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小白一脸诧异，他竟见到自己的老友在用凿子破石头，就在这昏暗的地道之中。帕特急忙转过身，用黑灰弄脏了脸颊。“大人，您认错人了！”帕特故意咬字不清。小白觉得他是碍于情面，便没再接话，并要他抓紧干活。等到午饭时刻，帕特独自坐在角落，一脸愁苦。“这是怎么回事？”小白坐到他身边，关切地问。“你来这干什么？取笑于我？”在帕特出卖了这位朋友后，他一直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小白。
“帕特，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帕特说着发出一声干涩的笑。“我没有资格再当你的朋友了。”
“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无论何时。”
“我于心有愧。”帕特讲完这五个字，眼睛有些湿润。显然许多事堵在他的胸口，散不开。小白用搂过他的肩膀，想让这位友人稍微好受点。
“我让自己臭名昭著，也许被驱逐出艺术家协会......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之后，我便和阿国私奔。却误闯进蜷猫胡桃林，查尔斯喜欢上了她......”帕特制住了眼泪，他的痛苦无法喷薄，深深地积压。“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差点死掉，但命不该绝。之后，便成了一个改造人。”小白举起右手给帕特看，继续讲道：“直到我杀死了暗河底下的海兽，便成了监工。”一只小兽突然从小白身后的口袋中跳出。“我差点忘了它！小岩。是我收留了它！”小白取出肉块喂给它，小岩大快朵颐起来，并摇起尾巴。
“这条隧道会接到哪儿？”
“八角加工厂。”
“是在城堡的附近？”
小白点了点头，他能猜到帕特的心思。果然如此，帕特问道：“我想请你帮我的忙。”
“和你一起去找查尔斯算账，带走你的美人？”小白对此并不乐意。帕特对这个女人的沉迷，像是一种毒药，让他失去了理性。
”你觉得我可笑吗？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好！她就像我的生命，我愿意为她而死。“
”接受现实吧！你都自身难保了。说不准她过得很开心呢？你也许该给这位阿国一个祝福。“小白的话有些过分，帕特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小岩立马扑上去，小白一个口哨叫停了它，但小岩仍旧呲牙咧嘴，喉咙呼呼叫。
”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夺回来！“帕特言词激烈，随后他继续讲道：”今天的话你知我知。“帕特转身离去，他用脏兮兮的手指触摸眼眶，看得出他强忍着泪水。
乱石岗的大树如同伞盖，今天天气不错。能从这儿看到重连叠嶂的山岭，江面上空荡荡的，时不时会有一叶扁舟去到江心。帕特每次累的时候都会来这儿。直到今天，他终于撑不住了，快要崩溃了。死的念头愈加清晰，他或许能化成鬼魂默默守护阿国。小白找到他，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岩。”你还来干什么？“
”我答应帮你，但不是现在，事情得一步步来。“小白和帕特并肩站立，他们向水天相接的地方眺望。“小白，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帕特的话让小白有些迟疑，帕特继续讲：“我们都曾希望不被世界改变。可我们都在不停变老，亲人不断离去。我们所希望维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你知道吗？”小白对于帕特的问题思忖良久，也没有得到答案，他便这么回复：“我们会找到答案的，只要坚信前路。”帕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但愿吧！到那时我也许已不想玩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