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法官的办公室,威尔逊坐进沙发中,一口气喝光了咖啡。“听说,这来自三千城?”威尔逊说完,将苦苦的口水咽下。大法官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土包子客气地讲:“买自6号门65位,巴城,每斤花费两万贝比。”对此种炫耀,威尔逊不为所动。今天来这,可不是和他斗嘴的。“关于那个女孩的案子。”大法官故作糊涂:“谁?竟能让安监官亲自出动。”
“溥日卯,那个女贼。”
大法官戴上了右眼的单只镜片,肥胖的身子压得皮椅发出‘叽叽’声。大法官尴尬地咳嗽一下,从桌上翻起卷宗。“这个女孩?长得还算漂亮,可怎么......年纪轻轻就成了贼呢?”大法官说着抬头看向威尔逊。“这些罪名,除了盗窃罪,哪条合理?”威尔逊开口便给了法官难堪。
“这些是你们治安局的事情。你们给出了人证物证,我们自然公正地判决。如你所见,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最公正的结果。”
“你们拒绝了上诉请求,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年轻人,你年纪轻轻便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是有点本事。可你不该对我无礼。我知道你的心思,她也许和你有些关系。”大法官一脸别有意味的笑,似乎他已洞穿了一切。这样的神情最能唬人,大法官正是借此,才能高高在上,这是他的独门绝技。
大法官的秘书这时敲门进来。“大人,下一场判决要开始了。”大法官正好借此脱身,他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吩咐秘书:“照顾好我的客人!”说完后,他又向威尔逊点头致歉,可那色迷迷的眼神却在秘书身子上游移。“改日,我再来拜访。”威尔逊起身离去。从法院小门出去,威尔逊见到等候已久的治安官——龙。这是个瘦高个子,眼神坚定的年轻人,来自附近的小城镇。龙刚从警官学校毕业,值得信任。威尔逊提拔了这个刚正不阿的治安官,让他成为自己的搭档。“怎么样,长官?”见威尔逊没有发话,龙便知道了是什么结果。他在车上讲起了笑话:“我第一次见大法官是在报刊亭,他是封面人物。而在他周围则是那些身材惹火的妙龄女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什么叫万花丛中一点绿......”龙看了威尔逊一眼,长官的神情严峻。突然,威尔逊发了话:“不,我要去见市议员。这是个有利可图的买卖。”威尔逊让龙将车开往市政府。龙告诫他:“一旦事情穿帮,你可就会被撤职。”
车子停在市政府门口,龙仍然是负责司机的职责。威尔逊对他讲:”我不想牵连你,这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威尔逊抬头望了眼市政府庄严的门廊,昂首阔步地走进去。”我找黑格尔议员。“威尔逊被告知了议员的房间,由于普选在即,这地方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还有‘讨价还价’的。威尔逊踏上螺旋楼梯,在楼梯口右手边的第一间办公室见到了黑格尔。他的门口冷冷清清。威尔逊敲了敲门,黑格尔满脸疑惑。他这次的普选还未开始,便已落败。”是黑格尔议员?“对于面前这位公众人物的突然拜访,他有些受宠若惊。“你要参选竞争市长?”黑格尔觉得这是一阵冷嘲热讽,便要送走这位不速之客。“我能帮你。”
黑格尔脸上已是疑云重重,他半天才问:“我要怎么做?”他现在的说话语气既乖巧又听话。
“我这儿有个冤假错案。如果你能将其曝光出去,就能得到获胜的机会。”
“这么简单?”
“对,但前提是,你得以自己的名义,否则一切都将不会奏效。”
威尔逊从政府门口走出来,备用计划的成功落实并未让他得到些许安宁。反而,他更为忐忑不安了。威尔逊敲开车窗,说:“我要去河道口吹风。今天的事让我有些透不过气。”威尔逊看着车子驶开,心中些许放松。他横穿过马路,没多久,便来到河岸。从这边能望到远处的商船。那些货都来自三千城,总是非常紧俏。威尔逊想起他给母亲买的连衣裙。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治安官,和母亲相依为命。裙子拿回家的那天,母亲却以颜色鲜艳为由,拒绝上身。她还这样自嘲:“我的身材早已走形,只会显得臃肿不堪。”母亲那时候已是风烛残年,她又重症缠身,没多久,她便离世了。再离开之前,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件裙子,就留给你的妻子吧。希望她能和我一样漂亮。”这是母亲最后的自信,她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威尔逊。威尔逊想到这儿眼眶有些湿润。突然,他觉得身后有人,是龙。“怎么了?”龙尴尬地一笑:“我们是搭档,所有,我也该为你分忧解难。”威尔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这件事,不要搅合进来了。”龙请他等会,竟跑向车子那边。他从后座拉出一个男孩——小泽--溥日卯收养的孩子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你带他来干什么?”龙回答道:“他是唯一一个未进收养院的小孩。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说起来,威尔逊也对此有些疑问,但也许这只是政府里某个人的某个随意安排。他也没去深究。“这孩子上高级学校,一个人住。那么他又从哪得了这么多钱?”龙继续讲,将目光投向一直不安分的小泽。
“这些都是姐姐的钱!”
“什么?”威尔逊疑惑地看向他。据他所知,他们这群孩子每天食不果腹,怎么可能一时间有这么多积蓄。
“你们不是要买通她吗?她都是为了你。”这话讲得威尔逊越来越糊涂。他和龙将小孩带进车里,才继续盘问:“你的意思是有官员要收买溥日卯?”
男孩点了点头。“如果大姐大认了这些罪,那就能得到一笔钱。这笔钱将会打到一个账户上。我只收到了一部分,他们欺骗了我们,剩下的钱他们不打算给了,也不打算出了!”男孩说着有些激动。
“可,为什么只有你没进收养院?”
“我逃走了,顾不得那么多。我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们为什么要收买你的姐姐?”威尔逊问道。
“是为了这次市长的连任,他们要塑造一位城市英雄--就是你。我的姐姐成全了你。”男孩看向威尔逊,一脸厌恶,“本来打败悍匪的光荣属于我的姐姐,可他们不愿意将一位小偷捧上去。他们便选了你,尊敬的威尔逊治安官,你可真该感到荣幸。”男孩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这根本就是个大咸鱼,还自以为是地坐上了安监官的位置。“可这世界,又何曾给过犯错之人半个机会?”男孩说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威尔逊心中百感陈杂,事情的真相让他无地自容。龙将车子开向治安局,马上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