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浑身黑黝黝的呲角,跳进石洞,那地方是它的巢穴。弥忒也不去追,刚才被呲角撞到了尾椎,要不是他命大,腰胯上就要出了个孔。呲角的角上有了血腥气,它似乎很慌张,连忙逃窜。原来呲角最怕见到血。这可真是只确确实实的‘怪’兽。
弥忒靠在块石头上,取出包蛇药试图缓解痛苦。没多久,小白便走过来。“公主呢?”
“我把该说的都告诉她了...”小白话讲到一半,只见有只大蛇飞奔而至,站起蛇头上的正是辉夜姬。
“弥忒!”公主从大蛇头顶跳下,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没大碍的,我可以…”弥忒勉强站起身,蛇尾钻心地痛。之前的弹孔又渗出血来。要不是小白扶住他,弥忒就会摔个‘狗啃泥’。
小白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玻璃胶囊,弥忒不解地看着他。这是之前从三千城那两个男人身上搜到的。“它能够暂时消除你的痛苦。我们要尽快为他找名医生。”
辉夜姬听了点点头,让大蛇张嘴。这是要让小白人入蛇口!“放心,很安全。烦请您,照顾弥忒。”这蛇嘴中倒是凉爽透气,也不太过颠簸。可小白总觉得哪怪怪的,弥忒突然对他讲:“第一次,见到公主对人说话这么客气。”
对了,就是说话的语气,似乎,太过正式了,不,应该是有些阴阳怪气。小白也不去多想,反正女孩的心思你别去猜。弥忒忽然间向大蛇的嗓子眼滑过去,它反上来的绿森森的胃液正在那头晃荡。要是掉进去就死定了。小白急忙拉住弥忒的尾巴。
这一拽差点把弥忒痛昏过去,不过还好没让他掉进嗓子眼。大蛇似乎停了,它张开嘴,阳光有些刺眼。辉夜姬站在前方。“我们到了!”这地方应该是佘山都城附近,这是西南城角。由于有驱士驻守,他们必须乔装打扮。
公主早有准备,三套农民衣服,并买了辆木板车。她将那套淡蓝布衫套在身上,又贴上假胡子,再将头发搞得乱蓬蓬的。至于弥忒和小白,他们俩本已十分狼狈,套上外套就足够了。
“站住,这佘山都岂是能随便进的。”古古挺着长枪,严肃地说。
“我们是逃荒的。”小白讲道。
“逃荒是哪…哦,逃荒”这个古古没了话说,另一个驱士守卫便接过话茬:“得搜身……车上的是谁?”
“我们路上搭救的。也是逃荒的。”
“叫什么?”
“……大傻”弥忒忙回答。
“行了,看你,是挺傻的。傻人有傻福,就放你们进去吧。”这弥忒被这么一讲心有不快,可也只得先忍住。再怎么说,他也是第一师弥耳的公子,在这城中谁还不对他礼让三分,今日竟遭了这么个羞辱。他可真是又气又恼。特别是,公主还就在他身后。
这三人停到座矮门前,宅子很大,但门却很小。这样的设计是要大伙明白:“要见医生,你就得屈尊俯就。”卡特医生不在,他的弟子佩娅正在煎药。她按着师父的要求去学习一种阴阳调和的药理,即为中和之药道。这种通过集万物之精华,成一人之健康的药道需要谨慎拿捏,并且其中千变万化。
她昨晚一宿都没合眼。顶着两只熊猫眼看向来客。她的脸上起了些疹子,这是药物过敏。刚起身,佩娅就晕倒了。小白忙跳过去,扶住她的脊背。佩娅的残识中窥到小白英俊的面孔,听到小白在她的耳边喊叫:“姑娘,姑娘...”她也不挣扎,就这么躺进了小白怀中,这感觉似曾相识。
她还在回味,便被师父用一只粗大的锥针救醒。“起来啦!你是医生,竟要客人照顾你。我平常教你的医者守则,你有没有用心在学?”卡特是个严苛的师父,她曾命令佩娅去采药草。让十二岁的她和野兽搏斗,而她就站在边上‘观赏’。直到佩娅打败野兽,她坐收渔翁之利,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农夫将佩娅带回药所。她的师父只是说了句:“这就是为医之道。救别人前,如果你不能自保,那你也不能算一名合格的白术巫医。”
“快点,过来帮忙!”卡特指使佩娅去准备药材和缝纫的器具,以及一盆火——用以除去‘乌烟瘴气’——巫医们这样称呼,实际上指的是一些微小的看不见的坏性生物。这些医学常识最早开始于医神的述记中,后便被广为传颂。小白将弥忒抬至门口,便被禁止入内。这间房子里只有床和荧石灯,窗户也被布遮盖。在屋顶有萤石簇,这种高等级的照明工具常常用于贵族的晚宴。而卡特的这盏灯来自父嘉的赏赐。
小白和辉夜姬留在门外等待,气氛些微尴尬。他们二位都很沉默。院子中间的花开始枯萎了,“冬天到了!”小白突然发出中年人式的感叹。
“很感谢你!”就是这种阴阳怪气,小白忽然想起。
辉夜姬接着说:“但是,你该走了!”她还在生气?小白没有兴趣去问,冷漠地说:“走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辉夜姬疑惑地看向他,他的举动出乎意料。
只见,他手中拿出一张大地图样,“他们正打算侵略你的国家,作为未来的国君,你或许需要防着点。”
“他们...是谁?”
“他们来自三千城!要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联合整个大西北的势力。”说完,小白倏忽跳上屋顶,他自知时日无多,打算去和故人一一告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屋脊上多出三位黑衣人。他们堵在小白面前。
“白公子,将军要您立刻回家。”一位黑衣人讲。
“否则,格杀勿论!”另一位黑衣人补充道。
“恕难从命!”小白说话间,已取出重剑。只是敌人更为迅速,两道剑光闪过,便抵在小白胸前,二打一!幸好,小白将这两人的横竖切挡住,却由于冲劲,从屋顶直掉下来。小白空中翻起,再退至地上。很勉强,他差点没跌倒。这么一折腾,他感觉体内的血气又在四窜,是那种难以琢磨的疯劲。
小白平心静气,却不敢施展六极拳这种旁门左道,也许他会再次失控。就像操所说的:“那天,你如同一位地狱使者。那几千人的生死,全系于你一招之上。要是没有涵灵禅师,他们全都会死于你之手,你会瞬间终结掉那场战争。仔细想想,我都心有余悸。”
“对,他不能再出招了。”小白下定了决心,他左右格挡,自知不敌,却也不愿跟随他们回到大人国。正思索脱身之计,第三名黑衣人却在他背后一下重击。小白晕了过去,三名黑衣人扛起他便走。
就在黑衣人起跳的瞬间,只见辉夜姬的一只拨云叉飞至半空。“站住,没人可以在蛇尾国来去自如!”
这三位黑衣人竟折身回来,和辉夜姬相对而站。“你就是蛇尾族流亡的王室成员——辉夜姬——传言中的天下第一美女。没想到你躲在这儿。”那位黑衣人默默地讲,他的身法和出剑速度极快,话音刚落便飞至辉夜姬身边。
刚把拨云叉掷出,辉夜姬没了武器,拔出腰间的短刀去挡。眼看敌人斜劈而下,其势不可挡。她将身子后移。敌人这招落了空,却趁机逼近身位,一把打刀直入中宫,却又陡然抬手,刀尖直逼喉咙。他却停下,突然转身。‘咣咣咣’,几只铁镖被砍落在地。
原来是小白,他丢出了袖口的保命飞镖,他曾发过誓:“只有在危急关头,才使用这几只飞镖。”那黑衣人见小白醒了,立马过来先擒他。小白晕晕乎乎的,跑夜跑不快,还未走到门口,便被三人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