一人挡下了。

半条手臂都在冒血。而东齐战士仅仅是身中一剑。锥刺剑没有办法通过旋转刀刃造成更大的杀伤。

他可以赢,他尚有余力砍下AH的脑袋,甚至他还可以忍着痛打败绝对会失去斗志的木辛。

但是......他没有。

他很高兴。

他解脱了。

根据决斗规矩,他输了。

木辛看着他倒下,没有愤怒、伤痛、恨意,什么都没有,她回身去扶AH。

“小的们......咱们输了。”

在场的没人是赢家,益泽没了,东齐打光了家底,大议会和贵族军阀自相攻伐各伤元气。

有人输掉了一切,比如倒在地上的这个东齐战士,但是他获得了永远的平静。

而这片土地和其上的人们也终于迎来了未曾想过的和平。

向那些回不来的人们致敬。

站着的人向躺着的人叩首。

躺着的人也为站着的人献身。

结束了。

......

回到校园的时候,AH还打着绷带。

贵族子弟和资本家的孩子彻底闹翻。

平民尤其是来自北方边境的平民只能夹缝求存。

学生共济会终于浮上水面。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大公还没回来,贵族们不敢自作主张。议会的惨败让资本家们蒙受损失,他们也不敢随便跳。

而这两个人的归来让局势升级了。

这场斗争的直接关系者。接受他们的学生共济会成为了另外两家的攻击目标。

“你们在说什么?”

“丢下你们除了让那些相信我们的人寒心之外还有什么用?”

“他们只是在拿我们撒气,根本没什么理由。也与你们无关。”

“在那里你都看到了什么?”

“仇恨。”

“是吗?”三人组轻叹一口气。

刚才外面险些要打起来,所以AH和木辛才提出要走。

现在还闹哄哄的。

而里面相顾无言。

大概两三分钟后,突然安静了。

外面响起有礼貌的敲门声。

门打开。

“欧萨瑞斯·向斐力欧,大公。”

大家都摸出了武器。比如说十字弩。

大公就这么走了进来。

“你留在外面。”他对胡安烈克说。

“遵命。”

门关上。

“你们是不是没处去了?”

大公直接开口,也省的三人组试探。

“是。”

大公没有那么无聊拿人寻开心吧。

“给你们一个去处。”

他掏出了两个文件袋。

“至于去不去......”

TRI内部推荐信。大公的签名。TRI附属再教育机构。

“全看你们自己。”

大公转身,已经走到了门口。

“为什么?”

“想让你们帮我卖命。”

“大公手下会缺两个步枪兵?”

“多多益善。”

“您无需愧疚什么。”

“我们杀人如麻,哪来的什么愧疚。”

“硬要说也只是论功行赏罢了。”

护卫侧翼有功。

这是大公给的借口。

事实是什么呢?

大公打过仗,却没见过那样的人间地狱。

说是侧翼,可是益泽人也确实顶着东齐人和议会至少两个旅的进攻坚守了三个小时。

全军覆没,也许还不够,毕竟大公到时,一个青壮年都没看到。

大公的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同样的战况,他们自认绝对坚持不了那么久,但是那些益泽人做到了。

代价是全族的性命。

这些用着锥剑的战士......

“益泽......不竭,神水长流!”

大公出神了。

大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

“那便谢过。”

“这片大地上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太多了,还是少两个好。”

“别只是两个吧。”大公开口。

“学生共济会是吧?”

“......”

“去给他们申请合法席位。”

“别的不管,贵族不能惹他们的事。”

三家牵制好过两家对峙。

这里正要改变。

大公走了。

三人组走到他们身边。

共济会的各位都给自己的家乡写了信,组成了十字郡联军,也算是尽了力。但他们当时却没想到这样就能换得合法席位。以及AH和木辛要离开了。

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和他们两位都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们变相地救了AH和木辛,AH和木辛也变相地救了他们。

“去TRI又不是送死,还能见面的。”

“对啊对啊。”

“......”

“就此别过,诸位之德,一定牢记。”

“你别到时候回来又秀恩爱秀到死就行。”

“走吧走吧。”

“......”

“记得要回来嗷。”

“谨记在心。”

......

TRI办事处。

“代号决定好了吗?”

“嗯,好了。”

“木辛......”

“你笑什么?不好听吗?”

“显胖。”

“......”

“AH和木辛是吧?”

“欢迎加入TRI。”

“这边来。”

路上。

“对了,今天那个大公受封。”

“安定一方,安王。”

永安这一方天地,经历过战争的人,谁没这样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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