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叫李龙玉。”
就在他们前脚跨入大门后脚刚站稳的时刻,泰元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喊出了一句话出来。他把所有的不安与急躁都融入到这句呐喊中的话语来。
“是谁在喊李龙玉。”
从第一句带紧张的发泄的话声中,泰元是乎给紧张的内心找到了一份安定与勇气,于是再一次大声的咆哮起来并抬起右手朝着桌面狠狠的拍下去。
这女人是也机灵,在听到泰元第一句话的时候,立马抽身撤离。而李龙玉由于失去了控制则倒在了地上,接着便是“轰隆”一声。
这时泰元也从刚才紧张的气氛中缓缓的回过神来,然后双手搭在桌子上,整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将倒在堂屋里的李龙玉半托半抱的拉进了房间,丢在床上。然后静静的依靠在桌子上,等待着天亮。
……
在鸡鸣声中,天亮起了鱼肚白。
躺在床上的李龙玉醒来之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房门没有关上,更惊奇的是房间的八仙桌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哎哎哎,起床了。”李龙玉大声的嚷嚷道。“你谁呀,快起床了。”
爬在桌上的泰元被李龙玉大声的叫喊声给惊醒,带着满脸的疲倦和困意,张大了嘴巴伸起了懒腰。
“泰元?”带着满脸的疑问继续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里,我们昨晚没在一起吧?我昨晚好像也没喝酒啊?”
看看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泰元惊呼的叫了起来,“糟糕,睡过头了。”说完起身准备,朝房门那边走去。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睡在我房里的。”李龙玉赶紧从床上站起来,一把将泰元给拦住。
“我们昨晚是在一起了,但是没喝酒。”泰元推开他的手,准备往屋外走。
“不对,我们昨晚没在一起。我记得昨晚天一黑没多久,我就进房睡觉了。哦~”,这一生“哦”拉的老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你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房间,想窥欲我。你小子心术不正常。”
“胡说什么呢?”随即拉着他的手就往屋外走去,然后指着外边满是脚印的油渍说,“你看看这些脚印。昨晚你被一个邪魅的女人的声音给迷惑住,要不是我在这你早就不知怎么着了。”
“胡说,想我李龙玉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气宇不凡,族内有个别姑娘暗恋我,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颇有自信的说着。
“这个女人可不是咱们族内的姑娘。看她就不像什么好人,谁会像她大晚上的跑到你家里来,没准她就是这几天族中闹得沸沸扬扬魅惑人晕倒的罪魁祸首。”
“不是吧,你别诓我。”李龙玉自是知道族中最近很多人不明原因的病倒,但对于泰元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这就是证据”,指着满地上带着油渍的脚印,“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查这些脚印。”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李龙玉生平最喜欢对一些古怪事件进行研究。”不屑的抬起头。
“那就走吧。”泰元摆出一副请的手势。
“请。”
李龙玉把手背在后背迈着大步,略带自信与潇洒的神情,跟着油渍的脚印向前走,泰元则跟在他的后面。他们一路追踪脚印,经过水井,踏过木桥,来到木桥左侧的小道上,走了没几步,便停了下来,因为带有油渍的脚印突然就没有了,已经看不出任何迹象了。
“奇怪,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了呢?”泰元随即向四周仔细的观察片刻后依然一无所获。
“这不很正常嘛,鞋底的油渍干了呗。”李龙玉微微的提起下巴说道。
“那也不可能,至少也会留有一点点的油渍。你仔细看看,从木桥那到这里的油印都是很明显的,脚印中有的带着几粒朱砂,有的带有一丁点的红褐色的印迹。”
“好像是,这红褐色的印迹是什么?”
“有点像什么来着?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他们一起蹲着下来,仔细的瞅着这油印上的红褐色的印迹。李龙玉从旁边矮小的草枝上折下一节,然后轻轻的在这红褐色的印渍上轻轻的扒着。
“有点像血的颜色,又有点像颜料的颜色。”
“哦,我看看。”
泰元接过李龙玉手中的那截草枝,也在那红褐色的印迹上来回的扒。一阵子之后,带着疑惑的口吻说道:“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真的是朱砂嘛?”
“不是朱砂是什么?那么大的几粒朱砂在那,我看你眼花了吧。”
“别废话了,感紧给我找找这附近可还有油印。”泰元指着地上的油印对着李龙玉说。
“我可没你那闲工夫,要找你自己找吧。我家门前的那片油渍你得想办法弄干净。”
李龙玉站了起来,肩膀依着樟树侧靠,双手环抱着,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随着油印消失的地方延伸着向四周望去。这时不知那里来的风,卷着飞沙,吹进了他的眼睛里,顿时让他不能睁开。他左手扶着樟树,右手揉着眼睛。微微的觉得扶着樟树的左手好像摸到了一股油腻的东西,边揉着眼睛后边朝着左手触碰到的地方看去,然后惊讶的叫了起来。
“你快看,这樟树上居然有油印。”
“我看看”,朝着李龙玉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也是一顿惊讶。“这,有些奇怪。这树干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两块油渍。”
在李龙玉左手扶撑的地方,有两块非常大的油渍,而油渍边里还黏着一些清晰可数的细小的朱砂。朱砂所在的位置下,有几滴凝固而干的红色硬块,他用食指在上面撑了撑然后放入嘴中,微咸。
“这~”,看着这一切,泰元有些无法理解,“难道这个女人爬上树去了?”
他围绕着这棵树干从贴近泥土的树根处一直向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查找了一番,除了李龙玉发现的那两块油渍外,在无半点其他的迹象。然后又快速的走到附近的几棵香樟树下观察一番,没有发现油渍。
“怎么就那一棵树上有油渍,而且明显比地上的多。”泰元想了片刻不得其解。
“一看你就没读过书,这明显是爬上树去了呗。”李龙玉轻蔑的说。
“这也不对,如果爬上树去,树干的其他地方也应该会留下油渍或者被脚踩过的痕迹。”他用手撑着下巴开始思忖起来。
“这些脚印真的是个姑娘留下的?”李龙玉有些怀疑,望着泰元,“不会是你昨晚故意留下的恶作剧吧?”
“这事关人命的大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泰元转过头,对着李龙玉厉声厉色的说道。
“我这不是怀疑嘛”,李龙玉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后,然后在迅速的抬起下巴,“在说,你昨晚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懒得跟你废话。”
“没话说了吧,你小子该不会跟那些小姑娘一样,迷恋我的……”
“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泰元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用略带命令的口吻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些人来看看。”
“切,神经兮兮的。”
李龙玉没有继续给泰元唱反戏,他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门口的油渍,以及从家门口走出去的带着油渍的脚印。想了半天发现除了泰元说的一点信息外,在没有其他头绪,干脆不再想,于是扯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肩膀侧靠在树干旁。
泰元带着满脸的疑问走在路上,这件事向母亲请教那是必然的,如果母亲不知道要不要去向族中长老、族长请教,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会不会不相信?一连串的疑问搞的泰元有些头大,思来思去还是决定交给母亲让母亲给拿主意吧。
跨进家门后,把昨夜离奇的事情跟母亲说了一边,母亲听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一筹莫展。
而这时从门外传来吴老汉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家门口经过。
“说我偷油,我一打更的要那一罐桐油来做什么。”
“我缺那罐油嘛我。”
“我家里的油都够用好几年的了。”
每一句话都带着阵阵的气愤,吴老汉最痛恨别人冤枉他。今早,族中的吴有才长老在对他昨夜打更使用的一些器具用品进行检查时,发现少了一罐桐油,一个盆,门口也散落着一地的朱砂。然后向族长告知说吴老汉偷了这些东西,这吴老汉哑巴吃黄连,满心愤怒,跟着有才长老大吵了起来。
“汉爷,等等。”泰元连忙跑了出去追上吴老汉。
“泰元?”吴老汉转身回头看到是泰元,随即又无奈的摇摇头,“有什么事?”
“昨晚我到鼓楼里,看见你睡的迷迷糊糊的,问你要些油,你不作声……”
“然后还盗走了盆,顺走了朱砂,把朱砂弄得满地都是,你小子可害苦我了。”随即拉着泰元的手,朝着鼓楼方向走去,“走,族长和长老还在鼓楼中,你赶紧跟我去把这事说清楚,我可不能背这黑锅。”
“汉爷您放心,这事说的清楚。”
再次经过泰元家门口,看见站在门前的吴英站也跟了上来,吴老汉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们的对话,以及故事的来龙去脉在刚才泰元已经跟她说过了,他也知道吴老汉的脾气,也不便多说什么。
“走吧,正好我和泰元也有事要找族长。”吴英说道。
“别以为你们娘两多了一张嘴,我就怕你们。”吴老汉气哄哄的说道,“我吴老汉天不怕地不怕。”
“行,汉叔您不怕,不过我们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件。”
三个人像阵风一样的,“轰轰轰”的一阵,快步的赶到了鼓楼门前。鼓楼内,族长、吴有才长老、李长兴长老、吴有田长老正围坐在一燃着冒着浓烟的火堆边上坐着,他们半天你一句他一句的讨论着这几天族中发生的大事。
“族长,族长……”一跨进门吴老汉就迈开了嗓门大事的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