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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大难临头

二太太和纪云都表示要与梁家共同进退。这倒叫石头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们会应验那句名言——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也有这样的人就是了。三老爷和四老爷在分了家产之后,就拖儿带女地说再见了。梁纪云的妻妾要了“分手费”之后也走了。

“他们留下来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走一个是一个。”梁纪风见到石头一声不吭,怕她寻叔叔他们麻烦,赶紧“开导”她。

你以为我不懂吗?她瞪过来一眼:“梁园一下子安静了很多。有种萧条的感觉。好像有些凄凉。”

“我没帮你扇扇子。”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歇后语——老公摇扇,凄凉——只有妻子凉快。半唐番是不会懂的。”梁纪云好不写意地晒着太阳喝着茶。难得有机会落井下石,他当做是当仁不让。

“哼!我看有人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石头用鼻子哼话。

纪云当场矮了半截,立即缩进椅子深处并拉上嘴巴的拉链。

“他也只是说说笑。你何必太认真。”二姨太不满了。

“我不是说不得笑。而是那三个字勾起我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而,罪魁祸首正是‘他’!”

“那三个字啊?他没说不雅的字句啊。大家可以佐证。”二太太愣愣地问。

梁纪刚连忙拉拉母亲的衣袖。没看见就连纪风的脸色也沉下去了吗?还要问啊?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好事。纪云都变成小人了。

“对了,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你怎么来到梁园都不表明身份?这下我们的确有招待不周之处。”梁九连瞪了纪云一眼拉开话题。

终于有人问这个放在大家心中多时的问题。

石头歪着脑袋,眼珠子转了好几圈。

“实话实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梁纪风推正她的大头。

“哦——好吧。我呢,其实也想过光明正大地来做客。可是出了一点小事情……”眼睛瞄了一下纪云,害得他只想找个地洞钻。她就不能别再旧事重提吗?拜托!

“我就想先料理好私人恩怨再相认也不迟。我扮成小丫头‘微服私访’是为了观察入微更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会不会被杀人灭口。要是你们一家子的作为太过离谱,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然后叫罗炽回来清理门户。”

幸好大家都是循规蹈矩的人。除了纪云稍为好吃懒做了一点之外。

“重点。少说得好像多么冠冕堂皇似的。”梁纪风再将她的大头推正多一点。她以为能骗得过他吗?

可恶!

石头扯开纪风的耳朵吼!“我是离家出走的。当然不能敲锣打鼓啦!怕你们去告密。你懂不懂啊?”

懂!非常的懂!完全明白。所有人都:“哦——”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被人逼婚啊?”

“结婚有什么大不了……”这回她的大头被纪风推歪了。

知道了啦!口误好不好。再推就要头点地啦。她抓住他的手继续说下去:“我哥他们太独裁啦。比爹妈还爱管我。我好话说尽了还是不准我报名……”

“报什么名?”他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算她聪明。

“军医招募啊。”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军医——她想当花木兰?

“你哥有先见之明。”军营大乱指日可待——如果她加入的话。梁纪刚可以想像那般盛况。

“他们一定是疼爱死你。”怎么不来接走她?纪云只想飞鸽传书通风报信——逃犯在此!

“早点结婚吧你。”别再危害其他人类了,二姨太说。

“这是纪风最大的心愿吧。”

“真的是学医的啊?还以为你瞎说的呢。”

“是啊。千真万确是学医的。”石头郑重的声明显得有些——心虚。

知她都莫若梁纪风也。他小心地进一步地确定:“你学的是什么医?”

他这一问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石头身上。大家瞠目结舌一脸恐怖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石头被“看”得浑身发痒,不自在地嘀嘀咕咕了几句没人能听得懂的英语。

“你说什么?光明磊落地说出来啊。你的名字蛙不是有个‘磊’字吗?”梁纪云又惊又怕地催促她。

“是你自己要问的。不关我的事。”石头罕见的不爽快更加加大了众人的怀疑与惊异。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石头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丢给大家两个字——兽医。

“兽医!你是……你居然将我儿子当成是禽兽来医治?”二姨太一消化完那两个字的意思之后当即暴跳如雷。

人和禽兽的确不能混为一谈。众人想。

石头眼珠子乱转,细声细气地回应:“他的某些行为是跟禽兽没什么两样。”

好像是也——大家一致看向梁纪云。

梁纪云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二姨太险些当场晕厥。她撑着一口气指着石头大骂:

“禽兽就是禽兽。人就是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你……”

二姨太的话引来了石头的反感。

石头也不跟她脸红耳热地争辩。她连目光她不正视二姨太,冷言冷语地道:“我不觉得人和禽兽有什么大区别。同样的是吃喝拉睡。怎么人就高级了去。”

“禽兽怎么能跟人比?人是万物之灵。人有感情有思想。禽兽只会弱肉强食。”

“万物之灵?是谁给人类这样的‘殊荣’这样的头衔?还不是人类自己自封的。自大自夸至藐视自然界其他生灵。你不是他们,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别把自己的想当然视作真理,其实是掩饰自己的无知。动物比人类强多了。动物吃饱喝足了就不再贪得无厌。不像人类,有鱼还要渴望熊掌,有粉丝还要渴望鱼翅。有利还要有名,有身份地位还要大权在握。人类之间的掠夺又能比禽兽的弱肉强食高级到哪儿去?古往今来,动乱啊战争的归根到底还都不是一个‘贪’字造成的。人人少一点私心家和万事兴,国家也能安定。”

石头的一番长篇大论听得众人哑口无言。

好一会之后,二姨太才黑着脸问:“你这分明就是拐弯抹角在骂我。”

“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是在暗示我自私好斗。”

“我没有暗示……”

“你有!你就是有!大家都在听,你别想抵赖。”

石头实在非常无奈:“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是在暗示呢?你们的感受能力未免也太低能了吧?我明明就是直截了当明明白白地在说啊……”

“你你你……”二姨太几乎气绝。

其他人则是哄堂大笑。

就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多温馨啊。以前认为是痴人说梦是天方夜谭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现在看来这一点也不困难啊。梁九连嘴角含笑,随便四处流转的目光扫视到一个身影后锁定了。

她,孤身一人,远离众人。她面向这边,但是眼睛里并没看见大家。

二三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是始终如一没改变的那一个。

蒙月韵——梁九连在心里沉重地叹息:“你们二叔已经好几天没消息了。不会有事吧?”

梁纪风早就看见母亲了。这会她正转身离去,她落幕的形单影只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瘦小苍凉孤独。

“师兄,我想单独和你谈谈。”石头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对梁九连说。

梁家的平静日子没过上两天,事情又发生了。

虽然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是事发了仍然是被“打击”到了。

“好样儿的。我们暗偷,他们就在背后放火。大家都是背着阳光‘做事’就看谁更加阴险更加狠毒。”梁纪风青脸獠牙,呼吸粗重。他手上的铲子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没命地气势汹汹地刨土挖石。

梁九连沉痛得无以复加,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呆了。

石头灰头土脸地带领小雪和水仙,埋头料理着受伤的人。她们什么也不说。她们快要气得爆炸。

梁纪刚投身在大火过后的废墟中。他的眼睛红红肿肿的,身上多处地方都挂了彩。

“纪风,想办法送伤员去医院!”有的伤者伤势严重,不是石头能力可以处理的。

“去不到医院。死鬼子们一定早有布置。”也许早就封路了。他们有种纵火烧梁风古灶,就不可能没种挡住他们去医院的路。

梁风古灶正在做最后的结束整理,夜晚仍然有十来个工人值夜班。鬼子们就选在这个时候纵火行凶。百年基业付之一炬,还伤了多人。怎么不心痛气愤?

大家以为对方会从梁园或者是梁家的人下手。于是加强了梁园的防备,却相对削弱了工场的保安。真是大意了!

谁又会料到对方竟然会亲手摧毁他们垂涎三尺的梁风古灶?

也许他们看上的根本就不是梁风古灶,而仅仅是梁风古彩釉。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将要后悔莫及饮恨终生!

但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所犯的错误有多可悲可笑可恨可叹。就让他们永无止境地去追寻永远的镜花水月!

没有梁风古灶,梁风古彩釉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为了答谢人家的热情招待,礼仪之邦的子孙是不可能“失礼”的。

大家拭目以待!

“离这儿比较近的是……教堂!就送去教堂!神父不可能见死不救。”石头刚到佛山就去拜见过祖父。那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叔叔也是来自英国。同一语言谈下来两人倍加觉得亲切。一来二往的,渐渐地也就相熟了。

“外国人的地方?安全吗?”

“我不也是外国人?师兄你快将伤势较重的伤员送过去!我稍后就到。师兄你听到没有?还有人没救出来。我不能走开。你别发呆!做点有意义的事!”石头打雷似的吼叫劈醒了梁九连。

“是是是!”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像个火车头一样冲出去。

“有车啊!快将伤员抬进后座。动作要轻。”四个轮总比两条腿快啊。

梁纪云刚巧开着梁家唯一的汽车到达。他的伤还没复原就开车会不会有问题?不管了。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

“把这个给神父。请他帮忙多请三几个医生。你就留在教堂帮忙。”石头将一张匆匆忙忙写好的字条连同几个金币一起交给小雪。小雪一点头,钻上车,车子立即咆哮着冲了出去。

“石头,能给水喝吗?”水仙向她喊。

“不行!烧伤不能喝水。”

“在这里!快来啊!”找到最后一个被埋的人了。

“求祖先保佑大家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二太太嘴里念念有词,眼睛随着打斗的人影转来转去。好激烈啊!怎么办?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发抖了。

她终于都明白为什么梁风古灶那边出了事,蒙月韵和梁忠却留在梁园的原因。大家走了之后,纪云就再也坐不住,三两下修好在紧要关头抛锚的汽车,也去帮忙了。他刚离开,就有大邦坏人上门滋事,话都不用说就动手打人。幸好他两个在,否则,那些人早就登堂入室为所欲为了。

“啊!二老爷!是二老爷回来了!”花儿兴奋地又跳又叫。

“安静!你怕坏人不知道我们在天台上啊?”她们都不会打架,被发现了不死也重伤。

“是是。我太高兴了嘛。我们有救了。”

“二老爷要救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们。”“人家”眼里可没有“她”以外的人。

“哎呀。这有什么好计较的?都什么时候了?反正二老爷是回来了。他没有像三老爷四老爷一样弃梁园而去就是个好人。那个——那个人是谁?是二老爷带回来的帮手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二太太溜过去一眼。这张脸好像有点印象,在那儿见过呢?身手好像不错。

瞄一眼还不知道死活地沉浸在激烈打斗场面的潮红脸孔。臭丫头乐极忘形到尊卑不分了,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一下她都忘记谁是主子了,二太太想。

不过,还是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和她清算吧。

年轻人都是不知死活的。看打架看得如此兴奋。真的踢她下战场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高兴起来?二太太反观自己腿都软了。年纪大了就是不比年少勇。想当年自己总是跟在“他”身后为他加油呐喊助威呢。虽然他连比他少四岁的蒙月韵都打不过,但是他仍是那样的威风凛凛。至少在自己心目中是的。

那时候他们几个常常玩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几个多么要好。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不懂争斗也不懂计较。

啊!不好!打不过人的王八竟然掏枪!

“小月!葫芦!”二太太向下方大吼。

幸好她叫得及时。蒙月韵往地上一滚才险险地躲开要命的子弹。好险啊!她喊迟个一两秒也不得了。

“趴下!”梁松连话音刚落。数把枪的枪口一致向天台扫射过来。

呯呯呯呯……枪声一声紧接一声好像过年的爆竹声。

“救命啊——”花儿吓破了胆,抱着头整个人趴在天台的地面上四脚爬爬地爬回屋子里去。到了四面有墙的室内枪声好像没那么响亮了。她才敢敢稍稍的抬起头四下张望。

幸好,身体整整齐齐的没有穿窟窿。也没那儿疼痛。还好!走运啊。可是……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花儿一下子傻了。坐在地上呆呆地想:好像有些不对……

“花……儿——”破碎的微弱呼唤。谁呢?

“救我啊——呜……”

这声音好熟悉——不好了!是二太太。不是少了东西,而是少了一个人。她……花儿东张西望了一会,发现二太太没进来。这个发现几乎叫她绝望。死了死了。死定了!二太太准成蜂窝死定了。呜——她的鬼魂在呼唤我……

“二太太你一定是死不瞑目!你肯定在责怪我见死不救,你来找我报仇了。不要啊!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自身难保,怎么救你啊?谁叫你不逃快一点。呜——你要勾魂就去找那些开枪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啊!真的是不关我为事。”

“我还没死。”也快了。被笨蛋给气的。

“没死?”非常怀疑中。

“你再多嘴死的就是你。”这句威胁中气十足。

啊!就是这样的恶声恶气!好怀念。花儿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

“二太太!”她真是活的。两个眼睛还会瞪人呢。

“快过来!二太太,这里面安全。”

“我腿……”

“你的腿中枪了?走不动吗?”

“傻瓜!有这么厚的砖栏河挡着中什么枪。种草还比较容易些。”

“你过来啊。你没听见枪还在响吗?”

“你当我是聋子吗?我……过不来。”

“为什么?”

“我……腿麻了。”

“腿软才对吧。”吓到腿软。哈哈……

“多嘴!过来扶我。”真没面子。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

“啊?是。”坚起耳朵听了会,枪声好像已经停下来了。花儿马上弯着腰走出去将二太太扶进室内。

主仆二人席地而坐,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劫后余生啊,怎能不笑。

“吓死我了。”二太太还拍着狂跳不已的心脏。

“谁叫你大喊大叫。差点就小命不保。”

“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又不是你。”

“我——”花儿无言以对,隔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太太……”

“有屁快放有话快讲。”

“其实,二太太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大奶奶嘛。”

“胡说八道!我恨死她了。她抢我丈夫抢我地位。”

“那你还救她?”

“我……”哑口无言。

“小月你为什么在地上滚来滚去?”十岁的小姑娘好不好奇。

“这叫滚地葫芦。大师兄说要练习好。”八岁的蒙月韵说。

“这样好玩吗?”

“不是玩。大师兄说这样可以少挨打。”

“少爷对你真好。”她以为她说的是梁九连。他年纪最“大”。

“我最喜欢师兄了。”蒙月韵口中“师兄”说的是梁松连。入门晚的梁九连是师弟。

我比你更更更喜欢他,当时是小丫头的二姨太心想。

“哥哥他们是对的。我没能力当军医的。我太天真太幼稚……”石头无力地坐在教堂的台阶上,将头埋进腿上谁也不想理谁也不想见。

她记得很清楚的,吕大师有一双又大又黑又神奇的双手。一堆不起眼的烂泥巴在他灵活的手中塑造成型变成一仵又一仵不朽的石湾公仔。

“好可爱的胖胖猪!真想咬它一口。”她抱着一只柚子般大的猪公仔亲了又亲:“旁边这个是什么?好像是个笼子。是它睡觉用的?”

吕大师朴实的黑脸上笑开了花:“它叫‘猪笼入水’是十二生肖贺年公仔中的排行最小的一个。”

“什么叫‘猪笼入水’?”

“佛山人以水为财。猪笼入水喻意财源广进。”

“那,这条龙喻意什么?”

“这是龙马精神。这是金鸡报喜。这是马到功成……”他不厌其烦地一一给她解说。

“那么,有没有龙蛇混杂,猪狗不如,做牛做马,鼠目寸光之类的公仔?”

“过年都要讨个好意头。不会有人要不吉祥的东西。”

“可是还是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啊。事情不会因为人们的不喜欢而不发生。逃避不是好办法。”

“如果连心愿都不是美好的。那日子过下去还能有希望吗?”

希望?希望……美好的心愿啊……吕大师——想到这,石头泪如雨下。有时她会跟着梁纪风来工场玩。吕大师不相处得比较熟悉的一个。

“大师能不能帮我做只大大的大熊猫?”

“过一阵子闲一点的话我帮你做。不过你要先征得二少爷的同意。”

“他不是问题的……”

熊猫——该死的熊猫!我不要熊猫!我不要……吕大师啊。你何必那么当一回事。没有熊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愿我从来没说过那些话。只要吕大师能回来。

我不要要熊猫。

“和叔叔我又来啦。”

“二少爷说你今天会来。我就猜你什么时候能到。你上次给我的药很有效。我真是感激你。这是我家老太婆做的饼,你吃吃看能不能吃。”

“哇——又有好吃的。和婶做的饼最好吃。我赚到了。帮我谢谢和婶。”

“不不不。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我家几个小孩生病都是你给治好的。你连药费钱都不肯收。我都不好意思了。”

和叔叔总是那么的客气。和婶身体不好他一个人赚钱养家多么不容易啊。如今……

好恨啊!恨那些人面兽心的纵火凶手!恨自己学艺未精眼白白地看着他们离去而无能为力。恨!恨死了!眼看身边的人死亡是如此的痛入骨髓。痛有多深,恨人多重。

该死的凶手!我发誓要你们不得好死!

“石头你看看是谁来了?”梁纪风巴不得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刚好就有人来了。

“别理我!”她谁也不想理:“你走开!”

“小磊。是我。”来人在她面前站住,轻声呼唤她。难为这丫头了。

这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她慢慢地抬起头。由下到上缓缓看上去——果然是他。

“罗炽!是你啊——”石头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叫扑进来人怀中,紧接着放声痛哭起来。

“好女孩……。”罗炽拥抱着她。终于找到她了。幸好她真的在梁家。幸好她平安。

“罗炽……呜——我不好,我没用。我难受死了。为什么要这样呢?吕大师死了。和叔叔也……我救不到他们——我……不要啊……”在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亲人怀里,石头再也压抑不住悲从中来涕泪纵横。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尽心尽力地救治,可是,那场可恨的大火还是吞噬了两条无辜的生命。本来吕大师是不用白白牺牲的。他根本不用值班。他是为了做一只大熊猫公仔送她作为封炉纪念,才会没回家。才会出事!还有看门的和叔叔,他是被人毒打而伤重不治的。不能想像他是如何尽忠尽职——傻瓜!生命要紧啊!要烧就让他们烧啊!搭上自己的生命多不划算,

这些事对于过了二十年平平安安生活的石头而言,是太沉重的打击。罗炽不无难受不无心痛。他轻轻拍抚她的背,眼睛接收到纪风的暗示,手指飞快地在她背后点了几下,石头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她快要崩溃了。幸好你来了。”梁纪风将她抱到长椅子上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神父给她盖上大披风,默默地走开了。

“家里怎样?”久别重逢理应是兴奋的。但是,这对十多年没见面的朋友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俩双手紧紧一握,一切尽在无言中。

“家里各人都平安,伤员的情况还好吗?”

“都能好起来。神父帮忙请了三位医生。”

罗炽点头,能理解种种他没说的因由。他扫视教堂一圈,大部分人都累得东歪西倒了。梁九连,梁纪刚,梁纪风……

“纪云在哪?”

这一问之下不得了,梁纪云不见了!

“他把伤员都送来之后又开车出去了。说是要回家看看。”有人说。

“我在梁园待到那些家伙全部撤退了才过来的。一直没见到纪云。”罗炽知道大事不妙。

“纪云在半路上遇到那些家伙了。”糟糕!梁纪风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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