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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回来之后,号任告诉了父亲陶贵的事,以及那些钱的处理。

“回来了就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就和我好好干这个吧,累是累了点,但是慢慢也会有不错的收入,陶贵这事发生了就过了吧。”父亲说。

“嗯,累一点没事,在外地挖煤都已经累习惯了。”

“行,我让你婶子给你腾出一间空房来给你住,你就安心住在这吧。”

“这可不行,该付的我还是要付。”他连续说了几遍。

“行吧,你要是执意要这样,那等日后有了收入在付我吧,你就意思一下就行。”父亲笑着说。

“好,太感谢你了,林叔,对了,陶贵生前说还欠你一些钱,你看看是多少,他交给我一些钱。”

“他哪里还欠我什么钱,早就已经还我了,这些钱你就留着用吧,对了,时不时去看看他娘,他娘好像在他舅舅家。”

“好,我会去的。”

“嗯。”

号任的归来也让家里多了个人手,号任很能干,能吃得了苦,母亲也连连夸他比父亲勤快。我们也渐渐和号任熟悉了起来,我们还会互相开玩笑,母亲总说我和林峰没大没小,上课去了,家里也就安静了些。

读了高中比之前更远了,以前初中离家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而现在上了高中车程也是六七个小时,为了方便只有放长假时才会回家。进入高一,望着班上同学热情的样子,也还是不能让自己打开心扉去接受这些同学,总在担心什么,渐渐地,班里同学对我的印象都是不爱说话,显得还有些高冷,班里有什么活动我也总是很被动,我这样的行为我知道给班上一些同学造成困扰,也让一些同学讨厌。但是起初还是很难做到去主动接触他们并且和他们热情招呼。

林峰也进入六年级了,进入初中以后也不用每天都回来,显得麻烦,我舅家的孩子王松和王倩瑶和他经常联系,有时会一起回租房那,王松还在上五年级,倩瑶已经上初一了,即使我舅母在外,舅舅又不怎么管他们,但是他们俩很听话,有时会和林峰一起回老家,外婆家离我们家不远,可以一起回家,母亲也经常叫他们和林峰一起回家来玩,母亲很喜欢他们,说他们两个懂事,并且有他们在家里更加热闹。

转眼间高一就要结束了,时间又过去了一般,想想,三年也要到了,许冬萱应该要出来了吧,我想出来以后大家都好好的生活吧。

“冬萱,妈妈来看你了,还好吗你?”陈晓钰隔着玻璃问她。

“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们经常来看我,我已经觉得很好了,我真的没事。”许冬萱笑着说。

“没事了,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来了,你在里面受苦了。”

“嗯嗯,我不再像这样了。”

“嗯,乖孩子。”

这些年陈晓钰和许彦昌经常来看她,有时陈晓钰会和许彦昌撞见,也只是点头示意,和许冬萱说完话就走,这时的他们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陈晓钰做什么工作,没有人很清楚,她也很少和身边的这些人打招呼,她整日都打扮得很整齐,穿着高跟鞋,化着淡妆,街坊邻居总会在饭后聊天猜测她的行踪,很多人都说她现在打扮得花枝招展,定是改嫁了个有钱人,傍了大款。

“瞧她每天穿金戴银的,我说的肯定不错,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让她给盯上了。”其中一个憋着嘴翻着白眼神气地说着。

“就是,我看着都觉得害臊。”大伙听着她这么说,也一起附和。

“行了,行了,别说了,来了,来了。”其中一人用手拐了一下正在说的那个人的胳膊。

“你推我胳膊干啥啊,有些人做了就不要怕人说。”

陈晓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管,自己回了家,进到屋里还听到那个人大声在外面说着,她脱下高跟鞋放下包,然后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闭上眼,用手捏了捏眉间。有时你以为的女强人,光鲜亮丽的人,其实不过都是她们自己默默吞下这生活的苦水,但总有人不懂。

许彦昌又许久没来看许冬萱了,如今他的家里也是一团乱,许彦昌出去找工作,但是都被拒绝了。还没和陈晓钰离婚时,起初他又工作,但是后来因为公司倒闭,他也就失业,后来他没有再找工作,就负责在家里打理家里的一切,陈晓钰负责在外工作,她在房地产公司上班,每天都在外跑业务,在同事眼里她就是一个能干的女强人,慢慢地她的职位从小职员慢慢上升到销售经理,而他就在负责家里的事物,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感觉还不错,但是时间长了,他便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们经常吵架,许彦昌总说她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累了一天的陈晓钰不想和他说什么,后来他们每天都会争吵,终于,一天晚上,他等了她很久,对她说离婚,离婚前他对陈晓钰说:“我们还离了吧,你这样每天都在外面,我也觉得我们不再像从前了,现在离了对谁都好。”当时陈晓钰百般地挽留,她很爱他,所以她才会在外努力工作,但是不管陈晓钰怎么说,许彦昌都决心要走,许冬萱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一切,她希望他们离了,又希望他们不要离,每天家里发生的真吵让她痛苦,让她烦躁,让她脾气变得暴躁。她有时也会和陈晓钰争吵,许彦昌听着也就当没听见,家里每天都过得乌烟瘴气。

离婚后陈晓钰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低估,她一直的动力远他而去,她没有去上班,从此就在家里喝酒买醉,脾气变得很暴躁,只要喝醉之后便对许冬萱又打又骂,她也不想这样,可脾气似乎不受控制,有时还到处摔东西,许冬萱有时不敢回家就跑到她小姨那过夜。之后知道许彦昌结婚,她又觉得自己是个笑,说都是蓄谋已久的。她整日在家浑浑噩噩,邻居街坊说她人不人鬼不鬼,除了陈天华会来劝说她以外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见过她的家人来看望她,后来因为许冬萱出事,才让她从低估中醒悟,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职让孩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振作起来。

但是许彦昌没有怎么工作,也没有什么好的工作经验,如今的他找工作总是频频碰壁。工资太低太累,工资太高要求更高,再加上自己也上了年纪,他总是不能找到一份让自己满意的工作,长期在家,和王平卉不时也有争吵。无奈之下,他找了一份在工地的工作,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夫妻二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在一起说几句话,平时都各自忙自己的。

在岁月里,每个人都在经历自己的造化,每个人都不易,但是哪怕生活再难,就像一时间被弄浑了的水,流着流着也就清澈了。

“号任哥,要过年了,怎么样,激不激动?”林峰问高兴地对号任说,过年是林峰一直都很期待的,他就期待每天都过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天都等着过年。”我说着。

“激动,看你这么激动,你是想买什么?”号任高兴地回答他。

“没有,过年可以随便的玩那些鞭炮,也不会被骂,还有红包,我终于要等到过年了。”他说得很激动。

“行了,你就一天想到过年,赶紧做完就回家。”母亲在另外一边说着。父亲在山的另外一边,我们今天全都来茶山上帮忙,只有我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母亲总说我们是来混日子的,母亲说我们,我们总会用“我以后又不干这个”来回母亲,有时母亲也会说:“你们这些孩子,别人家的那些干活学习都好,你看看你们,至少也要占一行,要是行行不占,看你们以后怎么过来,以后成龙就上天,成蛇就钻地,你们也大了。”

“妈,你每次读这样说,我都会背了,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都听烦了。”林峰看着母亲说。

“就你一天就会说,我看你学习不行干活不行,看你以后干什么。”

“我以后肯定会有要做的,反正就不会来干这个。”

“行嘛,我到时候看看你都做些什么。”

“婶子,这些孩子哪懂什么,都还小。”号任哥笑着说。

“还小,时间快得很,不小了。”母亲也笑着回答他。

“妈。这些茶树都长大了,明年应该就可以摘了吧。”我问道。

“看看明年能不能摘了,还要问你爸。”

“哦。”

林峰心心念念的过年到来了,一大早,我就是被门口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吵醒的,对于这样的起床方式极其生气,我开门出去就对着林峰大吼,可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极其无奈,母亲让他到别处去放,大吼几句我又回去继续睡觉。

“还睡,都几点了。”母亲切着菜看着我。

“还早,我还睡一会儿,等到学校就不能睡了。”母亲没有说什么,任由我回去睡觉了。

过年的前一天母亲就叫我们把家里好好哦啊打扫一遍,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更要有仪式感,我们也很开心的做着,今天一大早我就依稀听到母亲起来忙活,每年过年都这样,但是过年这一天,母亲都不需要我们的帮忙,我们可以自由的玩耍,她会做各种各样的菜,都是我们爱吃的。但是我不喜欢的就是大早上的母亲大声地喊着林峰,远处近处接连来的鞭炮声,吵死,我几乎每一年的过年早上都是这样起床的,我直接恼死,可能有什么办法,忍着呗。对于我这样没有什么劳动的人来说若还想反抗定是安抚不了民心的,还会遭顿骂。

起来之后看到母亲在厨房忙忙碌碌,她正在炸大酥肉,我过去拿了两块吃了起来,这是过年的开端,酥肉也是过年的必备食物,母亲看着我:“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好久没吃了,这肉好好吃。”

“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你就去把那些菜拿去洗一下就行了。”

“好。”

“我来看看你都做什么菜。”二婶来了,笑着说。

“都还没有做什么,刚刚弄好这个酥肉,你来尝尝。”母亲开心地说。二婶过去拿了一块。

“我做好了到时候拿来你这边吃,还是去我家?”她说。

“在哪边吃都可以,要不就来我们这边吃吧,拿不拿都行,这边都还这么多,吃不完呢。老爷子们也上来吃。”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二婶坐一会再走呀。”我说。

“等会还过来呢。”

“好。”

“饿了就先拿一些酥肉吃,不然要等到晚上。”母亲对我说。

“好,那他们不吃吗?”

“他们在就吃了,你再睡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哦。”我嘟着嘴。

过年这一天就是这样,好像只吃晚饭这一顿,一天中所有的精力都在这一顿晚饭上,另外两顿就随便吃点东西,或者吃些糖果之类的就这样打发了,要留着肚子好好吃晚饭。

中午时,便有人来拜年了,是我的堂姑林翠曼,还有堂姑父梁淮富,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梁一时,梁若云,梁佳念,这可把我乐坏了,我们几个小时候就爱在一块玩,只是读书了才很少在一块,但是我们几个就很要好,再加上两家很亲,所以更是没得说了,总是互相串门,小时候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小时候我总跑去堂姑家睡觉,我们两家就几分钟的路程。

他们大人自己高兴聊着自己的,我们几个孩子跑到别处去,吃着好吃的,去买一些好玩的。

“他们几个在一起最合适了。”大人们开心说着。

“是咯,我家那个经常往你家去,今天合她意了。”母亲说。

“孩子都是这样。”

他们聊着我们的期末成绩,说着各家的孩子的优缺点,这可能就是他们中国年龄家长爱说的一个话题,孩子的状况总是他们的饭后茶点。几番聊天之后,他们要回去了,家里还有活要忙,走时母亲给他们仨塞了红包,他们又塞给我两个红包,一个我的一个林峰的,我们就相互谢谢,对于我们来说可劲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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