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落中的温柔
这几日的鬼都里,开始变得热闹。
平常死气沉沉的人,这几天都开始爱八卦起来。
“听说鬼皇带了一个女魔头回来。”
“是啊,昨晚,我还看到他们在一个房间里聊天聊到很晚,都没有睡觉。”
“那他们都聊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啊,我敢偷听嘛?你也不看看我这胆小样。”
“行了,行了,看出来了。不过听说那女魔头,长得很漂亮。”
“是啊,你瞧这几天那些女鬼都有点豁出去了么?”
“何止啊,都有人快裸奔了。”
“不至于吧。”
“真的,鬼皇长得帅,女鬼们平日里都争风吃醋的,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强敌,他们的敌人都变成了一个了,所以现在他们是争奇斗艳啊。”
“这鬼都都乱了套了。也不知道老鬼皇会不会管一管。”
“去,老鬼皇比鬼皇长得还要帅,他要敢管早管了。”
“嘿嘿,都怕了这群女鬼了。”
……
经过在鬼都半个月的精心调养,她的身体算是完全康复了,被天神伤到的后遗症真是挺严重的,没想到他们对她下手也这么重。本来以为躺着几天,会自己慢慢康复,可是没想到来到鬼都,一下子承受不了鬼都的磁场,让她虚弱的身体一下子透支晕倒在地。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据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你醒啦!”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菱蔷雪扭过头来看见一个圆圆脸蛋可爱的小丫头正对着她笑。
“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淋,是专门伺候你的小鬼。”米淋红扑扑的脸十分可爱,她只有一米五这样的高度,很娇小的一个小鬼。
菱蔷雪从床上下来,她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色衣服,有点不解的问:“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她在镜子面前转了转,白色的绸缎上面绣着白色的图腾,仔细看看,那图腾秀得还挺好看,就是看不懂是什么,似乎是鬼面,又像是蛇。
“这是鬼皇妃的长袍。”米淋解说道,眼里显露着满满的羡慕,能穿上这长袍的人是有多么的幸运啊。
“鬼皇妃?”是他妻子的?
“是啊,陨灭了。”
“哦……。”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过妻子,陨灭,难道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连他都保护不了么?
“你醒了?”危季天随声而到。
他一身黑色长袍,连刺绣都是黑色的,可是面料却显得特别的富贵,难道这就是他在鬼都的装扮?
“怎么以前来的时候,你不会这么穿?”记得几百年前来的时候,他穿得还比较正常。
“因为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鬼都今天都不允许有笑声,女的穿白色,男的穿黑色,身上不许带任何金属配件,不许携带任何武器,所以……。”危季天将目光移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菱蔷雪顺着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上,一枚银色金属的怪异图腾戒指,“这从未离过我身。”她的眼里有她的坚持。
危季天并没有为难,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一双黑色的手套递给她:“把这个带上,今天一天都不许脱下来。”
她接过手套,心里有些动容,“这样也可以么?或者我今天就在房里,不出去。”
“不行,你是我的贵客,而且,我相信我的母亲也想看见你。”
“有点紧张。”第一次见他的母亲,还是穿着他妻子的长袍,等等!“我听说,这是鬼皇妃的衣服?”
“恩。”危季天点点头,没想到她穿着长袍竟然可以这么好看,从刚才进来他就注意到了,从认识她到现在,她是第一次穿白色的衣服,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像女魔头,反而更像仙女。
“我要换衣服。”她有些恼怒的说。
“为什么?这很好看啊。”多少人想穿都穿不到耶!
“我不要穿你妻子的衣服去见你的母亲。”她闷闷的说道,可是这话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危季天正想要笑出来,却突然又克制住了,今天不许笑,今天不许笑!他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却用愉悦的语气问她:“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没有。”他靠她太近,让她有点乱了阵脚。
“你有哦。”危季天指着她说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让不让我换衣服?”菱蔷雪板起脸来凶道。
“谁说这是我妻子的衣服了?”危季天问道,自然的看向了角落里站着的小鬼,“一定是你。”
“不管我的事啊,我只说是鬼皇妃的衣服。”米淋解释道。
她这么说也没错,这的确是鬼皇妃的衣服,只不过是老鬼皇妃!危季天突然凑到菱蔷雪耳边小声的说道:“这是我母亲嫁给我父亲后,父亲亲手为她挑选的衣服。”
说完,他就转身心情大好的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候还回头朝她挥了挥手“别愣了,我赶时间,快走吧。”
这一路上,她的心情很复杂,穿着他母亲的衣服去见他母亲,比穿着他妻子的衣服去见他母亲更让人尴尬啊。一会见面要看她,还是不看她?
而且,她会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就把她赶出去?
“不要担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传到耳边,神奇的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朝他的后脑勺笑了笑,突然想起他说的不许笑,她又硬生生的把笑容憋了回来。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像白痴。
跟在他身后穿过白雾茫茫的长廊,他突然伸过手来抓住她的手腕,“前面雾会更大,而且是山路,你要跟好我,在那迷路了可就完蛋了,十个我都找不回来你的。”
“有这么可怕么?”菱蔷雪丝毫没有危险的感觉。
“这是鬼雾森林,只有每年的今天会开放,所以这里也是鬼都的禁地之一,因为要去母亲那,必须经过这里。”
“那你的那些鬼众一年走一次,你不怕他们迷路么?”
“他们是都是用水晶球直接传送过去的。防止他们迷路。”
“那我们为什么不用水晶球直接传送过去?”有瞬间移动的家伙为什么不用?还得她走了老半天?!
危季天有点心虚的扯谎道:“喂,喂,我是什么身份,像我这么尊贵身份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低级的水晶球传送?”
什么嘛!尊贵的人还要用两条腿走路。低级的鬼众还能往返瞬间移动!菱蔷雪朝他翻了个白眼,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他们走了许久,才从白茫茫的鬼雾森林里走出来。
危季天告诉她,在鬼都里走路,不管去哪里,不管谁在身后叫她,都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走。
难怪他一路上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她问他,要是哪天他在她身后叫她呢?
他说,你傻啊,我怎么可能在你身后叫你,我会直接跑到你前面拦着你的。
她哦了一声,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是喜欢突然出现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灰色的露天宫殿,只有围墙,没有房顶,四周围的尖角塔塔顶上都插着一张白色旗子,很神奇的是,这个地方竟然一点雾都没有。
第一次她可以在鬼都看清楚十米外的景物。
鬼众们整整齐齐的站在两旁,一条长长的石梯通向半空,他拉着她走上了石梯,她很疑惑,一直走到石梯的尽头,她还是很疑惑,因为尽头什么都没有,她低头往下看去,那是一池冒着寒气的水潭。
“这是……。”
“这是天寒池。一会我们要跳下去,从水底游过去才可以到达母亲的宫殿。”他说着抬头看了前方。
菱蔷雪也跟着看了前方,奇怪了,刚才在石梯下,明明看见城堡在眼前,为什么现在走上了石梯却看见城堡在这么远的地方?她突然好奇的想要回头看,一只手就贴上了脸。阻止了她的回头。
“不要回头看。”他温柔的提醒道。顺手拦着她的肩膀,“水会很冷,你要运气护住心脉。”
“等等,那那些鬼众呢?不会他们又有水晶球吧?”
“他们只能到这里。一会你就知道了。”他给了她一个好戏在后头的表情,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拥着她跳了下去。
“啊~!”事发突然,菱蔷雪吓了一跳,赶紧抱紧了他,风冷得像冰,从他们的耳边划过,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会不会已经掉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危季天紧紧抱着她,两人入水的瞬间,池面激起了一阵水花,水花在空中瞬间结冰又掉回水里慢慢融化。
鬼众们在岸边手舞足蹈的呼喊起来。可是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极其痛苦的哀叫声,这鬼哭的声音响遍了整个鬼都。
危季天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划着水,透过他的手掌,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传递真气给她,让她的身体热气沸腾起来。
她企图扯开他的手,他却更加用力的抱紧。
她想用眼神告诉他,她没事。可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一定是故意的!
这水潭不算大,他们从水底的一条密道中游过去,就来到了另外一个水潭。他拉着她往上游。
眼看就要到水面了,危季天突然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不假思索的就印上了她的唇。冰冷的两片唇碰到一起的时候竟然觉得是这么的炙热。
菱蔷雪被他突然吻住显得无措又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吻她?
她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怀抱,怎奈他却锁得太紧,无奈之下,她只好抬脚踹了他一脚。
“啊哦!”他吃痛的被迫离开她的唇,一张口,冰冷的水就拼命的往喉咙里面灌,咕噜咕噜气泡从他嘴里冒出来。他一时间乱了阵脚,双手双脚胡乱的挥着,却越挥越往下沉去。
眼看事情不妙,她也顾不了这么多,朝他游了过去一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往水面上拉。
他在水里不停的挣扎,他快被她勒死啦!!!
他现在就是张开大嘴也没有水可以灌得进去了!就在他窒息的前一秒,她终于把他带出了水面。
“哇,咳咳……呕……咔咔。”死里逃生啊!他开了个大字型平躺在地上,努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差一点点,他就要被憋死了。
“你是想要勒死我是不是?”为报偷吻之仇,她竟然这么狠心。
“你活该。”菱蔷雪喘着气,身体变得好重好重。她也学他躺在地上,望着白茫茫的天空。“这就是鬼都的天空么?”
“恩?”他朝她看的方向看去,“是啊,鬼都的天空,永远都是这样,白雾茫茫。”
“会不会出太阳?”
“不会,但是有火。”他说着就爬起来在身边挥两挥手就变出了一堆木材,打了一个响指,火就烧起来了。
“你隔空取物的本事真厉害。”她说着移到了火堆旁边,可是这样要烤干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要烤到什么时候。
“看家本领,当然厉害。”他得意的说道,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这么烤,人会被烤干的。”
他像变戏法一样拉着她转了一圈,身上的衣服就奇迹的干了。她摸了摸干了的衣服,不觉的心生敬仰“怎么鬼都是这么多才多艺的?”还会变戏法!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人,所以那些东西不过是一种幻术罢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水,火。”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术?”
“对啊。只不过设下这些幻术的人功力在我之上,我破解不了,所以也会看到这些东西,也会感受到冰冷与温热。”
“原来如此。”
“这下你不会怀疑我又是在故意捉弄你了吧?”他斜眼怀疑的看着她,他要是不解释,她一定又在怀疑他是故意带她来吃苦头的。
呵呵……“没有啦。”菱蔷雪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前一秒是有怀疑啦,但是现在没有了。
“看你这样子一定有。”他指控她道,“人家辛辛苦苦的带你过来,还一路给你取暖,结果只是索要一个友善的吻,都被你踹下水。”
友善的吻?“明明就是占我便宜。”他还表现得这么委屈?
“哼,坏人。”危季天嘟了嘟嘴,像个怨妇一样转过身去,还不忘又念一句“忘恩负义。”
她在他身后只能无奈的干笑,坏就坏吧,反正她也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