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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未知病因

就在走完木桥刚刚上岸没多久,借着提灯微弱的光亮,瞧见前方道路上躺着一个人。不像喝醉夜宿路边,这村子虽有喝酒的习俗,但族规却不允许酗酒。

随着愈来愈近,隐隐觉得此人的衣着如此熟悉。等等,没错,那人身着的衣服不就是泰明的吗?意识到情况不好,泰元,吴英相视一眼,以飞快的速度跑了上去,并在泰明身体边上后,停了下来。

吴英借着提灯微弱的灯光,贴近他的脸庞,一惊,是,没错,就是泰明。依着这微弱的灯光,看见他脸上青白,面无红润。

“泰明,阿弟……“泰元一面推攘一面叫喊着。

“泰明,泰明……”吴英也是焦急如焚。

在推攘与叫喊声中未见泰明有丁点的反应,吴英冷静后,迅速将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处,然后再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孔边上。还有心跳,但气息甚弱。

“阿娘,泰明是怎么了?是睡着了吗?”泰元抓住泰明的手,使劲的摇晃着。“泰明,泰明,快醒醒。”

“不是,人若是睡着或昏睡,气息依然流畅平稳。”在对泰明进行观察后,吴英得出此结论,她更多的是担忧。

“阿弟是怎么了?阿弟是生病了吗?”泰元边说边用手拍打着泰明的脸蛋,想想刚才说的不甚合理,遂接着说道,“不对,我们外出前,阿弟是在家中睡着。为何待我们回来后,便躺在这地上了。”

毫无理由,毫无道理,自是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不在家睡觉,却跑到这路上躺着,无论怎么叫喊,也没法把他叫醒。

“泰明脉象极度虚弱,可能中毒了?”

吴英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想法说出了口,但也无法确定是否中毒。在以往的认知中,也碰到过此般虚弱的情景,基本是因伤势所致。但翻遍了泰明的身体未曾发现半点血迹和伤口。

“那如何是好?”泰元焦虑的问道。

“先别说了,赶紧背回家,找族长请族医先生。”

“好。”

随即,泰元蹲了下来,背对着吴英。但见吴英放下提灯,双手托起地上的泰明,鼓足力气,卯足劲,将人往泰元背上一放。

泰元先是一震,身体被快速压低了些许后又反弹回来。他双手向后环抱住泰明的臀部,一点一点慢慢的站了起来。泰明虽然比泰元小一岁半,但体重却丝毫不逊色。倘若是在之前,就泰明这块身板,定是相当吃力。好在这几日他血脉觉醒,灵力增长,这点分量自是小菜一碟。

吴英拿提灯走在前边,脚步非常平缓,一面向前走,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泰元。虽说泰元背着泰明不吃力,面对着这漆黑的夜晚,想要走快些还是有些勉强。虽可借助提灯的光亮,但提灯外表套了一层薄薄的白纸,白纸上方留出一个碗大的口子,虽可抵挡风的外力,但视距却受此限制。

好在进入了村子,村中道路便是用些方块的青石铺砌而成,走上去快了些许。透过微弱的提灯火光,渐渐的看到了家的所在。

吴英放快脚步,一面护着提灯不受风力的影响,一面回头看看身后的泰元,一面往家门位置赶去。她快步上前,推开大门,待泰元跨进门后,再推开左侧泰明的房门,将提灯放在桌上,点燃桌上放置的油灯。

泰元将在吴英的帮助下,将泰明从背上放入床上,“阿娘,现在怎么办?去请族医先生吗?”

“对”。吴英眉目紧锁,转身对着泰元说:“先找族长,在和族长一道去请族医。”

“好,我这就去。”旋即拿起提灯,往屋外走去。

“快去快回。”吴英内心急切,不知如何是好。

思忖片刻,见她走出房间后端进一水盆,盆里打湿的布巾随着水的摆动在盆里来回的荡漾。她将木盆放到桌上,拧干布巾,轻微整理,慢慢的在泰明的脸颊上轻轻的擦拭。

泰元一路上迈开步子小跑着,赶往族长家中,一到门前,便握紧拳头,使劲的往大门上敲去。

“族长,开门.....”

泰元扯开了嗓门大声的喊着。这“砰砰砰”的响声,把早已入睡的族长一家给吵醒了。

“谁,谁在敲门”。

打旺第一个被吵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门口方向直吼,这深夜了都不能让人安心,因为腿疾并没有起身。接着醒来的便是族长与夫人,因月儿的房间在楼上,自是最后被吵醒的。

人在睡意中突被吵醒,必是非常厌烦和火燥的,但为一族的尊长,半夜被吵已是习以为常。

“是我,泰元。阿弟泰明出事了。”泰元站在门外焦急的大声应道。

“来了,来了。”族长穿好衣服,便走出房门,开了大门。

“族长,我阿弟泰明出事了,请您和我一道前去请族医先生吧。”泰元满脸焦躁。

“不着急。孩子,我这就和你一道去。”族长连忙握住哈欠的嘴巴。

“元儿,明儿出了什么事?”夫人也来到了身旁。

“我阿弟不知为何晕倒在地,脸上青白,不知道是生了病了还是中了毒,叫也叫任凭如何叫喊,都不见醒来。”一脸无奈的神情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快快前去请族医看看。”夫人对着泰元和族长说道。

“我们这就去找族医先生。”

族长拍拍泰元的肩膀,便与他一道,急急忙忙的往屋外走了出去。

打旺和月儿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未待他们开口,族长与泰元的身影消失在这浓密的黑夜中。被吵醒的夫人、打旺、月儿此刻也是睡意全无,都坐了下来。三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些许的尴尬。

“月儿,明日一早随奶奶一同过去看看。”夫人温和说道。

“嗯。”月儿应道。

“也不知道明儿那孩子要不要紧,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夫人接着说。

“但愿没什么,多么好的一个孩子。”打旺说。

“是啊,也别猜了,明日一早,早早过去。”

……

泰元走的自是飞快,年长的族长,已跟不上他的步伐。内心虽是焦躁,但还是放慢了步调。借着微弱的灯火,来到了族医先生家门前。在敲门、喊门、开门、以及族长简单的说辞后,族医先生提着诊箱便跟随族长、泰元一同前往。

三人一前一后,手里各自拿着一栈提灯,穿梭在青石路上。村子不算大,几十户人家,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尾,也不过小半刻钟的路程。

“阿娘,我们来了。”泰元推开大门,邀着族长、族医进去。

“族长,族医先生。”吴英从房里迎了出来。

“别多说了,赶紧让先生去把把脉吧。”族长侧过身,让族医先进入房间。

但见族医推弄着泰明的眼皮,翻看他的舌头,提起他的手腕把脉,在他裸露的体表检查有无毒虫叮咬痕迹或伤口。

“在哪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可有特别的地方?”族医侧过头来问到一旁的吴燕。

“夜里我们去给稻田引水,待回来时,发现他已躺在地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瞧见他脸色青白,面无红润,有些吓人。”吴英自是不能说出前去修炼之类的话来。

“先生,有何问题?”族长殷切的询问。

“在刚才的检查中,未曾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刚才也听闻吴家大嫂所言,觉得有些奇怪。”族医先生若有所思,却又不得其解,“好端端的人,必不会平白无故的气血缺失。且不曾找不到半点伤口或者毒虫叮咬的痕迹。”族医直道奇怪。

“那既无伤处的发现,又是气血亏损,先生能否对症下药。”族长问道。

“先生,可有办法能够让我家明儿醒过来。”吴英急切的问道。

“据我多年的经验,泰明这是气血亏损致其失去知觉。先开副增补气血的药材。”族医先是迟疑了片刻后,在慢慢说来。

“好,就依先生所言。”说完族长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泰元说道:“元儿,一会随族医先生,去取药材。”

“好。”泰元回答。

“吴英,你也不用太担心,族医是我族中,声望最好的郎中,多少疑难杂症都在他手里治愈。”

“好。依先生所言。”

吴英的担忧依然未减,族医虽医德超群,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儿,做娘的哪有不担心之理。族医虽说了治疗的药方,却始终放心不下,但终究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先按刚才药方吃几煨药试试,待有起色,再开新的药方。泰元你随我去抓些药材吧。”说着便将药箱挎在肩上。

“好,先生这边走。”泰元立马拿起提灯,照在前边。

“先生慢走。”吴英以礼相送。

“别,照看孩子要紧。”先生应道。

泰元提着灯早已在门外侯着,此时已四更天,屋外的夜风更加的肆虐,吹的树叶“沙沙”,吹的房屋“咯吱咯吱”的,让人听之生畏。

“呐,吴英,泰元既已跟随先生去取药了,我也准备走了。”

“族长,您不多坐会吗?要不待泰元回来,再送您回去?”

“不了,我留下来也多有不便。你还是待元儿取药回来,安心给明儿煨药吧。”

“那我送送您。”

吴英站在门前目送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再返回房里。在经过鼓楼没多久后,族长向前、泰元跟随族医向右而去。

族长一路上怀着疑问,族中大小病自是见过,但要说这不见伤口不见毒虫叮咬痕迹的怪病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也早已猜测到族医所说的话,没有把握,想必族医回到家中后定会研究一番,在泰元家中的说辞,无非是不想让人过度担心。

泰元跟随着族医领了药,本打算就此折回,突地想起先生之前的话,觉得有些不妥,遂忍不住多问几句:“先生,刚才见您说我阿弟的病情,好似有些犹豫,我阿弟的病真的只是气血亏损所致吗?”

族医听了泰元的话颇为一惊,顿觉这小子挺会察言阅色的。他原是想讲明,怕给病人家属增添更多的烦恼。“从目前的病象来看,是这样。”

泰元明显能感察觉到族医的犹豫,并没未有把实情相,于是接着再问,“这药得吃多久?”

“先吃着看看。”族医无奈的摆摆头。

连先生都已经摇头,泰元突感这病的棘手,拜谢了先生后,便迅速的往家赶。

适才,从先生的口气中猜得泰明病症难治,内心多了些许的沉重,他不知如何与阿娘开口。倘若说出定会加重阿娘的心里担忧,不说,对阿弟的病起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思绪万千,终无答案,便怀着沉重的心情迈进了家门。

“阿娘,药材取回来了。“看着阿娘那弯曲的背影,顿觉她老了许多。

“交给我去煨药吧。“吴英接过药材,便向着厨房走去。

看着阿弟一脸青白的模样,泰元在心中默默的祈祷,期望他早些好起来。

时间在不知觉中,来到了五更天。天空已是灰蒙中透着白,公鸡跃上篱笆,狗儿在路上奔跑。但见吴英端着药,走进房间,在泰元的帮助下扶起泰明,慢慢的将药给他喂下去。一夜位睡的两人,眼睛布满血丝,眼睑上绣上了重重的黑色。

“阿娘,您快去休息吧,阿弟有我在着照看。“泰元劝说着已完药的阿娘。

“你也一夜不曾休息,还是你先去吧,再换我。“吴英放下手中的药碗。

“孩儿还年轻,能抵得住。“

正当着吴英准备再说写什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吴姨,泰元哥。“

月儿来了,一旁还有她的奶奶——族长夫人。在他们两人跨入大门之时,吴英和泰元迎了出去。

“夫人,月儿,你们怎么来了。”吴英瞅瞅刚刚才大亮的天色。

“奶奶,月儿。”泰元礼貌的唤了声。

“大嫂子,昨夜听闻明儿病重,今日一早前来探望。是否好些了?”夫人瞅着月儿,让她送上手中的食盒,“你们定没吃,月儿快将带来的油茶拿给吴姨。”

“吴姨,给。”月儿将手中食盒递了过去。

“给我吧。”泰元麻利的接了过来。

“明儿的病可有眉目了没有,族医如何说的?”夫人关切的问道。

“先生说,是气血亏损致其失觉。夫人快进房间里说话。”吴英邀着大伙一齐进入泰明的房间里。

房门正对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四边上各摆放着一根长木凳。桌子左侧是窗户,右侧是木雕床,一眼便看见泰明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脸色青白。

“呃。”面对着泰明脸上的气色,刚有一入房间的月儿着实给吓了一惊。

这面色初一见,确实容易把人给吓住,别说是月儿,一般人见了也是不能正定自若。但夫人却是镇静多了,她拍拍月儿的手,煞有其事的,对着月儿使了个眼色。

“吴姨,对不起。”月儿怀着歉意,连忙道歉。

“傻孩子,怎会怪你呢,寻常人见了都觉得害怕。”吴英轻轻的望着泰明又转过身来对着月儿说道。

泰元把满装着食物的食盒放到桌上,然后将一旁的木凳挪了挪,“奶奶别站着,快坐着说话。”

“好。大家一起坐下来。”夫人示意着让大家一起坐下。

旋即,他们一一围坐在八仙桌旁。

夫人瞧见桌上那碗内还挂着几滴浓郁的黑灰色的药汁,开口说道,“刚喂下吧。”叹起了气来,“唉,明儿这孩子可招人喜欢,现在就这么病倒了。希望我族祖先显灵保佑这孩子快点好起来。”

听了完夫人说的话,他们几个竟也叹气起来,多希望这一切未曾发生。倘若这只是一般的病症,他们也就无需如此沉甸着心思,悲叹着。

“奶奶,有您这句话,泰明便定会好起来。”泰元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都让人生怜。

“会好起来的,奶奶从不说假话。”月儿无邪的心思,也露出凝重的表情。

“快把这油茶吃了吧。”夫人指着桌上的食盒。

“夫人,我没胃口。”吴英丧着气。

“要不泰元吃点吧。”夫人满是关切的说。

“奶奶我也没胃口。”泰元叹了叹气。

“不能这样,明儿这孩子已经病倒了,你们两人倘若不吃点东西,也病倒了谁来照看他,谁来照看这个家?”

说着夫人亲自打开食盒,将碗筷取出,然后将装满着食物的碗,递到吴英和泰元面前。

“治病,我老婆子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吃饭这件事上,我还是能够做主的。赶紧吃。”

泰元默默的愣了片刻,觉得奶奶说的对,就是天塌了下来,饭也得吃。更何况,身体健康的人若因不吃饭而病倒,便成了笑话;倘若致本应该被照顾的人,没有了人来照顾,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吃”,泰元一咬牙,接了过来。“阿娘,你也赶紧吃。吃完了咱们轮流照顾阿弟。”

“这就对嘛。饭还是要吃的,大嫂子你也赶紧吃。”

“嗯”,吴英勉强的接过碗筷,慢慢搅动着筷子,吃着起来。

“你们两人已是一宿没睡,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帮不上忙。可月儿这姑娘是个好使的把式,一会你们吃完,便去休息。”看着他们两人惊讶的神情,便继续说道,“月儿是个不错的帮手,这做饭洗碗煨药不在话下。”

“嗯,吴姨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月儿也赶紧附和着。

夫人自是知道月儿的心思,便特地将她留下帮忙,这帮忙是真,凑合她跟泰元也是真。这两家多年来本就互相帮衬,若泰元与月儿能走到一起,便是亲上亲。只是现在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还是以照顾病人为重,也是让月儿多多接触多多磨炼的时候。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吴英连忙摆着手。

“这有何使不得的,你们两既是一夜没有休息,谁又病倒了,这个家还能承担的起吗?就这么说定了。”夫人历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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